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逐味解释了药材的配比原理，还耐心地补充了适用范围与禁忌事项。
甚至还结合前世实际经验，说了几个临床上容易忽视的调整方法。
“这个方子不是一成不变的，具体情况还得因人而异。比如身体虚寒但脾胃不弱的，可以适当加点党参；若是气虚严重的人，黄芪的量就要稍微加些。”
老中医一边听，一边仔细地用笔在纸上记着，神情专注，俨然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
等楚墨染讲完，他郑重其事地合上本子，语气庄重地说道：“这方子我也不会藏着掖着，我会把它上报给县卫生院，让更多的大夫都来学习学习，能帮更多人。”
楚墨染点点头，她正有此意。
说完了方子，她才又说起要买的几味药材。
“行，你等会，我给你抓药。”
老中医麻利的从药柜里抓出楚墨染需要的几味药材。
楚墨染看了一下，她需要的所有的药都齐全了。
“大夫，一共多少钱？”
“不要钱了，你这小丫头这么大气，我老头子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的药钱！”
楚墨染却坚持道：“大夫，一码归一码。买药就是买药，不能因为我送了方子，就不给钱。”
老中医看她态度坚决，拗不过，给她说了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你给4块钱就行了。”
“好。”楚墨染从口袋里摸出四块钱递过去。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大夫，您这儿收私人采的药材吗？我之前进山的时候采了一些。”
老中医闻言稍一迟疑，随即解释道：“我们这儿的药材一般都是医药厂统一配送，或者从生产队那边收购，原则上是不收私人药的。”
楚墨染点点头，倒也不意外，这年头严打“投机倒把”，个人想从本职工作以外挣点钱极其不容易，合法途径上基本都不允许。
“那行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丫头，你那里有什么药？”老中医饶有兴趣地问。
楚墨染弯腰解开麻袋，从里面取出一捧干净饱满、色泽均匀的五味子递了过去。
“这是我前阵子进山时采的。”
老中医接过一看，指尖捻了几颗，凑近闻了闻，点了点头：“这些五味子的成色不错，我收下了！”
楚墨染有些意外，“大夫，您不是说——”
老中医笑着摸了摸胡子，“原则上不收，不过有些药材急缺，还是可以特事特办的！毕竟是治病救人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五味子我这正好快用完了，你送得可真是时候。”
楚墨染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老中医掂了掂手里的五味子，说道：“我们这边和医药厂的收购价是一块二毛钱一斤，我也给你按这个价收。”
“没问题。”楚墨染答得干脆利落。
她跟着老中医把麻袋搬到后院仓库的大秤上，称了一下。
因为已经晒干了，没有多少分量，一麻袋五味子一共25斤，刨去麻袋算两斤，一共是23斤，一斤1块2毛钱，总共27块6毛钱。
老中医一边动手算盘珠，一边从抽屉里摸出一叠零钱，数出27块6毛钱递给她：“来，这钱你收好。”
楚墨染接过钱，细细数了一遍，小心地折好塞进口袋里。
“大夫，多谢您了。”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因为她给卫生院捐了药方，这位老中医也不会破例收下她的药。
老中医笑呵呵地摆摆手，“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老头想到什么，突然有些神秘的低声说道：“对了，你以后要是能挖到年份比较久的人参也可以卖给我，我私人收!”
楚墨染会意一笑，“好，但愿我能有那运气。”
老中医呵呵一笑，“对了，小丫头，我叫纪明。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不过……”
他话说一半忽觉不妥，笑着摇头补了一句：“还是别老找我，来医院总归不是啥好事，是吧？”
楚墨染被逗笑了，“好，纪大夫，我叫楚墨染。”
纪老中医乐呵呵地摸了摸胡子。
出了卫生院，楚墨染准备顺道去供销社买些东西。
冯锦悦他们住的那间房子窗户纸早就风吹日晒得发黄发脆，许多地方已经破损不堪。
眼看冬天就要来了，这北方的冬天，冷得吓人，最冷的时候能跌到零下二三十度。
屋里若是挡不住风，别说睡觉，连人都能被活活冻死。
她准备去买点窗户纸给他们带过去，她自己家的窗户纸也有一些破损的地方，顺便一起换了。
供销社里人不算太多，她直奔杂货柜台。
柜台前已经站了两三个顾客，正在挑选东西。
售货员慢吞吞地应付着，脸上挂着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楚墨染等了会儿，等前面的人走远了，才上前一步，“您好，这里有窗户纸吗？”
售货员抬眼打量了她一下，语气不疾不徐：“要什么样的？有宣纸、麻纸，还有塑料布。”
楚墨染一愣，她还真没用过这些，不知道哪种效果最好，“哪种更保暖结实一点？”
“那肯定是塑料布了。”售货员瞥了她一眼说，“结实、透亮，还抗风，就是贵了点。”
楚墨染点点头，价格贵点就贵点，最主要是得抗风，不然冬天窗户漏风，屋子烧火烧的再暖和都没用。
“那就给我来塑料布吧。”
“3毛钱一米，要几米？”
楚墨染低头估算了一下，她自己两个屋的窗户四米差不多，再给冯锦悦和宋星辰那边各带两米，差不多也得八米，尽量买富裕点，省得到时候不够用。
她抬头道：“要八米。”
“2块4毛，加一张工业券。”售货员利索地报出价格。
楚墨染从口袋里数出钱和票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收好之后，俯身从柜台后拖出卷着的塑料布，手脚麻利地量好、剪下，折叠整齐后递给她。
拿到东西后，楚墨染又朝卖肉摊位走了一圈。
但这个点早已过了热闹的时候，肉摊上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边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