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冲出土地庙范围，回到阳光（虽然依旧炙热）下，张闲才感觉那股沉重的压力和脑海中的刺痛减轻了不少。他放下黄十七，靠着路边一棵枯死大半的老槐树，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刚才虽然只是短暂交锋，但无论是精神还是灵力，消耗都极大。
黄十七惊魂未定，用爪子拍着胸口：“妈呀妈呀！吓死俺了！这土地老儿疯了！绝对疯了！俺看他那双红眼睛，跟要吃人似的！”
张闲没有理会黄十七的抱怨，他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仔细回味着刚才那瞬间捕捉到的、隐藏在土地神疯狂意念背后的低语。
没错！绝不会错！
那种源自世界底层规则的混乱与堕落感，与百鬼夜行街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它并非依附于某个无意识的晶体，而是……污染了一尊拥有神职和香火愿力的正神！
“不是附体……是污染……”张闲喃喃自语，脸色难看，“‘混沌’的力量，在侵蚀神灵！”
这个发现让他心底发寒。神灵，尤其是享受香火的正神，其神魂本质与信仰愿力紧密相连，理论上应该对混沌这种代表“虚无”和“混乱”的力量有很强的抗性。但现在，望山屯的土地公却被污染了，而且污染程度相当深，已经到了神性扭曲、反过来危害一方的地步。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混沌”的残余力量，比他想象的更加诡异、更具渗透性！它们不仅能制造百鬼夜行，还能腐蚀神灵！如果连最低级的土地神都无法幸免，那么更高层次的神灵呢？或者……其他的存在？
他想起了自己体内那一闪而逝的黑色纹路和灵觉深处若有若无的低语……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闲哥？你咋了？脸白得跟纸似的，吓傻了？”黄十七凑过来，用爪子戳了戳他。
张闲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十七，事情大条了。那土地公，不是自己变的，是被‘那个东西’……污染了。”
“哪个东西？”黄十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你……你是说……百鬼夜行街那个？！卧槽！它还能传染？！”
“恐怕是的。”张闲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而且，它能污染神灵。这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情况都要严重。”
是夜，月黑风高。白天的炙热散去，但望山屯依旧被一种沉闷和不安笼罩。张闲和黄十七没有离开，而是在废弃的祠堂里暂时落脚，打算趁夜深人静，再探土地庙。
祠堂比土地庙稍微完整点，但也破败不堪，蛛网密布。张闲点燃了一小堆篝火，橘黄色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
“闲哥，咱真要再去招惹那个疯土地啊？”黄十七啃着张闲随身带的干粮，愁眉苦脸，“白天咱可是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你这小身板，经得起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