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瑾和张勤同时转头。
车窗外，是李霄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张勤的心，猛地一沉。
她几乎是立刻推开车门，下了车。
晚风吹来，她脑子清醒了些。
“李霄哥。”她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刻意忽略了旁边同样下了车，正静静看着他们的周怀瑾。
李霄的目光从周怀瑾身上扫过，没做停留。
他看着张勤。
“张勤。”
他开口，声音很沉。
“我喜欢你。”
张勤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她还是心口一紧。
然而，李霄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懵了。
“我申请，成为你的终身护卫。”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
“权限，最高。”
“期限，永久。”
张勤的大脑一片空白。
申请？
护卫？
这是表白？还是在申请一个安保岗位？
她看着李霄那双认真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太突然了。
也太……重了。
重得她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退了半步，视线在李霄和周怀瑾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在车里温柔地问她，“我可以追你吗？”
另一个，用一种近乎汇报的语气，申请成为她的“终身护卫”。
“我……”
张勤感觉头开始疼了。
“我不了解你们。”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无措。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你们喜欢吃什么？爱好是什么？未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抬起头，迎着两人专注的视线。
“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更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人相处。”
“如果今天非要一个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清亮。
“那我谁都不会选。”
“我不同意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现在就确立关系。”
她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变数太多。”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她看着他们，最后说。
“回到研究所，我就会进入封闭工作状态。”
“那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感情的事，我不希望有任何将就和冲动。”
她把话说得很明白。
空气凝固了。
“张勤。”
周怀瑾先开了口。
他走到她身边，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李霄。
“你的顾虑，是对的。”
他声音温和，让周围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
“我们是该慢慢来。”
他转头，看着张勤，眼里的笑意让人安心。
“了解一个人，本来就需要时间。从彼此的爱好、性格、家庭，去全方位地探知。”
“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日久见人心。”
说完，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李霄，那份从容不迫，彰显着主场优势。
“李霄，你是我的同学，我也很敬佩你在前线的功绩。”
“但感情的事，不是任务，没有标准答案。”
“既然小勤给了我们‘观察期’，那从今天起，我们就公平竞争。”
“各凭本事。”
他三言两语，就将这场一触即发的修罗场，变成了一场理智的“君子协定”，并且，将自己和张勤，牢牢地划在了“我们”这一边。
李霄的拳头，在身侧捏紧了。
他看着张勤脸上那份纠结和疲惫，心里翻腾的火气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不想逼她。
“可以。”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他看着张勤，眼神执着。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早，把我排除在外。”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回了自家的院子。
背影笔直，决绝。
周怀瑾看着李霄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收回目光，对张勤笑了笑。
“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张勤摇了摇头，“我自己进去就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周怀瑾没有强求，“那……晚安。”
“晚安。”
张勤抱着那束郁金香，转身，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周怀瑾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关上，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淡去。
他坐回车里，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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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李家院墙的阴影里。
三个身影慢慢地、僵硬地站直了身体。
李存续、夏莲、王云华，三个人蹲在墙角，腿都麻了。
“听见了？”夏莲激动地抓住闺蜜的胳膊。
“听见了！”李存续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像是打了场大胜仗，“那丫头没答应周家小子！”
王云华嗯了一声，扶了扶眼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今天一整天的心力交瘁，总算没有白费。
“还有救……”她喃喃自语。
夏莲激动得快哭了。
“我就说！我们家霄儿还有机会！他那个‘终身护卫’，肯定加分了！”
李存续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最后停下，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何止是有机会！”
“这盘棋，还没到终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