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沉浮生死
冰冷刺骨的河水将穆清风吞没，瞬间剥夺了他的意识。
湍急的暗河卷着他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在漩涡中翻转。
黑暗中，他隐约听到同伴们的呼喊声，却被河水的轰鸣声逐渐淹没。
“凌霜...柳如烟...”穆清风的喉咙灌入河水，无法呼喊。
他挣扎着想保持清醒，内力却在逆行一击后所剩无几。
河水毫不留情地将众人冲散。穆清风在水下挣扎，肺部灼痛难忍。
就在他即将窒息的瞬间，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一截断木，被冲刷得光滑圆润。
穆清风使尽全力抱住了这根浮木，让头部浮出水面。
他大口喘息着，视线模糊，只能看见两岸飞速后退的山影。
“必须...坚持...”穆清风紧咬牙关，强忍胸口的剧痛。
墨千殇那一剑不仅伤了他的肉身，更损伤了他的经脉。
逆行内力的后果显现出来，他感到全身经脉如同被火烧一般疼痛。
暗河奔流不息，时而平缓，时而湍急。穆清风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河流转向，水流稍缓，眼前出现了一处突出的岩壁，下方有个漆黑的洞口。
暗河水流将他推向那个方向。穆清风勉强伸手抓住洞口附近的岩石，感到指尖传来的锐痛。
他牙关紧咬，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自己拖上岩石，滚入洞中。
“呃...”穆清风倒在潮湿的地面上，剧烈咳嗽，吐出大量河水。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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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搜！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尸首！”
黑木崖下游的河道两侧，一队队身着黑衣的人影正沿河搜索。
为首的是一名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目光锐利如鹰。
“散开搜！重点查看河湾和支流！”刀疤脸低声喝道，“墨掌门说了，不见尸首，决不收兵！”
一名手下跑来报告：“童总管，南段河道已搜过三遍，没有发现目标踪迹。”
刀疤脸童总管眉头紧锁：“继续搜！墨掌门特别交代，务必要找到穆清风的尸体！
此人修炼《九霄龙吟诀》，即使死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是！”手下领命而去。
童总管望着滚滚暗河，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三十名高手跳崖，就算是神仙也难保全。
但穆清风此人诡计多端，若无尸首为证...”
他摇摇头，转身走向另一队搜索的手下：“扩大搜索范围！
下游十里之内，所有山洞、河湾、浅滩都要仔细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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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大哥！穆大哥！”
恍惚中，穆清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他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如千斤。
全身的经脉宛如被撕裂一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处。
“穆大哥，你醒醒！”
声音越来越近，穆清风感到有人轻轻拍打他的脸颊。
他终于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柳如烟。
“柳...姑娘...”穆清风的声音嘶哑微弱。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柳如烟松了口气，眼中闪着泪光，“我找了你好久，差点以为...”她说不下去了。
穆清风试图坐起，却牵动伤处，痛得冷汗直流。
“别动！”柳如烟迅速伸手按住他，“你伤得很重，内伤外伤都不轻。”
穆清风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胸口贴着几片散发苦香的药草。
“这是...”
“我找到的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柳如烟解释道，“虽然比不上正规药材，但聊胜于无。”
她顿了顿，“我小时候跟着采药人学过一些草药知识，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穆清风微微颔首，环顾四周。他们身处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透进些许阳光。
洞内潮湿阴冷，角落里堆着一些枯枝和草药。
“沈轻鸿...凌霜...他们...”穆清风艰难地问道。
柳如烟摇摇头：“跳崖后我们就被冲散了。我抓着一根树枝漂了很久，后来被冲到岸边。
我沿河找了两天，只找到了你。”
“两天？”穆清风一惊。
“是啊，你昏迷了整整两天。”柳如烟叹了口气，“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
穆清风沉默不语。他试着调动内力，却发现体内气息紊乱不堪，经脉多处受损，内力几乎无法运行。
“别急着运功。”柳如烟看出他的意图，“你逆行内力的后果很严重，经脉受损不轻。”
穆清风苦笑：“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别这么说！”柳如烟急道，“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她转身从角落拿来一个用树皮做的简陋容器，里面盛着清水，“来，喝点水。”
穆清风在她的帮助下喝了几口水，顿觉舒服了些。
“幽冥阁的人在搜寻我们吗？”穆清风问道。
柳如烟轻轻颔首：“我今天去找草药时，看到河两岸都是幽冥阁的人，他们在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
“看来墨千殇不死心啊。”穆清风叹息一声。
“这个山洞很隐蔽，从外面几乎看不见入口，暂时应该安全。”
柳如烟说，“我已经在洞口设置了一些简单的陷阱和警示。”
穆清风微微颔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丹田传来，忍不住闷哼一声。
“怎么了？”柳如烟紧张地问。
“内伤发作...”穆清风额头渗出冷汗，“经脉受损...内息紊乱...”
柳如烟急忙扶他躺下：“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我再去找些草药来。”
穆清风摇头：“太危险...幽冥阁的人...”
“我会小心的。”柳如烟挺直脊背说，“我去去就回。”
她转身走向洞口，却听穆清风又唤她：“柳姑娘...”
柳如烟回头：“什么事？”
穆清风虚弱地笑了笑：“谢谢你...”
柳如烟眼圈微红：“我们是伙伴，不必言谢。
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柳如烟离开后，穆清风独自躺在洞中，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逆行内力虽然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但后果极为严重。
他的经脉多处断裂，内息紊乱，气血逆流。若无上等疗伤圣药，恐怕很难痊愈。
“难道就这样止步于此吗...”穆清风看着洞顶的岩石，思绪飘远。
他想起了自己的江湖之路，从偶得《九霄龙吟诀》开始，到与柳如烟结伴而行，再到黑木崖大闹屠魔大会...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不！我不能死...”穆清风暗暗咬牙，“墨千殇的阴谋还未揭穿，幽冥阁的罪行还未惩治...”
他强忍剧痛，试图运转《九霄龙吟诀》中的疗伤心法，却发现体内经脉阻滞，内力无法流通。
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草垫。
“不好...”穆清风感到意识再次模糊，“我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
他拼命想保持清醒，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很快就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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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小心翼翼地在山林间穿行，避开可能的搜索路线。
她采集了一些草药，装在衣襟中。正当她准备返回时，隐约听到不远处有说话声。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藏在一棵大树后。只见不远处的河边，几名黑衣人正在交谈。
“这一带都搜过了吗？”一名领头的问道。
“搜过了，没有发现。”手下回答。
领头的沉思片刻：“那继续往下游搜。记住，墨掌门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尤其是穆清风，绝不能让他跑了！”
“是！”众人应道。
柳如烟等他们走远，才松了一口气。她迅速向山洞方向折返，路上又采了一些止血的苔藓。
返回山洞时，她惊讶地发现穆清风嘴角溢着鲜血，已经再次陷入昏迷。
“穆大哥！”柳如烟急忙上前，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检查他的脉搏。
脉搏微弱而紊乱，显然情况更加恶化了。
柳如烟轻咬下唇，从怀中取出采来的草药，快速处理后敷在穆清风的伤口上，又用苔藓替换了已经浸满血的包扎物。
“穆大哥，你一定要撑住...”柳如烟轻声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我不会放弃你的...”
她日夜守在穆清风身边，为他换药、喂水。每当穆清风痛苦呻吟时，她就握住他的手，给他力量。
但穆清风的情况并未好转，反而越来越糟，高热不退，时而昏迷，时而神志不清地呓语。
“必须想办法...”柳如烟看着穆清风苍白的脸色，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多久...”
外面，搜索的人马越来越近。柳如烟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谈话声不时从洞外传来。
她小心地移动到洞口，看到不远处的河边已有黑衣人在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