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环的正午阳光穿透枭耀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却无法驱散专用通道内的凝重。这条连接国际会议中心与地下车库的走廊,铺着深灰色防滑地砖,两侧墙面嵌入防爆钢板,每隔五米便有一盏应急灯,按陆寒枭的指令,这里本应是“绝对安全区”,此刻却因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金属凉意,成了暗藏杀机的战场。
“影卫”队长张诚走在最前方,右手按在腰间的战术腰带,指尖触碰着电击枪的扳机护圈。他身后,四名队员呈菱形阵列,将陆寒枭与苏晚护在核心,靴底与地砖摩擦的声音均匀而克制,却掩不住步伐中的警惕。陆寒枭左臂轻贴身侧,护具下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却丝毫未影响他的观察力,他目光扫过走廊顶部的通风格栅,又落在前方防火门的电子锁上,喉间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警示:“通风管道有异响,检查b区电闸。”
话音刚落,走廊内的照明灯突然“啪”地熄灭,应急灯惨白的光线瞬间亮起,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与此同时,耳麦里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所有通讯瞬间中断,是Emp(电磁脉冲)干扰,非致命却足以制造混乱。
“敌袭!收缩阵型!”张诚的吼声划破寂静,队员们反应极快,立刻侧身贴向墙面,用防弹盾牌搭建起临时屏障,将陆寒枭与苏晚牢牢护在中央。苏晚握紧手中的加密平板,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强迫自己冷静,她知道,陆云深说的“大礼”,终于来了。
混乱中,一道黑影从左侧保洁间的门缝滑出。他身着深蓝色维修制服,帽檐压得极低,脸上罩着防尘口罩,手中握着一把改装工具钳,动作快得如同鬼魅。他避开盾牌的防御范围,直扑苏晚,目标不是击杀,而是挟持,这是陆云深留的“后手”,想用她换取被冻结的资金。
“晚晚!”陆寒枭的瞳孔骤然收缩,左手猛地将苏晚推向张诚,右手从腰间拔出微型电击枪,对准黑影扣动扳机。蓝色电弧闪过,击中黑影的肩膀,他动作一滞,却未倒地,显然经过抗电击训练,是陆云深培养的死士。
就在这一瞬的间隙,走廊顶部的通风格栅突然被掀开,另一道身影探出身来,正是发布会现场消失的灰风衣男子!他手中握着加装长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对准的不是陆寒枭,而是刚被推开的苏晚。
“砰!”
沉闷的枪声穿透消音器,在走廊内回荡。陆寒枭没有思考的时间,身体的本能超越理智,他猛地向后踏一步,硬生生止住推苏晚的惯性,随即合身扑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苏晚的身体。
“呃!”
子弹穿透西装,嵌入陆寒枭的右肩,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布料,溅落在苏晚的手背上。她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与陆寒枭压抑的闷哼。
“陆总!”张诚目眦欲裂,抬手对着通风口的灰风衣男子开枪。特制麻醉弹击中对方的手腕,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灰风衣男子吃痛,身体从格栅处滑落,刚落地便被两名“影卫”按在地上,口罩被扯下,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是国际刑警通缉名单上的雇佣兵“鬼手”。
另一侧,被电击的维修制服男子还想挣扎,张诚快步上前,用战术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动一下,就废了你。”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在触及张诚冰冷的眼神时,乖乖停下动作。
应急灯依旧亮着,走廊内一片狼藉,掉落在地的手枪、溅在地上的血迹、被按在墙上的杀手,构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苏晚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陆寒枭的伤口,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要这么傻……”
“傻吗?”陆寒枭转过身,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却依旧对着她笑,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你出事了,我赢了全世界又有什么用?”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我说过,会用命护你,就不会食言。”
随行的医疗团队早已提着急救箱赶来,医生快速剪开陆寒枭的西装,露出狰狞的伤口,子弹贯穿右肩,未伤及动脉,却需要立刻手术取出弹头。“陆总,必须马上去医院,再拖下去会感染。”医生说着,拿出止血带缠绕在陆寒枭的上臂。
“先处理现场。”陆寒枭按住医生的手,目光扫过两名被制服的杀手,声音冰冷,“张诚,把他们交给李伟明总警司,用最高级别审讯室,我要知道他们的上线是谁,陆云深还有没有其他部署。另外,通知国际刑警,加强机场、港口的布控,陆云深可能想逃。”
“是!”张诚立刻点头,指挥队员将两名杀手押走。走廊内的通讯已恢复,耳麦里传来周秘书的声音:“陆总,苏总,国际刑警刚传来消息,陆云深的私人飞机已申请今日18点从香港国际机场起飞,目的地是开曼群岛。”
“想逃?没那么容易。”陆寒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对苏晚说,“你先跟医疗团队去医院,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过去。”
“我不回去。”苏晚摇头,紧紧握住他未受伤的手,“要走一起走,这里太危险。”她知道,陆云深不会善罢甘休,留下陆寒枭一个人,她无法安心。
陆寒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有反驳,对医生说:“准备移动手术室,去浅水湾安全屋,医院人多眼杂,不安全。”
半小时后,加长防弹轿车驶离枭耀总部,朝着浅水湾方向开去。车内,医生正在为陆寒枭进行初步手术,苏晚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陆寒枭忍着疼痛,对她说:“别担心,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对了,艾伦刚才发来消息,他从杀手的手机里恢复了部分通讯记录,有一个加密号码,定位在香港国际机场附近的仓库,很可能是陆云深的临时据点。”
苏晚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陆云深还在香港?他申请私人飞机起飞,只是为了迷惑我们?”
“很有可能。”陆寒枭点头,“他知道国际刑警在盯着机场,不会这么容易露面。不过,这也给了我们机会,只要找到那个仓库,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轿车驶进浅水湾安全屋的车库,这里已被改造成临时医疗点,手术灯、消毒设备一应俱全。医生将陆寒枭扶到手术台上,准备进行弹头取出手术。苏晚站在手术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从契约婚姻到并肩作战,陆寒枭一次次为她挡下危险,这份深情,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协议。
就在这时,周秘书发来一条加密消息:“苏总,李伟明总警司刚审讯出,两名杀手都是陆云深从东南亚雇佣的死士,他们的家人被陆云深控制,所以才敢拼命。另外,他们交代,陆云深计划在今晚22点,通过货轮从维多利亚港偷渡离开香港,私人飞机只是障眼法。”
苏晚立刻将消息转发给陆寒枭,手术室内的他看到消息后,对医生说:“加快速度,我们还有事要做。”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一小时后,医生将取出的弹头放在托盘里,对苏晚说:“弹头已经取出,没有感染风险,但陆总需要静养,不能再剧烈运动。”
苏晚走进手术室,坐在陆寒枭身边,拿起托盘里的弹头,这是一枚特制的9mm子弹,表面刻着细微的花纹,是陆云深的专属标记。她握紧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陆云深,这次我不会让你再逃掉。”
陆寒枭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国际刑警已经在维多利亚港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敢出现,就插翅难飞。另外,我让周秘书整理了苏家旧案的所有证据,包括艾伦恢复的指令链、福伯的证词、王李董事的供词,等陆云深被捕后,就可以提交给法院,为你父母翻案。”
苏晚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寒枭。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无法为父母昭雪。”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陆寒枭抬手拂去她鬓边的碎发,眼底满是温柔,“你的仇,就是我的仇。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去马尔代夫举办婚礼,过几天安稳日子。”
苏晚点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的体温。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维多利亚港的灯光开始闪烁,一场针对陆云深的抓捕行动,即将展开。她知道,只要抓住陆云深,苏家的旧案就能彻底昭雪,她与陆寒枭的未来,也将迎来真正的平静。
而在香港国际机场附近的仓库里,陆云深正对着加密通讯器怒吼:“两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老板,国际刑警已经盯上货轮了,我们要不要取消偷渡计划?”
陆云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取消?不可能!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通知下去,今晚22点,按原计划行动,用备用货轮,我就不信他们能猜到我的路线。”
他挂掉通讯器,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机场跑道,那里停着他的私人飞机,却只是一个诱饵。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国际刑警早已通过杀手的供词,掌握了他的备用路线,只待他自投罗网。
夜色渐深,维多利亚港的海面上,几艘巡逻艇在暗中巡航,国际刑警的便衣潜伏在各个码头,等待着目标的出现。陆寒枭与苏晚坐在安全屋的监控室里,看着实时传来的画面,心中都清楚,这场持续八年的战争,即将迎来最终的决战。
苏晚拿起平板电脑,调出父母的照片,轻声说:“爸妈,再等一等,很快就能为你们昭雪了。”
陆寒枭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放心,今晚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监控屏幕上,一艘货轮正缓缓驶向维多利亚港,船头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这正是陆云深的备用货轮。国际刑警的巡逻艇立刻围了上去,高音喇叭传来警告声:“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停船接受检查!”
货轮没有停船,反而加速试图冲关。巡逻艇立刻采取行动,用缆绳缠住货轮的螺旋桨,货轮瞬间失去动力,停在海面上。国际刑警队员迅速登上货轮,展开搜查。
几分钟后,周秘书发来消息:“陆总,苏总,陆云深被捕了!他藏在货轮的底舱,试图用假身份蒙混过关,被国际刑警当场识破。”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看着屏幕上陆云深被戴上手铐的画面,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八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陆寒枭抱住她,轻声说:“好了,都结束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陆云深被捕后,拒不认罪,声称自己只是被人利用。国际刑警在他的仓库里搜出了大量的证据,包括苏家旧案的原始文件、启明基金会的资金流水、与境外势力的通讯记录,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他的罪行。
苏晚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在法庭上,她需要用这些证据,让陆云深受到应有的惩罚,为父母讨回公道。她看向陆寒枭,眼中满是坚定:“寒枭,明天我想去父母的墓前,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陆寒枭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夜色渐深,安全屋的灯光依旧亮着。陆寒枭与苏晚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国际刑警整理证据的画面,心中都清楚,苏家的旧案即将彻底昭雪,他们的未来,也将迎来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