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约会前的紧张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卧室时，林晓妍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她睁开眼，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晨雾，可床头闹钟的指针分明指向六点十分——比她平时周末醒的时间整整早了两个小时。
意识回笼的瞬间，心脏突然“咚咚”地加速跳动起来，像藏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在胸腔里撞得她有些发慌。她侧过身，盯着床头柜上那只银色的发夹，昨天傍晚陈默送她回家时，就是用这只发夹帮她别住了被风吹乱的碎发。当时他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尖，那点温热的触感，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能让她的耳尖泛起一层薄红。
“今天要和他去美术馆啊。”林晓妍小声对自己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床单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细碎的樱花图案，还是去年生日时小雅送她的。那时她还笑着说小雅太少女心，可现在看着这抹粉色，却觉得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只是这甜味里，还掺着几分让她坐立难安的紧张。
她翻了个身，想再眯一会儿，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昨天的场景。陈默站在公司楼下的梧桐树下，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块简单的黑色手表。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她前几天提过想吃的栗子蛋糕。“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美术馆？听说新展的油画很不错。”他说话时，风把梧桐叶吹得沙沙响，阳光落在他的发梢，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
她当时几乎是立刻就点头了，甚至忘了问展期是多久，忘了自己周末原本计划要整理衣柜。直到陈默笑着说“那明天上午十点，我在美术馆门口等你”，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
现在想来，她当时的反应一定很傻吧？林晓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压下那股又羞又慌的情绪。可越想越乱，干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卧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窗帘。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过她的脸颊，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楼下的花园里，有早起的老人在打太极，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走过。林晓妍趴在窗台上，看着这寻常的周末清晨，却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和往常不一样——连路边的梧桐树，好像都比平时绿得更鲜亮些。
“得赶紧收拾了，不然要来不及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转身走向衣柜。衣柜是白色的推拉门，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工作时穿的西装套裙，有平时休闲的t恤牛仔裤，还有几条小雅帮她挑的连衣裙。可此刻看着满柜的衣服，林晓妍却犯了难。
她先拿出了一条黑色的西装套裙。这条裙子是她上个月刚买的，面料挺括，剪裁也合身，平时穿去公司，同事们都说显气质。可她对着穿衣镜比划了一下，又皱起了眉头。美术馆是休闲的地方，穿这么正式，会不会显得太拘谨了？万一陈默穿得很随意，两个人站在一起，岂不是很不协调？
她把西装套裙放回衣柜，又翻出了一件白色的印花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这是她平时最常穿的搭配，舒服又自在，逛超市、看电影都穿它。可她穿上身，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满意。t恤上的卡通图案虽然可爱，可会不会显得太幼稚了？陈默比她大两岁，平时看起来成熟稳重，穿成这样去见他，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大方？
林晓妍叹了口气，把t恤和牛仔裤脱下来，扔在床边的椅子上。她又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米色的针织连衣裙，领口是温柔的娃娃领，裙摆上绣着小小的珍珠装饰，摸起来软软糯糯的。这条裙子是去年冬天买的，因为怕显胖，只穿过一次。她穿上身，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裙摆轻轻晃动，倒也显得温柔。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现在是九月，天气还不算冷，穿针织裙会不会太厚了？万一逛美术馆的时候出汗，那就太尴尬了。
她就这样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柜里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床上、椅子上都堆满了衣服，可她还是没找到满意的。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光斑。林晓妍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半了，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两个半小时，可她连衣服都还没选好。
“怎么办啊……”她坐在床边，看着满床的衣服，有些泄气地抓了抓头发。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小雅发来的消息：“晓妍，今天和陈默约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看到小雅的消息，林晓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我快烦死了！试了好多衣服都不满意，不知道穿什么才好！”
没过几秒，小雅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你是不是傻？陈默又不是第一次见你，你平时穿什么舒服就穿什么啊！不过既然是约会，肯定要穿得好看点，连衣裙就不错，显气质又不刻意。”
林晓妍盯着屏幕，小雅的话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转头看向衣柜，目光落在了挂在最里面的一条浅蓝色连衣裙上。这条裙子是她去年夏天买的，面料是轻薄的雪纺，上面印着淡淡的小雏菊图案，领口处有一根细细的蝴蝶结系带。当时买的时候，她觉得颜色太浅，容易脏，所以没怎么穿。
她走过去，把裙子取下来，重新穿上身。站在镜子前，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浅蓝色的裙子衬得她皮肤格外白皙，领口的蝴蝶结轻轻垂在胸前，增添了几分俏皮。裙摆长度到膝盖上面一点，露出纤细的小腿，搭配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看起来清爽又大方。
“好像……还不错？”林晓妍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她又仔细看了看，裙子的面料轻薄透气，即使天气有点热也不会觉得闷，而且款式休闲又不失精致，刚好适合去美术馆这样的场合。
确定了衣服，林晓妍终于松了口气。她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回衣柜里，然后拿着裙子走进了浴室。洗漱过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准备化妆。
梳妆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都是小雅帮她挑选的。平时上班，她只涂个隔离和口红，简单又省事。可今天是约会，她想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点，让陈默看到她最好的样子。
她先挤了一点隔离霜在手上，轻轻拍在脸上，均匀地推开。隔离霜质地轻薄，涂在脸上很服帖，能遮住脸上的小瑕疵，还能提亮肤色。接下来是粉底，她选了一款轻薄的粉底液，用美妆蛋一点点推开，尽量让妆面看起来自然，不像是化了浓妆。
到了描眉的时候，林晓妍的手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拿着眉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画出自然的眉形，可笔尖刚碰到眉毛，就画歪了。她赶紧用卸妆棉擦掉，重新开始，可越是紧张，手就抖得越厉害，画了好几次，眉毛还是一边高一边低。
“怎么回事啊……”林晓妍放下眉笔，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有点发红，鼻尖也微微泛酸。平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她拿起手机，想给小雅发消息求助，可手指刚碰到屏幕，又停住了。她想，小雅肯定会笑话她这么紧张，而且自己的事情，总不能一直依赖别人。她咬了咬嘴唇，重新拿起眉笔，对着镜子，一点点慢慢地画。这一次，她不再急着画完，而是仔细地调整眉形，尽量让两边对称。虽然画得慢了点，但最终的效果还不错，淡淡的眉毛，显得眼睛更加有神。
接下来是涂口红。林晓妍打开口红盒，里面有好几支口红，都是不同的色号。她先试了一支正红色的，涂在嘴唇上，显得气场很足，可她觉得太张扬了，不适合去美术馆。她又试了一支橘色的，颜色很活泼，可又觉得太亮眼了，怕陈默觉得她太夸张。最后，她选了一支豆沙色的口红，颜色温柔，涂在嘴唇上，显得很自然，还能提升气色。
可就在她准备收尾的时候，手又不小心抖了一下，口红涂出了唇线。她赶紧用棉签蘸了点卸妆水，小心翼翼地擦掉多余的口红，然后重新涂。可刚涂好，又觉得颜色太浅了，不够明显，于是又多涂了一层。涂完之后，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颜色刚刚好，既不张扬，又能衬托出好气色。
她放下口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的妆容很淡，看起来很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刻意打扮过。浅蓝色的连衣裙，搭配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温柔。林晓妍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赶紧拿起手机和钥匙，放进随身的白色小背包里。背包是她昨天特意找出来的，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兔子挂件，还是她大学时买的，平时很少用，今天觉得很可爱，就拿来用了。
走到门口，林晓妍又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回到梳妆台前，拿起一瓶淡淡的香水，在手腕和脖子上轻轻喷了一点。香水的味道很清新，是淡淡的花香，不会太浓烈。她想，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楼道里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她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电梯上来。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里面有一个老奶奶，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老奶奶看到她，笑着点了点头，说：“小姑娘，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啊，是要去约会吗？”
林晓妍的脸颊瞬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嗯，是去见一个朋友。”
老奶奶笑着说：“真好啊，年轻就是好。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电梯到了一楼，林晓妍向老奶奶说了声“再见”，就快步走出了小区。小区门口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有推着婴儿车散步的夫妻，有结伴逛街的女孩，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上班族。林晓妍沿着街道往前走，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让她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走到公交站，等了几分钟，公交车就来了。上车后，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公交车缓缓行驶，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从熟悉的小区街道，到热闹的商业街，再到安静的公园。林晓妍看着窗外，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想，陈默会不会已经到了美术馆门口？他今天会穿什么衣服呢？是穿衬衫，还是穿t恤？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今天的打扮不好看？他们到了美术馆，该聊些什么呢？万一没话题，冷场了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让她的心脏又开始“咚咚”地加速跳动起来。她拿出手机，想给陈默发消息，问他到了没有，可又觉得太主动了，会让他觉得自己很着急。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公交车很快就到了美术馆站。林晓妍下车后，抬头望去，不远处就是美术馆的大门。美术馆的建筑风格很独特，白色的外墙，搭配大面积的玻璃幕墙，看起来既现代又简约。门口已经有不少人了，有的在拍照，有的在排队买票，还有的在和同伴聊天。
林晓妍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陈默的身影。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也开始冒汗。就在她有些着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晓妍，我在这里。”
林晓妍猛地转过身，看到陈默站在不远处，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搭配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他手里拿着两张门票，看到她，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耀眼。
“你来了，我还以为我来晚了呢。”林晓妍走到他面前，小声说，脸颊又开始发烫。
“没有，我也是刚到。”陈默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欣赏，“你今天很漂亮。”
听到陈默的夸奖，林晓妍的心跳更快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今天也很帅。”
陈默笑了笑，把一张门票递给她：“我们进去吧，听说里面的油画展很不错。”
林晓妍接过门票，点了点头，和陈默一起走进了美术馆。走进美术馆，里面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味。展厅里挂着各种各样的油画，有的描绘了美丽的风景，有的刻画了生动的人物，还有的展现了抽象的艺术。
林晓妍和陈默并肩走着，一边看画，一边聊天。陈默很懂艺术，给她讲解了很多关于油画的知识，从构图到色彩，再到画家的生平故事。林晓妍认真地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陈默都耐心地给她解答。
聊着聊着，林晓妍发现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和陈默在一起，她觉得很舒服，很自在，就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她看着身边的陈默，他认真讲解时的样子，他笑着回答她问题时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很心动。
她想，原来约会也可以这么轻松愉快。之前的紧张和不安，好像都在见到陈默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她抬头看着展厅里的油画，又看了看身边的陈默，嘴角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这将是她难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