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市的晨光穿透云层时,“枭耀全球控股集团”总部大厦已陷入高度运转的节奏。顶层走廊铺着深灰色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绷——东侧的董事会议室里,十一位核心董事已陆续落座,椭圆形红木长桌中央摆放着烫金的“陆氏集团2010-2018年度财务数据开放提案”,封面的“枭耀”新标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西侧的保密会议室内,国际刑警组织亚太区金融犯罪调查科的专属设备正进行最后调试,蓝色的加密信号指示灯规律闪烁,等待接收揭开苏家旧案真相的“钥匙”。
陆寒枭抵达董事会议室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他身着炭灰色定制西装,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左手腕佩戴的百达翡丽腕表时针指向8:50,秒针的跳动与他的步伐节奏完美契合。推开门的瞬间,室内原本低声交谈的声音骤然停止,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他——有敬畏,有试探,亦有藏在眼底的抵触。他径直走向主位,将黑色皮质公文包放在桌角,指尖轻叩桌面:“人齐了,不等了。”
没有多余的寒暄,陆寒枭抬手示意周秘书分发提案副本。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中,王董事率先打破沉默,他捏着提案边缘,语气带着刻意的忧虑:“陆总,这份提案我昨晚仔细看了——开放陆氏近八年的历史财务数据,还要对接国际刑警?这太冒险了!那些数据里不仅有陆氏海外布局的核心机密,还有未公开的关联交易记录,一旦泄露,竞争对手能把我们的底裤都扒光!”
李董事立刻附和,身体前倾盯着苏晚(她坐在陆寒枭右手边,身着藏蓝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却眼神锐利):“苏总,我们理解你想查苏家旧案的心情,但‘枭耀’是上市公司,要对全体股东负责。你以副主席身份主导调查,又要调用陆氏的核心数据,难免落人口实——外界会说我们‘公私不分’,影响集团股价事小,动摇投资者信心事大啊!”
几位中立董事纷纷点头,其中负责风控的张董事补充道:“而且国际刑警的调查流程我们不熟悉,万一他们要求扩大数据范围,或者在调查中泄露信息,我们连追责的渠道都没有。不如……先成立一个内部调查小组,等掌握初步证据再对接外部机构?”
苏晚静静听着,指尖在膝上的平板电脑上轻轻滑动,屏幕显示着陆氏2010-2018年的财务数据摘要——那是陆寒枭昨晚提前发给她的,标注着“可能与苏家旧案关联的交易节点”。待众人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且逻辑严密:“各位董事的担忧,我完全理解。但有三点需要澄清:第一,关于数据安全,提案已明确,所有数据调取将在‘枭耀’数据安全中心的封闭环境内进行,国际刑警团队仅能通过加密端口访问,且每一次查询都会生成不可篡改的日志,陆氏的It团队会全程监控;同时,我们已与国际刑警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若因他们的操作导致数据泄露,‘枭耀’可在12个司法管辖区同步追责,索赔金额不低于50亿美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李二人:“第二,关于‘公私不分’——苏家旧案并非我的私事。根据周秘书昨日整理的证据,2015年苏家破产时,主导恶意做空的机构‘黑石资本’,其实际控制人正是启明基金会的前身;而陆氏2013-2015年的海外投资中,有三笔合计12亿美元的资金流向‘黑石资本’关联账户。现在启明基金会正公开攻击‘枭耀’,调查旧案本质是清除集团的潜在威胁,这是维护‘枭耀’全体股东利益的必要动作。”
最后,她看向张董事:“第三,关于调查流程——国际刑警已承诺,调查范围严格限定在‘2015年苏家破产相关资金链’,且所有分析报告需经‘枭耀’法务团队审核后才能作为证据使用。至于‘内部调查小组’,过去八年我们尝试过三次,均因关键数据缺失无疾而终,现在有国际刑警的资源支持,正是突破的最佳时机。”
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王董事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却被陆寒枭的目光打断。陆寒枭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眼神如炬:“我补充两点。第一,作为‘枭耀’最大股东(持股45%),我以个人名义为此次数据开放提供担保——若因调查产生任何直接损失,由我的私人账户承担,与其他股东无关;第二,启明基金会昨日刚通过境外媒体抹黑苏晚与沈静仪博士,现在又在港股市场暗中布局,他们怕的就是旧案真相曝光。我们现在退缩,就是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他拿起桌上的提案,指尖划过“开放数据范围”条款:“陆氏创立至今,从不是靠‘隐藏秘密’立足,而是靠‘解决问题’的魄力。今天这个提案,不仅是为了苏家旧案,更是为了向所有势力证明——‘枭耀’不畏惧任何阴谋,也绝不姑息任何损害集团利益的行为。”
“现在进行表决。”陆寒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同意开放数据、配合国际刑警调查的,请举手。”
他率先举起手,苏晚紧随其后。张董事犹豫片刻,也缓缓抬手——他昨晚看过启明基金会的关联交易报告,清楚其中的风险。中立董事们见张董事表态,纷纷举手,最终表决结果为9票同意、2票反对(王、李二人)。
“提案通过。”陆寒枭放下手,看向周秘书,“立刻通知cFo(首席财务官)和数据安全总监,10点前完成数据中心的封闭准备;同时联系国际刑警亚太区负责人汉斯?格雷伯,告知他们11点可进入保密会议室对接。”
“是,陆总!”周秘书躬身退下,王、李二人脸色铁青,却只能悻悻地收起提案——他们清楚,在陆寒枭的绝对控股权与铁腕手段下,反对已毫无意义。
同一时间,西侧保密会议室内,苏晚已与汉斯?格雷伯团队会面。汉斯身着深灰色风衣,胸前别着国际刑警的银色徽章,身后跟着三位专家:金融犯罪分析师莉娜、数字取证专家马库斯、法律顾问科恩。艾伦坐在苏晚身侧,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连接着“枭耀”的数据服务器,屏幕上显示着苏家旧案的时间轴。
“苏女士,感谢‘枭耀’的信任。”汉斯与苏晚握手,语气严谨,“根据总部的授权,我们将成立‘曙光专项小组’,专门负责苏家旧案与启明基金会的关联调查。目前我们已掌握的证据显示,2015年苏家破产前,有三笔合计8.7亿美元的‘异常资金’从苏氏集团账户流出,最终流向开曼群岛的‘黑石资本’——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正是启明基金会现任执行总裁劳伦斯?陈。”
莉娜打开平板电脑,调出资金流向图谱:“更关键的是,我们在瑞士信贷的旧档案中发现,‘黑石资本’当年做空苏氏股票的保证金,有40%来自陆氏2014年的一笔‘海外投资款’。这也是为什么陆氏的历史财务数据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需要确认这笔资金的审批流程,以及是否存在‘违规操作’。”
苏晚点头,看向艾伦:“把我们整理的‘陆氏2013-2015年可疑交易清单’调出来,重点标注与‘黑石资本’关联的账户。”
艾伦快速操作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份红色标注的表格:“这里有五笔交易值得关注,其中2014年6月的一笔3.2亿美元转账,收款方是‘黑石资本’的子公司‘瑞银环球’,审批人是当时的陆氏财务总监——而这位总监,现在是启明基金会的财务顾问。”
“这就是突破口。”汉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马库斯,你立刻与‘枭耀’的数据安全团队对接,重点筛查这笔3.2亿美元的审批文件、银行流水和内部邮件。科恩,你负责起草《证据保全协议》,确保所有调取的数据都能作为司法证据使用。”
“明白!”马库斯和科恩立刻行动,保密会议室内响起键盘敲击声与低声讨论声。苏晚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八年了,她终于离父母遇害的真相越来越近。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寒枭发来的消息:“提案通过,11点数据中心就绪。我处理完董事会的事就过来。”
苏晚回复“好”,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又补充道:“注意王、李董事的动向,他们可能会给启明基金会通风报信。”
陆寒枭很快回复:“已安排人盯着,放心。”
11点整,马库斯成功接入“枭耀”的数据中心,屏幕上开始滚动陆氏2010-2018年的财务数据。苏晚与汉斯凑在电脑前,仔细查看每一笔与“黑石资本”关联的交易。当看到2014年6月那笔3.2亿美元的转账审批单时,苏晚的呼吸骤然一滞——审批单上除了财务总监的签名,还有一个模糊的“陆”字印章,虽未完整显示姓名,却与陆明诚当年使用的印章风格一致。
“这很可能是陆明诚的授权。”汉斯低声说,“启明基金会是陆明诚的旧部,陆氏的资金流入‘黑石资本’,再用来做空苏氏——这背后的逻辑链条已经很清晰了。”
苏晚握紧拳头,指尖泛白:“我需要更多证据,比如陆明诚与劳伦斯?陈的通讯记录,或者‘黑石资本’做空苏氏的具体指令。”
“我们会继续深挖。”汉斯承诺,“总部已启动与瑞士信贷、开曼群岛金融监管局的协作,争取下周拿到‘黑石资本’的完整账户流水。”
此时,陆寒枭推门走进保密会议室,他刚处理完董事会的后续事宜,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却在看到苏晚时柔和下来:“进展如何?”
“有突破,但还需要更多证据。”苏晚起身,将平板电脑递给她,“陆氏2014年的一笔3.2亿美元转账,流向了黑石资本的子公司,审批单上有陆明诚的印章痕迹。”
陆寒枭接过平板,仔细查看后,眼神变得冰冷:“我会让周秘书联系陆氏的老员工,确认这枚印章的真实性。另外,我已经安排法务团队,准备起诉那位前财务总监——他现在是启明基金会的人,或许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汉斯站起身:“陆总,苏女士,‘曙光专项小组’会24小时待命,有新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现在我们需要回酒店整理数据,下午3点再过来对接。”
“我让司机送你们。”陆寒枭吩咐道,目送汉斯团队离开后,才转身看向苏晚,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碎发,“累了吧?董事会开了两个小时,你又马不停蹄来对接,先去休息室喝杯咖啡。”
苏晚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不累。现在每多查一点,就离真相近一点。对了,王、李董事那边有动静吗?”
“他们会后去了鼎鑫投资的总部。”陆寒枭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周秘书的人拍到他们与卡尔?温伯格见面——看来他们还在跟启明基金会勾结。”
苏晚心中一凛:“卡尔?温伯格?他不是昨天才到香港吗?怎么会这么快联系王、李?”
“说明他们早有预谋。”陆寒枭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动向。周秘书刚才汇报,鼎鑫投资正在联系三家对冲基金,疑似在筹备‘大规模做空’——这应该是启明基金会的下一步动作。”
苏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们想在资本市场上给我们施压,逼我们放弃调查?”
“很有可能。”陆寒枭点头,“不过我们有千亿资金在狙击账户待命,还有国际刑警的支持,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下午我让交易团队做好准备,一旦发现做空迹象,立刻启动反制措施。”
两人走到保密会议室的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星洲市的正午阳光刺眼,却照不进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苏晚靠在陆寒枭肩上,轻声说:“谢谢你,寒枭。如果不是你在董事会力排众议,我可能还在跟那些董事周旋。”
“我们是夫妻,也是战友。”陆寒枭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苏家旧案,我们一起查到底;启明基金会的阴谋,我们一起粉碎。”
下午3点,汉斯团队返回“枭耀”,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瑞士信贷已同意提供“黑石资本”2015年的完整流水,预计明日送达。与此同时,周秘书传来消息——鼎鑫投资联合三家对冲基金,已在港股市场挂出“枭耀”的大额卖单,疑似“做空前的试探”。
苏晚与陆寒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战的决心。旧案调查已迈出关键一步,资本战场的硝烟又将燃起。苏晚走到交易中心,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枭耀”股价,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