刘妈妈言语轻蔑,身后的几个丫鬟同样大声嘲讽着两人。
红英和星罗对视了一眼,同时气笑了。
星罗打开盒子,准备装汤碗,一边儿大声道:“这燕窝哪里的啊?这燕窝来头可大了!是宫里圣上赐下的贡品,专门赏赐给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啊?”
红英盖好盖子,盯着刘妈妈黑如锅底的脸,接着大声道:“我家小姐是这宁远侯府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不止我们侯爷爱如珍宝,便是现在当家的世子爷,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着!”
“我们小姐还未出阁,是侯府里最最尊贵的主子!!不过一点名贵燕窝罢了,小姐眼都不抬,直接就赏给了我们。”
“我们潇湘馆的人,什么名贵东西没吃过?哪里会烂了嘴呢?”
“倒是刘妈妈,从你那侍郎府来到咱们这世代列侯的富贵窝,怕是还吃不惯这么名贵的补品 还是不要沾边了,免得烂了嘴!”
星罗又接话:“看都不要看,免得眼红~”
红英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两人说完才觉得自己说的非常到位,明言了那个夫人比不上她们的小姐。看刘妈妈恼羞成怒的脸,两人嬉笑的前俯后仰。
荣安堂的五个人被她们两个压着嘲讽,脸黑的不像话。
红英提着食盒就准备走了,路过刘妈妈时还看向并肩的星罗,彼此都懂的嘲讽眼神。
“红英!”
刘妈妈唤了声,红英心道这个刘妈妈认识自己,怎么还说出那种话?
她转过身,想听刘妈妈还有什么话要说。
———“啪!!”
食盒随着人砸倒在地上,燕窝羹撒了一地。
红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脑子一阵嗡鸣。
星罗指着刘妈妈尖叫:“你干什么?”
刘妈妈浑厚的一巴掌又打了过来,星罗下意识躲了一下。
“两个贱婢!!竟敢口出狂言对我们夫人不敬!还敢瞧不起我们侍郎府!我今日就替世子和夫人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下贱胚子!”
“霜月,雪琦,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星罗没料到她们敢对潇湘馆的人动手,但现在她们人多,不能正面对上。她赶忙跑到红英身边扶她起来,准备跑。
刘妈妈那四个小丫鬟马上抓住了她们,撕扯头发,架住手臂,嘴里还怒骂着。
膳房余妈妈急的尖叫,马上将膳房的一个年轻媳妇从后门推了出去,低声道:“快去世子院里告诉姑娘们!!”
刘妈妈走到星罗面前,蒲扇大的巴掌如狂风骤雨般打在她的脸上:“小贱蹄子活腻了!”
“跟你那下流不要脸的主子一样!丢尽了脸面,哪里比得上我们夫人!!”
“小贱人不去大街上问问!你家小姐是个什么东西,人人嗤笑,败坏侯府…”
………
皇城金銮殿内。
今日众大臣公事述完,临近下朝之时,御座上的正统帝就突然站起身。
众人瞧着,刚要出列的礼部尚书面色不愉的站好。
正统帝自登基以来,一向端庄自持,面对朝臣时更是尽量喜怒不形于色。
可今日从早上进入金銮殿起,他脸上就洋溢着笑容。
众大臣有发现的,空闲之余也在思考圣上因何事高兴。
正统帝向前走几步,巡视底下众臣,语气明显开怀道:“众爱卿!朕有件喜事儿,要昭告天下。”
众臣公纷纷抬头望向上方,静待正统帝接下来的话。
“皇后有喜了!已满三个月,太医把脉,确定是个皇子!”
闻言,众人齐声一口:“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正统帝志得意满,继续说道:“皇后所生之子,是朕的嫡长子,合该立为太子,以定国本。”
这话一出,众臣公瞬间想起先帝贤妃一事,说是天降祥瑞,尚在腹中就被立为储君,可没多久就母子俱亡。
虽自古礼法是立嫡立长,可真正立为太子,还得等皇子长大些,培养资质品行,甚少有这般还在腹中就立储的。
大殿沉默了会儿,崔昀野站了出来,沉声道:“立储事关重大,把脉验男女也并无确切说法。圣上正是龙精虎猛之年,不必太早立储。”
“待皇嗣生下,若真是皇子,再召天下名师大儒,经天纬地之人教导皇子,以成大器”
正统帝面色冷滞,抬手向身旁侍立的太监。
太监转向大殿右侧,高声唱喝:“宣皇后娘娘进殿!”
众大臣一惊,见皇后娘娘一身庄严凤袍,缓缓走上御座,站到正统帝身边。
王首辅冷眼瞧着,崔昀野不等众大臣高呼娘娘千岁,便大声斥道:“后宫妇人不得进前朝,是祖宗家法!请皇后娘娘离殿!”
崔党应声而起,纷纷出声请皇后离殿。
正统帝强忍着怒火:“太师不必如此蛮横,朕让皇后来此,是有要事同众爱卿商议。”
“皇后怀上朕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今年北地和南郡又都是丰收之象”
“朕要嘉奖皇后,下月十三是皇后寿辰,朕要宴请百官,还要宣赵将军入朝,受封侯爵!珹王也多年未入京述职,也一并入朝觐见皇后。”
崔昀野眼神凛冽:“圣上三思!大靖的爵数名器,只赏有功之人。赵将军近年并无重大功绩,相反宁远侯自去北疆屡见战功,尚未有任何进爵。”
“赵将军已拜国朝的大将军,不可轻易再受封赏。否则将宁远侯置于何地?自古功高莫过于救驾,沈世子救驾之功,也只是承袭家里爵位,望圣上明白!”
赵荆楚的声音尚且稚嫩,望着底下的崔昀野大声道:“太师阅卷古今,也说得出这种没有道理的话?本宫父亲也是常年镇守边疆,不止南边小国,便是西州离国来犯,也果断出兵,上阵杀敌。”
“本宫父亲的长剑,可未藏于鞘中!怎么到了太师的嘴里,就像是在南陇吃闲饭一样?”
她眼中既愤懑又得意,现在她站在高处,而崔昀野,只是臣子:“本宫是先帝亲封的皇后,也是大靖唯一一个从大乾门抬进来的皇后,父亲合该封侯!圣心裁决,太师凭什么全盘推翻?”
正统帝沉声道:“皇后所言有理,朕意已绝,不必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