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刻薄，但玄霄子还是就着批判把粥和蛋都吃完了。张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师父，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我好像听到您有点咳嗽。”
玄霄子正在用牙签剔牙，闻言动作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懒洋洋地说：“怎么？贫道打个喷嚏你也管？是不是还要管管为师拉屎放屁？专心练你的功去！昨天那点三脚猫的运气，别以为就真是你的本事了。”
“那不是运气……”张闲小声辩解。
“不是运气是什么？”玄霄子眼睛一瞪，“难道是你突然开窍，悟透了无上大道？还是祖师爷显灵，给你灌顶了？少做白日梦！赶紧去把《早晚功课经》抄十遍！字写不好中午别吃饭！”
得，关怀行动彻底失败，还换来额外的功课。张闲垂头丧气地往偏殿走，心里把那点对老头的同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死要钱，嘴还毒，活该你咳嗽！”他恶狠狠地想。
就在张闲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认命地铺开黄纸，研磨朱砂，准备开始抄经时，道观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呼喊。
“玄霄真人！玄霄真人在吗？救命啊！求您救救我女儿！”
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听起来来人十分惊慌。
玄霄子原本瘫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坐直了，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但随即又被他掩饰下去，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对着张闲努努嘴：“去，开门。看看是哪只‘肥羊’……咳，是哪位有缘人上门了。”
张闲放下笔，跑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环卫工马甲、满头大汗、面色惶急的中年男人。男人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老旧的翻盖手机，看到开门的张闲，愣了一下，随即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小道长！求求您，求求真人救救我女儿！她……她中邪了！”
张闲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大叔您别这样，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玄霄子也慢悠悠地踱了过来，打量着那男人，目光在他那洗得发白的马甲和满是老茧的手上扫过，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平淡：“起来说话。怎么回事？中邪？具体说说。”
中年男人被张闲扶起，依旧激动得语无伦次。他姓李，是附近区域的环卫工人。他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叫小雅，正在读高中。据李大叔说，大概一周前开始，小雅变得很奇怪。
“她以前很乖的，放学就回家写作业……可最近，她老是半夜偷偷玩手机，对着屏幕傻笑，有时候还自言自语……我们一开始以为她谈恋爱了，说了她几句，她也不听。”李大叔喘着气，脸上满是恐惧，“后来就更不对劲了！她脸色越来越白，眼圈黑得吓人，吃饭也没胃口，还老是说冷，大夏天的盖厚被子都哆嗦……”
“最邪门的是！”李大叔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把手里的翻盖手机递给玄霄子，“真人您看！这个手机，是她奶奶留下的旧手机，早就不能用了！可小雅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当个宝贝一样，谁也不让碰！昨天晚上，我起夜，听到她房间里有人说话，偷偷看了一眼……就看见……就看见她对着这个黑屏的旧手机，像跟人视频一样有说有笑！屏幕里……屏幕里好像还有个模糊的人影在动！我当时差点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