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顺势而为
“一剑刺穿十片叠在一起的落叶？”沈清瑶微微睁大眼睛，“这是何等精准的控制力。”
穆清风点头，手指轻轻划过空气，模拟出一个刺击的动作：“我目前最多能刺穿三片，但若是十片...”
“你已经进步很大了。”沈清瑶微笑道，取出一小包草药，递给穆清风，“这是我新配的药浴，能更好地舒展经脉。
明日开始，你每晚都用它泡浴吧。”
次日清晨，穆清风站在瀑布下，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却不再感到那种压迫。
木剑握在手中，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水流的方向与力道。
“水无常形，却有常势。”他在心中默念着秦老的话，让自己的身体随着水流微微摆动，不再试图对抗。
哗啦——
一片树叶随着瀑布冲下。穆清风猛地睁开眼睛，木剑轻轻一挑，剑尖竟如游鱼般在水中灵活穿梭，准确地点中了那片树叶，又借着水流的力道将其带到了一侧。
他眉毛微扬，嘴角上扬，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剑与水流如此和谐地共舞。
“水流下落之势，剑锋上挑之力，二者相逆，本应难以驾驭。”
他在落日余晖中对沈清瑶分析道，“但若是调整剑锋角度，借水流之势引导剑尖，则能以更小的力达到更精准的效果。”
沈清瑶若有所思：“就像药草入药，不同的处理方法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有些药材看似平凡，但若能掌握其特性，反而能起到奇效。”
接下来的日子，穆清风每天都在探索剑与水流的奥妙。
他发现，当自己完全放松，不再刻意用力时，反而能更好地感知水流的变化，剑尖也变得更加灵活。
一周后的清晨，穆清风站在瀑布下，看着三片叠在一起的落叶从上方飘落。
他深呼一口气，稍稍调整木剑的角度，顺着水流的缝隙轻轻送出一剑。
剑尖在水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刺中了三片叠加的落叶，将它们钉在了一侧的石壁上。
他走近查看，发现三片叶子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孔洞，完美地穿过了所有叶片。
“这就是顺势而为的力量。”穆清风轻声道，取下那三片落叶，小心地放入怀中。
晚间，他向秦老展示了自己的成果。
秦老看着那三片落叶上的小孔，轻轻颔首：“有进步，但离十片还差得远。”
“弟子明白。”穆清风恭敬地行礼。
又过了半个月，穆清风已经能够一剑刺穿五片叠在一起的落叶。
他的剑法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追求力量的爆发，而是专注于借势、引导与精准。
在一次练习中，穆清风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主动将几片落叶叠在一起，然后抛入瀑布中，同时木剑跟随而上，剑尖如细蛇般在水流中穿梭，最终精准地刺穿了那几片飘动的叶子。
“原来我一直在等待落叶从上方落下，被动地去捕捉机会。”
穆清风对沈清瑶说道，眼中透着兴奋，“但其实我可以创造机会，主导整个过程。”
沈清瑶稍稍坐直身子，目光专注：“就像配药时，有时候需要等待药材自然发挥作用，有时候却需要主动引导药性。
这两种方法各有所长。”
又是一个满月过去。这天清晨，穆清风站在瀑布下，手中握着那把已经磨得光滑的木剑，静静地等待秦老的到来。
“今日是考验你的日子。”秦老手中拿着十片新鲜的树叶，走到瀑布边，将叶片整齐地叠在一起，“我会将这十片叶子抛入瀑布，你只有一次机会。”
穆清风点头，目光专注地盯着秦老手中的树叶。
“去吧。”秦老轻轻一抛，十片叠在一起的树叶立刻被瀑布冲向下方。
穆清风稍稍眯起眼睛，他没有立即出剑，而是观察着叶片在水中的运动轨迹。
在叶片即将被冲到水潭的前一刻，他的木剑终于动了。
剑尖没有直接刺向树叶，而是绕了一个微妙的弧线，先是顺着水流而下，然后在靠近叶片时轻轻一转，剑尖在水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侧面刺入叶片。
“叮”的一声轻响，木剑将那十片叶子牢牢钉在了水潭边的一块岩石上。
秦老走上前去，取下那十片树叶，仔细检查。
每一片叶子中央都有一个整齐的小孔，十片叶子被完美地穿在了一起。
“不错，”秦老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已经领悟到了顺势而为的要义。”
穆清风低头行礼：“多谢师傅指点。”
“你现在的剑法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力量对抗，而是学会了借势、引导。”
秦老将那十片叶子递给穆清风，“但这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不仅存在于外在的环境中，也存在于你自身的招式之中。”
穆清风眨了眨眼：“师傅指的是...”
“跟我来。”秦老没有多解释，转身向山林深处走去。
他们穿过一条小路，来到了一片高大的竹林。
竹叶青翠，竹杆挺拔，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接下来，你将在这片竹林中练习。”秦老指着那些密集的竹子，“要求是——剑过之处，只可斩落竹叶，而不能在竹竿上留下一丝划痕。”
穆清风抬头打量着竹林，微微摇头：“这...怎么可能做到？”
“瀑布练习教会了你如何借外势，竹林练习将教会你如何控制己势。”
秦老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记住，竹叶与竹竿同根而生，若能分别对待，则见之微妙。”
说完这句话，秦老的身影便消失在竹林的另一端。
穆清风独自站在竹林中央，抬头望去，竹叶繁茂，竹竿林立。
他抽出木剑，轻轻一挥，割断了几片竹叶，但剑锋也不可避免地在竹竿上留下了一道浅痕。
“竹叶与竹竿同根而生...”他低声重复着秦老的话，“分别对待...”
他再次挥剑，这次放慢了速度，试图让剑锋恰好停在竹叶与竹竿的连接处。
结果虽有进步，但仍在竹竿上留下了痕迹。
夕阳西下，穆清风仍在竹林中挥剑。无数竹叶被斩落，但几乎所有的竹竿上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剑痕。
“看来这次的修行，比瀑布下刺叶更加艰难。”
穆清风收剑而立，看着满地的竹叶和带着剑痕的竹竿，轻轻摇了摇头。
他望向竹林深处，微风拂过，竹叶摇曳，竹竿却岿然不动。
这一景象让他想起了瀑布下的修行——水流湍急变化，而自己需要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