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镇的夜晚静得能听见树叶摩挲的声音。
苏沐晴坐在旅馆房间的角落，看着龙皓月——她必须习惯这个新名字了——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轮廓。即使穿着宽松的旅行者长袍，也掩不住那已经变得玲珑有致的曲线。
所以，这个究竟是什么？龙皓月突然开口，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却依然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苏沐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它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给我任务和奖励。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坦白部分真相，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金色眼眸转向她，目光如刀。
我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在那里我是个普通大学生。苏沐晴摆弄着衣角，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孩，我醒来就到了这个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龙皓月眉头微蹙：穿越位面？这需要神级的力量。
所以系统背后一定有更强大的存在。苏沐晴抬头，直视那双美丽的金眸，我怀疑我们都被利用了。
一阵沉默。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
龙皓月转身，月光洒在她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阴影中。展示你的能力。她命令道。
系统给你的能力。既然它能把我变成...这样，龙皓月的声音微微颤抖，一定给了你相应的力量。
苏沐晴想起刚获得的灵妆术基础篇。她点点头，从系统空间取出基础化妆工具。系统说这叫灵妆术，是化妆术与灵力的结合。
她靠近龙皓月，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月光下的雪松。可以...让我试试吗？
龙皓月闭上眼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苏沐晴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凝聚在指尖，轻轻触碰龙皓月的额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的灵力如丝线般流淌，与龙皓月体内的能量产生共鸣。
这是...苏沐晴惊讶地发现，龙皓月体内的灵力结构已经发生了微妙变化，原本纯粹的光明属性中，混入了一种如月光般清冷的能量。
她开始按照灵妆术的指引，将灵力融入粉底，轻轻涂抹在龙皓月脸上。每一笔都带着特定的灵力轨迹，像是在绘制一个复杂的法阵。
你在做什么？龙皓月感受到脸上灵力的流动，警惕地问。
尝试掩盖你的女性特征...苏沐晴专注地工作着，理论上灵妆术可以暂时改变外貌。
随着她的动作，龙皓月的面部轮廓逐渐变得硬朗，喉结微微隆起，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英气。只是那头长发和身材依然女性化。
还不够。苏沐晴咬着下唇，突然灵光一闪，也许可以反过来利用你体内的新能量...
她引导着龙皓月体内那股月华般的灵力，将其融入妆面。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龙皓月的长发无风自动，泛起银蓝色的微光。
这是...月华之力？龙皓月惊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男性化的面容与女性身体形成奇异和谐，我从未见过这种灵力形态。
苏沐晴也惊呆了：你的灵力在回应我的灵妆术！她兴奋地继续完善妆容，系统说灵妆术最高境界可以暂时改变战斗属性...
最后一笔完成时，龙皓月周身爆发出一圈银蓝色光晕。她站起身，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男声，身体轮廓也在灵光笼罩下显得更加挺拔。
难以置信...她——他现在看起来更像个了——活动着手腕，虽然只是视觉幻象，但足以骗过大多数人。
苏沐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灵力消耗让她有些虚弱：这个状态大概能维持六小时。我称它为月华战妆
龙皓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比我想象的有用。
这大概是他们相识以来，龙皓月给她的最高评价了。苏沐晴忍不住微笑，却突然收到系统提示：
【创造新型灵妆术，奖励灵力提升至7阶。龙皓月忠诚度+5，当前65\/100】
与此同时，龙皓月身体一晃，捂住胸口单膝跪地。苏沐晴赶紧扶住他：怎么了？
契约...刚才有一瞬间的刺痛。龙皓月咬牙道，每当我对你的看法有所改善时，它就会...警告我。
苏沐晴心头一震：系统在阻止我们真正合作？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查看系统日志，果然发现一行小字：
【奴仆忠诚度提升时，将自动抽取其10%灵力反哺主人】
这个混蛋系统！苏沐晴愤怒地骂道，它在偷取你的灵力给我！
龙皓月冷笑：所以我们的联系比想象的更紧密。他——现在月华战妆下应该用了——站起身，不过这点灵力损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苏沐晴却感到一阵愧疚。她突然想到：如果我能创造灵妆术，也许也能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
龙皓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希望如此。他走向门口，休息吧，明天我们启程去星寻城，那里有我需要见的人。
星寻城？苏沐晴惊讶道，那不是要穿过魔族活动区吗？
正因如此，没人会想到我们往那里走。龙皓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苏沐晴独自坐在床边，思考着今天的发现。系统显然在利用她控制龙皓月，而灵妆术似乎是个意外产物——系统没预料到她能创造新能力。
她看向窗外的月亮，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灵妆术能开发出系统控制外的能力，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三天后，边境荒野。
苏沐晴气喘吁吁地跟在龙皓月身后。月华战妆的效果早已消失，龙皓月又恢复了女性形态，只是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猎装，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能不能...慢点...苏沐晴扶着膝盖，她虽然灵力提升到了7阶，但体力依然跟不上曾经的神印骑士。
龙皓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太弱了。语气平淡，却不含嘲讽，只是陈述事实。
我又不是你这样的战斗天才。苏沐晴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可以试试用灵妆术强化自己！
她取出化妆工具，尝试将灵力引导至特定穴位。然而缺乏经验导致灵力失控，一阵刺痛让她尖叫出声。
龙皓月瞬间出现在她身旁，抓住她手腕：愚蠢！灵力运行路径都错了。他——她现在又像个了——的手掌贴在苏沐晴后背，引导紊乱的灵力归位。
苏沐晴感受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流入体内，与她的灵力交融。那力量中既有龙皓月原本的光明属性，又带着新生的月华之力，清凉如夜风。
谢谢...她小声说，抬头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突然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龙皓月迅速退开，表情恢复冷峻：下次别乱试。
苏沐晴点点头，却注意到龙皓月耳尖微微发红。她正想说什么，突然龙皓月神色一变，将她拉到身后。
有人接近，七个，不，八个...魔族气息。龙皓月压低声音，手按在腰间——那里原本该有圣剑，现在却空空如也。
苏沐晴心头一紧。没有武器的龙皓月，能对抗八个魔族吗？
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几个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确实是魔族侦察兵，猩红的眼睛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人类！为首的魔族狞笑着亮出利爪，还是个漂亮的小妞...
龙皓月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冲出。即使没有武器，她的动作依然快得惊人，第一个魔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手刀击碎喉骨。
苏沐晴看呆了。龙皓月的战斗姿态优雅如舞蹈，却招招致命。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龙皓月的动作偶尔会有一丝迟滞，显然新身体还没完全适应。
一个魔族抓住破绽，利爪直取龙皓月后背。苏沐晴心脏几乎停跳，本能地尖叫：小心！
契约的力量在瞬间显现。龙皓月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苏沐晴，硬生生用肩膀接下了那一爪。鲜血顿时染红了猎装。
皓月！苏沐晴忘记了对她的敬称，冲上前去。
龙皓月咬牙，抓住偷袭者的手腕一扭，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她夺过对方的短刀，反手刺入另一个魔族的眼睛。
别过来！她对苏沐晴吼道，用你的灵妆术辅助我！
苏沐晴这才回过神，颤抖着取出工具。她强迫自己冷静，将灵力注入眼影刷，朝着龙皓月的方向一挥——
一道银蓝色光弧划过空气，精准地笼罩在龙皓月身上。月华战妆再次激活，同时赋予了她短暂的夜视能力。
龙皓月如虎添翼，动作更加凌厉。剩下的魔族很快被解决，最后一个想逃，却被苏沐晴用灵力凝成的丝线绊倒，被龙皓月一刀了结。
战斗结束，龙皓月踉跄了一下，肩膀的伤口血流不止。
苏沐晴赶紧扶她坐下，手忙脚乱地取出伤药。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她声音发颤，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龙皓月冷笑：契约不允许我让你受伤。她闭上眼，每次你有危险，我的身体就会...自动反应。
苏沐晴上药的手顿住了。她这才明白，龙皓月受伤是因为契约的强制保护机制。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对不起...
不必。龙皓月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格外明亮，你刚才的灵妆术...不错。
这简单的称赞让苏沐晴心头一暖。她小心地包扎好伤口，突然发现系统提示：
【战斗协作成功，默契度+10%。龙皓月忠诚度+5，当前70\/100。警告：忠诚度提升过快，系统将加强控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龙皓月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内衣上的符文发出刺目的红光。
皓月！苏沐晴抱住她，感受到她全身都在颤抖。
系统...在惩罚我...龙皓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它不想要...真正的忠诚...
苏沐晴愤怒至极，却无能为力。她只能紧紧抱住龙皓月，直到那阵痛苦过去。
当龙皓月平静下来时，已是满身冷汗。她虚弱地推开苏沐晴：继续赶路...这里不安全...
苏沐晴扶她站起来，突然下定决心：我一定会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她直视龙皓月的眼睛，我发誓。
龙皓月沉默片刻，轻轻点头。两人在月光下继续前行，影子在地面上交织在一起。
苏沐晴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战斗时，她体内吸收的那部分龙皓月灵力，正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