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他们师徒二人，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高端的邪祟看不上他这点“残羹冷炙”，懒得来招惹（也可能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灵智未开的小鬼小妖，却还是会循着味儿过来“打牙祭”。
而他们现在的实力……
张闲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同样端着一碗泡面，脸色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显苍白的玄霄子。
老道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原本仙风道骨（他自己认为的）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弱的憔悴。他修为十不存一，道基虽被太虚本源重塑，潜力未知，但眼下就是个纸老虎，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连带着他那张嘴，似乎都因为身体原因，刻薄程度有所下降，从“持续火力覆盖”变成了“间歇性精准打击”。
“咳……”玄霄子被面汤呛了一下，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碗里的面，把叉子一扔，“这什么猪食！贫道当年云游四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张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师父，有的吃就不错了。苏探员给的经费有限，您又挑三拣四，不买泡面，难道天天去喝西北风？或者您把那宝贝茶叶罐当了？”
“你敢！”玄霄子眼睛一瞪，下意识地捂紧了袖子（他的宝贝都藏在袖里乾坤的简化版——一个破褡裢里），“那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再说了，要不是你这小兔崽子不争气，接不到像样的活儿，我们至于这么拮据吗？”
“我不争气？”张闲差点把面碗扣他头上，“要不是某位老人家之前为了耍帅，把家底都快打空了，我们现在至于连个像样的法器都买不起，只能接这些‘F级’的破任务吗？”
所谓“F级”任务，是调查科内部对危险程度最低的灵异事件的划分，通常就是些吓唬人、但基本造不成实质伤害的玩意儿，报酬自然也极其微薄。比如：家里东西莫名移位、晚上听到奇怪脚步声、宠物行为异常等等。放在以前，玄霄子看都懒得看一眼，现在却成了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
师徒二人正就“谁更废柴”以及“家庭财政危机责任归属”问题进行第N次毫无意义的争吵时，张闲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是调查科内部的任务推送App。
张闲拿起手机，划开屏幕，一个标着鲜红“F”级的任务信息弹了出来。
【任务编号：F-1107】
【任务地点：清河小区，3栋，404室】
【事件描述：户主反映，近期家中客厅悬挂的婚纱照，照片中新娘的眼睛会在夜晚自行转动，目光始终跟随屋内人员移动，并伴有轻微渗血现象。已造成户主及其家人精神紧张，失眠。无物理侵害记录。】
【任务要求：查明原因并进行无害化处理。】
【任务报酬：800元，或等值积分。】
“得，又来一个。”张闲把手机屏幕转向玄霄子，“盯梢的婚纱照，F级，八百块。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