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裳负责指路，千念想赶紧把马非马丢下，反正让他离自己远点就好，这一类自寻死路又喜欢打交的人烦得很，所以千念直接拉着他们连人带马一起飞了。
御剑飞行是大多数侠客的梦想，素裳自然不例外，她曾想过那时的自己将会何等的自由，但事与愿违，她的第一次飞行只有无边的尖叫。
夜血驮着它的主人晕了过去，马会飞的概率很小，但现在不是零，强烈的刺激感让它直接应激，不敢动弹。
仅仅不超过五分钟的时间，刚刚才走出大漠的几人便来到了素裳她师傅凌霜所在的山上。
“停停停停停！！要撞到了，真的会撞到的！！快停口牙！！！”
“那就撞过去得了！”
“不要啊啊啊！！！”
千念一个急停带着众人平稳的落到山上，素裳落地的时候两条腿还直哆嗦，这一路的飞行着实有些刺激。
奥托就不是了，他一直闭着眼睛，不管发生什么都绝不睁开，虚空万藏倒是很慌。
“来者何人！为何闯入此地！”
“师..师傅...早啊..”还没缓过来的素裳说话也不清不楚，这是她有生以来心率最高的一次。
“素裳？你怎会突然来到此处，还有你旁边这几位？老六？！你们将他怎么了！”
“师傅你别动手，你打不过的！”
一见到趴在马背上不省人事的马非马，凌霜立即拔剑指向千念和奥托，二人都一样毫不在意。
起手三发剑神以示尊敬，天空之中悬停着三把巨剑，散发的太虚剑气展现千念霸道的绝世力量。
“太虚剑神？！”
“能不自说自话了吗？瞧，你也打不过我，现在还是冷静下来吧。”
凌霜也会太虚剑神，看得出那三把巨剑货真价实，此时动手绝无胜算，而且马非马看上去没受多大伤，也还有气息。
“阁下前来有何目的，马非马又怎么了？”
“他又没事，找人单挑失手了呗，难道他之前就没有一次被打的不省人事让人扛走？”
“没有。”
马非马在江湖武林之中也是绝世高手，外加打交狂人，在门内他是很听话不敢造次，但是在外就是天上地下我最狂。
再加上太虚剑气的加持，他真在寻常武林之中毫无敌手。
“反正你们的人你们自己照顾，别放出来跑小爷我面前寻死。”
“老六..”凌霜将马非马扛下来放到素裳的房间。
“诶？！师傅为什么不放到你房间啊！”
“放为师的房间，那为师上哪里休息？”
几句话让千念看出来李素裳的这位师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比李素裳还不成熟，估计都没怎么跟人交流过。
但是这也正常，她能在十五岁的年纪就学会太虚剑神，那估计一辈子就死磕太虚剑气上了，不会有别的时间。
细胞重组可以把马非马给治好，但千念不想，那将显得自己的细胞重组很廉价，马非马受的伤顶多躺几天罢了。
自从遇见千念以来，奥托就显得耐心十足，他明白自己现在急不得，毕竟他要等待的时间长达五百年。
在奥托闭目养神的这段时间，处理完马非马伤势的凌霜找到了千念，因为一个能打败马非马的告诉她不可能不知道任何信息，他得知道一些千念的来历。
“这山上还真是...没意思啊。”
“阁下，可否告知于我，你为何会在大漠之中遇见素裳？”
“不去问她你来问我？”
“按理说，若是江湖之中出现一位高手，那我们不应该不知道任何消息。”
最简单直接的怀疑，这就是凌霜的性格，然而千念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怀疑，毕竟七徒在千念眼中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回望向天空之中千念尚未收回的太虚剑神，这点消耗的招式就像后期满级的rpg法师释放新手村学的火球术。
“我要调查你们和符华的真相是其一，而其二你知道了也没用。”
“符华？”
“便是赤鸢。”
提起这个名字，凌霜的手再次握住了剑柄，可她却怎么也拔不出剑。她的心里在抗拒拔剑，因为她已经完全明白千念的来意，但这拔出剑的勇气却荡然无存。
“符华跟我讲过这些事情，她那时只是自嘲般的说出口，但我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些。”
“你和师傅是什么关系？”
千念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恐惧却又感受不到杀意，凌霜所感到的也不是对死亡的恐惧。
“有些不愉快经历的朋友，来看看你们双方都做了些什么。”
“我自幼跟在师傅身边，可不记得师傅有你这样的朋友。”
“管得着吗？符华活了五万多年，你才陪了她几年，所见能有多少？”
千念其实都不相信这七个杂毛加起来就能打得过符华，符华对于这段过往的记忆并不算清晰，她也不记得自己怎么败的。
不过有一件事她记得十分清晰，或者说感受的很清晰，那是火焰的感觉，千念估摸着是太虚山被这些人烧了。
不过在自己推理出来之前，千念更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又有什么理由玩背叛。
空中三把巨剑随着千念一个响指消散，威慑已经结束，他不需要继续跟凌霜闹。
“所以是你自己告诉我，还是要我一步一步去查呢？”
“师傅？”
素裳刚刚就在旁边，她所听见的不多，也没听见重点，就是觉得现场火药味有点太浓，怕凌霜也和千念打起来。
而且她还是能看清她师傅那种无法掩饰的紧张感，因这份紧张从未在她身上见过。
“来的挺准时，我再逼一步你师傅，她可能就要和我动手了。”
“师傅您不要紧吧？”
“无妨，素裳，你究竟是如何认识此人的？”
大火烧不去的真相如今又来个强者查探，加上凌霜前些日子听说了赤鸢还活着，会回来找他们之后也有些心神不宁，可素裳这个徒弟还是他唯一所担心的对象。
任谁都不会放心把唯一的徒弟交给一个来路不明而且极度危险的人。
李素裳开口告诉了凌霜他们在大漠中相遇的事情，以及他是如何处理金沙帮之后，凌霜只觉得这个人不是她能摸透的。
况且，反抗也要资本才行。
“素裳你先退开吧，为师要和他单独聊聊。”
“那师傅您可得冷静点啊，还有你，可别又一言不合就打人什么的。”
“你师傅挺识趣，估计不用打。”
这座山距离城镇很远，山上的东西也不多，房子没几所，就只有素裳的和凌霜的。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练功的场地。
但他们这类人有一个毛病，喜欢搞个密室，而且也不知道是用来防谁。
“若是你到了现在还是不愿意提及，那我心里便也有个大概了。”
“并非如此，只是想问阁下一句，知道了赤鸢仙人飞升的事实之后该当如何？”
“我从未将自己放在一位审判者的位置，所以我便是随心随性做事，而现在只想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何事。”
沉默，叹息...凌霜的性格按理说不应该在千念面前显得如此被动，哪怕是他起手太虚剑神也不该如此。
只是当年的事情太过难堪，她虽不愿意再次回想，但也已知晓自己拦不住千念，倒不如成全了他。
最主要的还是可以少挨一顿打。
“事情还要从我被师傅收留那年说起，那一年...”
“给我停，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说起？”
“额...那我便长话短说了。
七徒基本上都是由符华带大的，而符华是什么人，千念可太熟悉了。她就不像会带小孩的人，教或许能教，但带肯定不会。
符华那时在记忆上的问题一度让她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仙人，彻底融入了那时的神州，最忌讳的事情便是练功走火入魔。
也就是被崩坏能侵蚀的人。
这些人在符华的本能趋势之下可谓是见一个杀一个，以至于太过极端，乃至七徒有些都是父母让符华杀了然后她带小孩长大。
也就是符华与她的徒弟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杀亲之仇。但是当然了，她不在乎。
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之下，七位徒弟自然也全都是问题儿童，长这么大不容易，符华还属于是绝对放养政策。
在七徒弑师之前，神州这地方全靠符华一个人罩着，她就是神州的扛把子，之前还击退了天命那边由卡莲带队的远征军。
某一天，其中一位徒弟好像是被崩坏能给侵蚀了，大家都担心起符华也会杀了她，但是符华没有，她这次感到不忍心，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动手的迹象。
但是在二徒弟，也就是苏媚这个本来就和符华有恩怨的弟子的挑唆之下，众人一起背刺了符华。
以上这些并非是凌霜的口述，而是千念从她或真或假的信息之中的推理，结果就是让千念觉得很是难绷。
“我只有一个疑问，为了复仇我可以理解也赞成，但是放火烧山毁尸灭迹是为什么？”
“有些事情做了便是意义。”
天命有个女武神叫程立雪，也是符华的弟子，天赋同样不俗，还是第二次崩坏那会千念亲自出手救下的人。
弟子之间亦有差距啊。
“啧...麻烦大了你们。”
退出密室，千念在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七徒的行为很古怪，即便他们杀了符华也依旧称自己是她的弟子，而且符华入魔必诛，他们也同样入魔必诛。
可是从刚刚凌霜说话开始，千念从她的眼中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悔意，就像是如果能重来一次那也还会这样做。
其中，千念唯一读取到的记忆是符华的死状有多惨，比起死士杀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差被崩坏兽吃了。
既然符华能活到现在，那么也就代表着他们七个有麻烦了。
“你倒是识趣，从我对你的印象来说，你最起码有九成九的概率会偷听。”
“现如今不敢，阁下的感知力怕是已经覆盖了整座山吧。”
“你说小了，不过这些垃圾事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真的是...老婆妈被一群小婆妈偷袭了而已，不过她没死。”
千念觉得就是自己再落魄也不会去和一匹马谈天说地，素裳又不算熟，唯独奥托是他认识的最久的人，倒不如和奥托说说。
“明白，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好。”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