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没说话，抬眼看向左边的方向。
2103眼看着他一巴掌把一个白衣小鬼扇成了大风车，旋转着飞走，忍不住轻声，【宿主，我怎么觉着……你好像……巴掌的威力越来越强了？】
沈宁继续扁扁的坐在那里，语气平淡，【以前跟楚熙光在一起时，他的存货多，各种功法也有收藏，其中就包括鬼修。
那时修途漫漫，时间充裕，我觉得有意思，就看了。】
2103，【啊这……那都是多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得吗？】
沈宁有些不耐烦了，【我都看过了，为什么不记得？】
2103顶着压力刨根问底，【就是说……全文背诵是吗？】
沈宁【啧】了一声，【功法这种东西，残卷炼不好会出事的，不敢确定的东西我敢用？】
2103沉默了一会儿，小小声，【可是我记得，数据显示，绝大多数人类，是不具备过目不忘的本领的……人脑又不是电脑，还能一键保存。】
沈宁真的不耐烦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过目不忘，我也背了的好吗？】
2103想说你荒谬，多少人上学时背的滕王阁序滚瓜烂熟，五六十岁的时候你再让他背，能一字不差背下来的能有几个？
他跟重元尊者处对象都是什么年代的老皇历了，中间相差何止几十年？
它小小声的感慨，所以就算有金手指，也分要给谁，有的人你把功法白给他，他都记不住，有了这个金手指也等于没有。
这么想着，它的自豪感又上升了。
它的宿主是多么的强大呀！
但它能明显的感觉到，宿主这些天越来越容易烦躁，心态有点不好，害得它仗着受宠爱有些恃宠而骄，说话也得小心着些了。
可能是宿主现在身份受限，在做任务这块一向所向披靡的宿主也没了突破的法子，这才会格外烦躁的吧？
好在宿主足够宠爱它，哪怕情绪这样不好了，也不会将情绪发泄在它的身上，大多时候依然会哄着它。
在这种情况下，2103觉得自己在智商这一块可能帮不上宿主什么忙，便只能当个AI陪聊，想让他的宿主不至于那样无聊。
事情的转机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穆离回房间后去卫生间洗澡，突然短促的叫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又很快消失，但沈宁观察他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个小孩的性子也算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这小孩儿是个闷葫芦，一般二般的情况都是不可能惊叫出声的。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浴室里传来的丝丝阴寒的鬼气，顿时蹿上了一股子无名火。
没完没了了这是。
于是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就冲了进去。
能阻挡活人的门板对他来说毫无作用，被他轻松穿过，一眼就看光了浴室里的情形。
只见小孩头上的沐浴头中本该落下的水变成了粘稠的血，地面上的下水口那里伸出了一只干枯青白的手，胡乱挥舞着去抓穆离的脚。
洗漱台上的镜子里，一个长发遮了半边脸、眼中只有眼白的红衣女正扯着暗红的嘴角对着穆离笑。
她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红色长袍，左祍交领、直线型宽袖，上面还有朵朵染色白花盛放。
红衣松垮的挂在她的身上，领口微敞，双手自然下垂，好似一个被吊在那里的布娃娃。
穆离的眼睛睁得很大，但却并没有吓得僵硬，身子很灵活的躲开了地上的那只手，并迅速远离了下水口。
沈宁没有忽略小小的穆离在他进来时眼中闪过的一点点希冀的亮光。
本来心情就烦，居然还被这个女鬼钻了空子，沈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长臂一伸，直接将手伸进了镜子中将里面的女鬼揪了出来：
“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看人家小男孩洗澡，难道你没有羞耻心？！”
红衣女被抓，顿时发出一声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尖叫，但声音刚出口，就被沈宁掐着脖子抡起来磕在了洗手池边沿上。
“砰”的一声，女鬼被摔成了一团红雾，尖叫声戛然而止。
水龙头里不再流出血水，在地面乱抓的鬼手也消失不见。
红雾再次凝出了人形，却已经变了脸色，一脸诡异的凶相变成了哀求：“大哥~~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这个小孩儿是有人照拂的~~真的不敢了~~”
沈宁冷眼看着她，语气低沉：“看你这一身的血气，你说不敢，我可不敢信。”
红衣女见他态度依然冷硬没有要通融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再次凶狠起来：“多管闲事的短命鬼！倒管起老娘的事来了！”
她说着，整只鬼“砰”的一声再次炸成了一团红雾，放弃了沈宁手里仍握着的那一团，剩下那些竟以雷霆之势向着沈宁扑来！
沈宁冷眼看着红雾中伸出来的青白鬼手，微微闪身躲了一下，在红雾擦着他的身体冲过去的同时拧身回掏，另一只手五指成爪，一抓一按，再次将那团红雾按在了掌下。
而这一次，沈宁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双目闪过一抹暗光，手下用力，那红雾一声惨叫，竟生生被他捏散了。
这次不再是之前她主动化雾或简单的摔散，虽然成雾，却依然凝实，聚成一团，而是如经烟般四散开来，了无踪迹。
2103全程连个屁都没敢放，生怕影响了自家宿主发挥。
眼下看着宿主将那红衣女鬼生生捏爆，它忍不住小声碎碎念，【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在我宿主眼皮子底下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耍流氓呢？
难道不知道我宿主最看不惯这种变态吗？还跟我宿主玩儿变脸，那都是他玩儿剩下的。】
小穆离在沈宁冲进来跟女鬼掐架时就迅速退到了墙角，尽量缩小存在感，给两只大鬼留出空间。
沈宁解决了女鬼，转头看向穆离。
穆离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沈宁想起刚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画面，直接抬步走过去，垂目看着他：“你是看得见我的，从第一次你开衣柜门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