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司湛抱着已酣然入梦的人，无眠。
霍媔醒来看见床头摆着一个全新的樱花粉折叠手机，毫不客气地用起来。
“还有十四天”，她下楼对司湛说的第一句话。
“嗯”，司湛给她盛了一碗粥，“吃完送你去上班。”
“不用，我上午休息，你别派人跟踪我。”
司湛瞥着她。
霍媔无畏他的寒光，“你是小人，我是女子，咱俩都不是君子，立个字据吧。十四天后你放我自由。”
司湛眸光深沉道:“说了三个月一千万，说到做到。”
霍媔找补道:“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自己，毕竟你那么帅，万一我馋你呢？我可没钱付你。”
司湛三分轻佻七分认真地看着她，“免费续约。”
想得美。
霍媔腹诽一句后道:“既然三个月一千万，还剩十四天，那麻烦你按进度结算，请现在转给我。”
她将工行的账户摆在他面前，盯着他。
司湛冷笑一声，“怕我白嫖?”
霍媔一副除了自己谁也不信的姿态，“跟你又不熟，谁知道他会不会跑路。”
司湛当即转了一千万过去。
霍媔看着余额提醒，心中得意:不能让你白睡了。
“你若毁约，违约金双倍。”
霍媔翘起的嘴角瞬间垂下来，忙把剩下的一百多万原路退回去。“本姑娘爱财取之有道，只按进度结算，不预售，你每天付款。”
司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离开前提醒道:“晚上七点到早上七点，你归我，迟到早退一分钟都要双倍罚款。”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骂道:狗日的资本家，吃美日的粮食长大的？一肚子坏水。
回到家后，霍媔躺在床上挺尸，门铃响了三遍她才起身去开门。
宁时序:“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媔无力道:“刚刚。”
他眼中一惊，“昨晚喝断片了还是被人捡尸了？”
“大哥，你能有句好话吗？”霍媔瞪了一眼，“我差点丢了命。”
宁时序跟着她进屋，蹙眉:“怎么回事？”
霍媔窝在沙发上，生无可恋道:“我那神秘的旧情人找上门来了，还知道我不是林纾。”
“找到你了?他怎么知道你跟林纾的关系？”宁时序震惊不已。
“他牛呗。”
宁时序:“他到底什么来头?”
霍媔耷拉着脑袋，“不知道，但他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连带姐姐也查清楚了。”
“你都招惹了什么人啊”，宁时序悚然一惊，不耐地剜她了一眼。
霍媔苦笑:“手眼通天的人。”
“你还笑得出来？”宁时序昨晚的担心此刻皆转化为了愤怒。
“要不然我哭啊？那你得借两滴眼泪给我，我泪腺不发达。倒杯温水给我，谢谢。”
宁时序倒了一杯给她，冷静道:“一个祁煜就将计划破坏的淋漓尽致，再来一个旧情人，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西红柿炒鸡蛋。”霍媔撇嘴，“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他对我虎视眈眈又不是我去勾引他的。”
她喝完一杯水，越发觉得肚子痛了，“来例假了，能帮忙熬点桂圆红枣茶吗？放点红糖。”
宁时序愣住，半晌才动身去厨房。
[崔总，申请休息两天，身上不舒服]，霍媔给崔皓发了消息。
前三天难熬，在家躺着最合适。
崔皓会错了意，微妙地笑着，秒回:[准了。]
十点，霍媔掐着点给祁煜发了消息。
[祁少，小女子给你请安。阳光给你问好了没有？]
祁煜正在开会，没理她。
[太子爷，今天早上煎饼果子有没有绑架你的味蕾？豆浆油条是否构成共犯？]
祁煜瞥了一眼信息，没回。
霍媔见他十分钟还不回自己，嘀咕着:“都睡了一晚这气还没消?”
她继续发消息:[小可爱叼来了一个疑问：今天帅气的太子爷投喂自己了吗？]
“还不理我?”霍媔挑眉，继续哄。
[天气预报说本地区气压偏低，局部地区还有‘冷脸寒流’，需要小可爱上线给你讲个笑话吗？” ]
[亲，这里有一个小可爱想申请‘原谅券’，请问客服有空给吗？]
[太子爷，能借点钱给我吗？我想买架火箭，把你的怒气发射到外太空去！]
祁煜嘴角微微翘起，随即面无表情地开会。
一直到中午祁煜都没有回复霍媔，她又不敢打电话，继续哄他。
[午饭时间到了，走！请你吃煎饼果子加十个蛋！]
中午一点祁煜才回了她:[没空。]
“总算理我了”，霍媔轻吐一口气，她真怕他杀去银行再放把火。
[太好了，不用去冷宫报到了，奴家连板凳都准备好了。]
祁煜没忍住笑出来，[肚子怎样了？]
霍媔:[好多了，上午在家，下午去银行。谢太子爷关心。]
祁煜:[嗯。]
霍媔见他心情好起来，厚着脸皮道:[太子爷，这几天状态不佳申请假死活遁，求成全。]
祁煜面上一黑，毫不客气道：[滚！]
霍媔:[嗻，奴家这就变嫦娥飞去月宫。]
安抚好祁煜之后，霍媔才真正松了一口气，随即叹道:“还要提心吊胆十四天啊，没一个惹得起。”
晚上六点，司湛准时回到家。
霍媔瞥了门口一眼，继续端着红豆沙津津有味地吃着。
司湛习惯性朝她张开双臂。
霍媔假装不懂，诧异道:“干嘛？”
司湛原本看到她在家的高兴瞬间被她的不识趣打翻，“过来。”
霍媔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他将她抱在怀里，提醒着:“记住，我出门送我，我回家接我。”
“哦。”一滴酸涩滚过霍媔心尖，祭奠她曾经的真挚。
司湛:“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你当受尽宠爱的皇贵妃。”
“臣妾遵命”，霍媔撇着嘴抱他。
司湛看着空空荡荡的餐桌和找不到一盘菜的厨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等我煮饭给你吃？”
霍媔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你又没让我当保姆，而且我讨厌做饭。”
那三个月做的饭足以透支她一生的热情。
司湛只得让秘书安排早晚餐。
“陛下，签个字呗。”吃完饭霍媔拿了一张协议给他。
司湛接过来一看，无语地笑着，“咨询服务费?亏你想的出来。”
“批不批嘛？”霍媔摇着他胳膊。
司湛:“朕已阅，不批。”
霍媔拉着他胳膊，不让走，“我可是有正式工作的好女孩，谁知道你的钱从哪里来，万一哪天你老婆杀出来告我侵吞你们共同财产，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赶紧签吧，情感咨询服务费合情合理，”
“说最后一次，我单身”，司湛蹙眉。
“你单身离异都不重要，签了协议我才能心安理得的收钱。”
司湛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书房，“不签。”
“不签是吧？那你以后都睡书房吧”，霍媔傲娇地来到沙发窝着。
深夜，司湛处理好工作回房睡觉，推不动门。“嗯??”
他又试了两次，冷笑一声，“野性难驯。果然放出来久了胆子越来越大，都敢反锁门了。”
他敲门:“给你三秒钟，开门。”
“臣妾失明又失聪，双残，陛下还请择屋下榻。”
司湛深吸一口气，隐忍着脾气，掏出电话打给边彻。
“卧室房门的钥匙放在哪？”
远在阿姆斯特丹的边彻诧异不已，“钥匙?书房才留了钥匙，卧室没留。什么情况？小野猫反锁门了，不让你进房间?”
司湛听着他无情的嘲笑，脸上的黑线更密集了，“滚。”
就在霍媔正美美地和周公约会时，忽然一双手揉捏着她的云峰。
“嗯”，她下意识娇哼出来。
司湛咬她耳垂的力度重了两分。
霍媔一个惊醒，猛然睁眼，“你做什么？”
“爱。”
霍媔瞪大了眼睛，惊恐道:“我生理期。”
司湛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她双手举过头顶，膝盖顶着她腿，趴在她身上，极其强势地吻着她。
霍媔觉得被冒犯了，有一种被强制开工的感觉。在他舌尖撬开自己齿墙时，她气愤地咬了他一口。
司湛猝不及防地被她攻击，怔了一瞬，深邃的眼眸布满了强烈的占有欲，下一秒他吻得更猛了。
霍媔招架不住，被他吻到四肢发软，被迫吞下他口中的血腥。
司湛人狠话不多，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一把脱下她的睡裙，在她白皙光洁的脖子上急迫地啃咬着。
霍媔大惊失色，“放过我，求你。”
司湛变本加厉地在她敏感地带吻着咬着。
霍媔不由自主地轻哼起来，她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愉悦，但脑海里的愤怒提醒着她。
“畜生吗？我生理期啊。”
“不做到最后”，司湛柔软的嘴唇像刀片一样滑过她脖子和肩膀，在她锁骨和胸前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认识你之后，我没碰过别的女人”，司湛低沉的声音越发急迫，抓起她手靠近自己，“没想浴血奋战，但我好难受，帮我。”
霍媔半推半就中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累死了，可以让我睡吗？”
司湛释放后，心情好起来，在她耳边轻轻一吻。“一起再洗个澡，你也一身汗。”
“你把协议签了，我听话就是。”她软趴在他身上，时刻惦记着协议。
“已经签了，茶几上的。”他抱起她走向浴室。
霍媔终于心安了。
只是老天爷没打算让她安生。三天后，祁煜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高调地走进江投银行。
“媔媔”，祁煜满面春风地走向她。
银行的人皆八卦地看向两人。
“什么情况？”霍媔震惊不已。
“哇，好帅啊。”
“霍媔，这是你的追求者还是男朋友啊？惊为天人啊。”
“小霍，可以啊，人间极品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了。”
同事们纷纷吃着瓜。
祁煜将花递给她。
霍媔大脑一片空白，这是要当众表白吗？她努力搜索委婉又不伤人的拒绝之词。
“你昨晚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惩罚游戏?”
“惩什么罚，这是我的心意”，祁煜将花递在她手上，“接啊。”
霍媔见关注度越来越高，只得接住。
“你怎么来了？”她尴尬得想找个洞埋了自己。
“接你下班啊”，他将花里面的礼物拿出来，“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到吗？”
霍媔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自然没注意到有个礼盒。
祁煜打开礼盒，将钻石项链拿出来，“喜欢吗？我昨天特意去港岛给你拍的。”
“哇”，周围惊呼声一片。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祁煜，霍媔的初恋，也是她的现任。”他抓起她手，大方道:“感谢诸位对我家媔媔的关照，今后有机会请大家吃饭。”
“哇”，蛙声又是一片。
崔皓和黄天明得知祁煜来了，热情迎接。
“祁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到办公室喝杯茶?”
祁煜:“黄行客气了，我就是来接我女朋友下班，顺便开张卡。”
他知道六月底的年中考核对于银行界有多重要，打算卖个人情。
黄天明和崔皓眼中一亮，惊喜万分。
黄天明脸上的褶子笑出一层又一层，“祁公子，这边请，我来安排。霍经理，你陪祁公子先喝杯茶。”
霍媔强颜欢笑着，“好。”
祁煜长腿一迈，牵着霍媔就往VIp休息室走。
柜台主管拿着设备五分钟开好卡，祁煜很满意她的效率，享受跟霍媔独处的时间。
黄天明和崔皓算着时间进VIp室。
“祁公子，开好了吗？”黄天明给他续了一杯茶。
“嗯。”他宠溺地看着霍媔，“宝贝，转多少？”
霍媔笑僵的脸动了动，“啊？”
祁煜:“转多少钱合适？”
霍媔伸开一只手，五千万?觉得多了点压回拇指，见他挑眉又压下来一根手指。“三千万方便吗？”
祁煜笑出声，捏着她脸颊，宠溺不已:“宝贝，你这么看不起我吗？”
黄天明立即给霍媔使眼色，一亿。
霍媔笑着，“晟远市值近两百亿，我哪敢小瞧你，只是不想给你增加负担而已。”
“放心，用我的私房钱给你做业绩。”他转头看向黄天明，“黄行，两个亿可以吗？”
两个亿?
众人眼睛都瞪大了。
黄天明竖起大拇指，赞道:“非常好，好事成双，偶数，佳偶天成。”
祁煜很满意他的话，对霍媔道:“领导果然是领导，说话就是有艺术。宝贝，跟黄行好好学学，灵醒点。”
霍媔但笑不语。
祁煜牵着她手，高调地进来高调地离开。
黄天明颧骨根本压不下来，对身旁的崔皓道:“还是你慧眼识珠啊，幸好你把小霍挖来了，去了对面，我们就亏大了。”
崔皓笑道:“那也全靠您当初拍板啊。”
祁煜上车后，借机邀功:“不打算给个奖励给我吗?”
霍媔放下遮挡板，就在祁煜以为她要献吻时，她只是轻轻地抱着他。
“阿煜，谢谢你。”这一声感谢，她真心说。
祁煜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她有下一步动作，主动抬起她下巴。
霍媔伸手挡住他唇，阻止了他。
祁煜挑眉。
“祁煜，我不能答应你，抱歉。”
祁煜正亲着她手指，听完她话，颧骨立即压下来，眼中泛着冷色，“什么意思？”
霍媔苦笑着，认知很清晰，“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天地啊，当你同桌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哪敢奢求当你女朋友。”
我还不想死。
祁煜下意识心头一紧:“有人找你了?我爸、我妈还是我姑姑?”
霍媔摇头，“我这种小人物哪里用得着他们出面”，她咬着下唇，犹豫之后坚决道:“你很好，是我不配。”
祁煜冷脸，“你说了不算，谈个恋爱而已畏首畏尾做什么？”
霍媔抬眸，正色道:“跟你，朋友和同学都是一种高级的关系，前女友这个称呼我不想贴上，不是我不相信你的真心，你我之间走不到最后，既然无法结果，也没必要开花。”
祁煜很清楚，他和霍媔顶多也只能谈段恋爱。他现在正是好玩的年纪，所以父母并未拘束他。
“霍媔，是你惊艳了我的青春。”
霍媔叹了口气，“当初的惊艳，完完全全是因为世面见的少。这五年你万花丛中过，环肥燕瘦什么没见过，我不香，也不甜，还带刺，别选我好吗？”
祁煜:“你香不香我闻过，你甜不甜我亲过，至于你那身刺，只要不扎我，你爱长多长长多长。霍媔，我跟你死磕到底。”
霍媔无语至极，换个话题:“行，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改变不了别人，那就改变自己。
祁煜:“我喜欢你妩媚灵动地活着。”
霍媔:“…………”
“这么多年，你不嫌烦吗？”
祁煜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乐此不彼”
霍媔摇头叹息，“果然，得不得的才会念念不忘，得到之后就是玩玩而已。”
“谁告诉你我是玩玩而已?”祁煜瞪着她，“你眼眶里那两颗是鱼目吗？”
霍媔只能自黑了，“其实，我不仅是断掌，克夫还漏金。虽然你欺负过我，但念在你一片真心，我这个扫把星就不来祸害你了。”
祁煜气笑了，“渣男和扫把星，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霍媔冷脸，“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吗？”祁煜反问。
霍媔自黑到底:“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其实我就是表面坚定而已，实际上我很花心还很浪荡，见一个爱一个。”
祁煜这次是真的笑了，被她自以为是的自黑逗笑了，“要不，今晚组个局玩?玩完真心话大冒险再玩自黑。”
霍媔挫败不已。
“给你两个星期时间考虑当我女朋友，够吗？”
霍媔立即振奋起来，“够。”
祁煜将脸凑过去，“我都这么大方了，你能主动一次吗？”
霍媔咬着下唇，实在亲不上去，轻轻按着他脸颊，柔声哄着:“先存我账上生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