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亚扶着腰龇牙咧嘴地蹭进许墨房间。
“嘶……店长救命！腰要断了！昨晚你最后那几下简直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她哼哼唧唧地把自己砸进许墨的床铺里，像条搁浅的咸鱼。
许墨指尖按上她酸痛的腰窝，力道不轻不重地揉开紧绷的肌肉。
二亚舒服地哼哼，嘴上却还在抱怨：“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好歹也是娇弱的美少女漫画家……”
“怜香惜玉？”许墨手上力道故意加重了几分，捏了捏她腰间那层软乎乎的软肉，成功引来一声夸张的痛呼。
“谁家‘娇弱美少女’会抱着记录自己老板床上实况的光幕，看得津津有味还差点原地起飞？腰疼？纯属自作自受。”
二亚被戳中痛处，脸上腾地烧起来，埋在枕头里闷声反驳：“那、那是艺术取材！职业素养懂不懂！”
她扭了扭身体，试图躲开那带着“惩罚”意味的揉捏，嘴里突然话锋一转，“对了，疼归疼，看在咱俩关系的份上，附赠你一条独家猛料要不要？”
许墨的手顿了顿：“说。”
“昨天被你‘收拾’完，我复盘‘素材’……咳，我是说整理【嗫告篇帙】的历史记录时，”二亚的声音压低，带着点神秘兮兮。
“无意间扫到一段万由里小天使的‘光辉战绩’。就在不久之前，她可是单枪匹马，杀进了那个叫维丝克缇娅的老巢！”
“维丝克缇娅？！”许墨瞳孔骤然收缩，捏着二亚腰间软肉的手指瞬间收紧，力道大得让她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嗷——！轻点！要谋杀亲员工啊！”二亚痛呼，赶紧补充，“千真万确！就在现世某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万由里和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狠狠干了一架！动静还不小呢！”
许墨猛地松开手，豁然起身，眼底翻涌起压抑许久的冰冷杀意。
体内灵力涌动，正在和美九学习怎么化妆的万由里感受到了许墨的呼唤。
没过多久，走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万由里推门进来，粉紫色的眼眸带着一丝困惑：“许墨？找我？”
她一眼看到许墨脸上罕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怒意，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地靠近了两步。
许墨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二亚刚才告诉我，你曾经找到过维丝克缇娅的基地，还和她交过手？”
万由里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件事会被突然提起。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的。那时候我还在履行监察者的职能，维丝克缇娅违反了规则，我对她进行了裁决……虽然失败了。”
“基地位置现在还能找到吗？”
万由里感受到了许墨身上那股近乎狂暴的冰冷杀意，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
她立刻意识到维丝克缇娅与许墨意之间绝对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力点头，粉紫色的眼眸变得锐利起来：“坐标我记得很清楚！【雷霆圣堂】的感知可以锁定！我这就带你去！”
“走！”许墨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周身银白灵力瞬间涌动，强大的空间波动开始扭曲房间内的景象。他伸出手，准备抓住万由里的手腕。
“等等！”趴在床上揉着腰的二亚突然抬高声音，语气带着点“终于赶上了”的急促，“急什么急！你们俩现在冲过去，扑个空可别怪我！”
许墨和万由里同时顿住，目光投向二亚。
二亚艰难地翻了个身坐起来，一手撑着后腰，一手对着许墨摇了摇手指，脸上带着一丝“掌握核心情报”的无奈。
“我的好店长，动动你那塞满了漂亮精灵的脑袋瓜！你当维丝克缇娅是傻子吗？万由里小天使在她家门口闹出那么大动静，她还敢留在原地等你带人上门抄家？”
她叹了口气，“昨天翻记录的时候顺带瞄了一眼那地方的‘现在进行时’……啧，早人去楼空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跑了？”许墨眉头紧锁。
“何止是跑，”二亚撇撇嘴，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是直接溜号去了‘临界’！那地方，别说你了，【嗫告篇帙】伸进去都跟瞎子摸象似的，只能感应到她确实进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看着许墨眼中的不甘，又补充道，“看基地最后残留的能量波动痕迹，她好像……达成了某种目的？有种‘功成身退’、直接放弃现世据点的感觉。”
“临界……”许墨低声重复，紧握的拳头上青筋隐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临界”意味着什么——那是精灵力量的源头，是崇宫澪本体意识的所在地，在那里，维丝克缇娅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主场优势大到难以想象。
他贸然追进去，别说彻底杀死那个狡猾的女人，连他自己都可能陷入无法预知的致命陷阱，甚至……殒命其中。
力量的差距在那种环境下会被无限放大。
他站在原地，周身涌动的灵力缓缓平息下去，只留下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弥漫在房间里。
万由里担忧地看着许墨紧抿的唇线和眼中翻涌的冰冷风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许墨……”
许墨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冻结的岩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基地……带我去看看。”
……
空间传送的眩晕感褪去，一股冰冷、死寂、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蛋白质腐败后残余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到令人心悸的地下空间。惨白的应急灯光线微弱，勉强照亮了这片死寂的废墟。
这里，就是万由里曾经与维丝克缇娅交战的战场，也是维丝克缇娅经营了不知多久的巢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圆柱形培养仓。
成千上万。
它们如同冰冷的墓碑林，整齐而沉默地排列着，占据了基地绝大部分的空间。巨大的玻璃舱壁内部空空荡荡，只剩下底部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暗褐色的营养液痕迹。
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脚步踏过碎玻璃和金属残骸发出的细微声响在空旷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成千上万的空仓，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孕育过、又最终被抛弃的“生命”痕迹，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婴儿坟场。
“这些……都是什么？”万由里看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低声问道，粉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克隆体。”许墨的目光扫过那些空仓，“都是维丝克缇娅的‘杰作’。”他想起了士织。
穿过这片令人窒息的培养仓森林，前方的景象印证了万由里之前的描述——战斗的核心区域。
这里的破坏程度触目惊心。坚硬的合金墙壁扭曲翻卷，呈现出熔融后又凝固的狰狞状态。地面上布满了直径数米的大坑，无数扭曲变形的金属构件、碎裂的仪器残骸如同垃圾般四处散落。
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狂暴的力量残留交织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当时战斗的激烈与凶险。
许墨没有说话。他沉默地行走在这片废墟中，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金属碎屑和能量残渣上。
他的手指拂过那些光滑的切痕和熔融的金属，这里还残留了一些极其微弱的灵力残渣。
属于万由里的煌煌雷霆之力，狂暴而纯粹。
属于维丝克缇娅的即死灵力，诡异而阴冷。
还有……第三股让许墨感到熟悉的灵力——万象圣堂！
这缕气息让许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万象圣堂的灵力残渣倒是一个意外发现。
始源灵结晶，士织的克隆体，属于崇宫澪的天使痕迹……
“啧，真是麻烦。”
许墨站起身，面色不太好看，这种躲在阴暗处猥琐发育的狗东西最麻烦了，谁知道到最后她能给你憋出多大一坨。
万由里担忧地看向许墨：“许墨……”
“我没事，不过确实如二亚说的那样，维丝克缇娅跑了。”
“不过既然跑了……”
“那就好好躲着。”许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废墟中。
“祈祷临界能永远护住你，别让我抓到了……”
许墨搂住万由里的肩膀，周身一瞬间迸发出海啸般的银白灵力，两人身影消失的瞬间，整个地下地基瞬间被灵力浪潮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