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祁南常被扬子余叫到教导处，但他还是第一次进其他学校的教导处。
整整齐齐五个人和马莽一起站在教导主任面前，原本不见踪影的刘老师面色不佳，正在办公桌前向教导主任解释他临时有事才没能看住这些人。
还没来得及动真格就被听到动静返回教室的老师抓住，见他们此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祁南曲肘怼了下马莽。
“小子，你们学校会让外人吃处分吗？”
马莽翻了个白眼，“呵。”
祁南还想在说什么，搞清楚前因后果的教导主任看了过来，“异能学院的学生对吧。”
听上去比扬子余更有威严。
祁南相当熟练地调整站姿，整个人笔直的像是下一秒就能上领奖台，“是的，主任。”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跑去闹事。”毕竟不是自己的学生，教导主任收敛了些怒意，语气不轻不重。
范绫先一步开口堵住祁南的发言，“抱歉老师，我知道我们的行事有问题，我们愿意为我们的错误负责。”
道完歉的下一秒，她话锋一转。
“但能否请老师您帮个忙？”范绫简单解释了一遍他们会找去教室找人的原因。
她避重就轻，只说他们是遇到困难，又找不到刘老师，找人时不小心迷路才会误闯进教室。
本来只是想请人帮忙，但不知为何发生了些小口角。
范绫态度真挚，字词间都在表明这一切都是意外导致。
并非他们本意，要怪就怪刘老师不翼而飞。
见惯了问题学生，在教导主任眼里范绫的表现和那群屡教不改的学生一模一样。
诚恳道歉，拒不悔改。
为什么异能学院会把这群问题学生派过来？
教导主任叹气，“行了，你们的事我会和老扬说的，到时候该怎么处理由他决定。”
本能想起扬子余下达处分时的兴奋神情，祁南生无可恋地看向范绫。
不管是进教室，还是抓人，可都是她的提案。
范绫面不改色，“好的老师。”
管不了异能学院的人，教导主任摆手，叫范绫几人先出去，他正准备向马莽发作。
范绫再度插嘴，“老师，请问之后可以请这位同学帮下忙吗？”
她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刘老师，这位本就态度微妙的老师看着他们的眼神更加不善。
教导主任随口应道，“可以。”
走出教导处，范绫苦笑，“我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进教导处。”
祁南毫不吝啬地鼓掌，“班长，要是扬主任找上门的话就靠你了，相信你绝不会让我们吃处分的。”
对上沈霖和铭瑄清澈的眼神，范绫清咳一声，“行了，先等我们的好帮手出来。”
她轻描淡写地在林亦和沈霖两人脸上扫视一圈，“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其他人帮忙。”
沈霖莞尔。
这位班长似乎正在做类似于把人踹进恶魔群的事。
门内隐隐传出教导主任的呵斥。
“马莽，都说过多少次了，教室内不许动用异能！”
“他们胡乱找事，你等老师来解决就行，那么冲动做什么，最后还讨不到好。”
林亦耳尖微动，他对这样的言辞相当熟悉。
孤儿院那群大人经常以这种态度在他面前偏袒他人。
无论他是错是对。
几分钟后，马莽打开门，一看到惹人厌烦的几张脸，他脸色愈发难看。
但刚被教导主任教训，他忍着气，“要帮什么忙。”
范绫看了眼时间，“你应该还有课，等你放学后去收容所找我们就行。”
马莽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刘老师慢了一步出门，见到仍等在原地的几人，他语气淡漠，“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室吧。”
全然不提之前发生的事。
科亚高校没有宿舍，为沈霖等人准备的休息室不过是一间空置的教室。
里面随意放置了五张铁床。
刘老师打开门，挥开四溢的灰尘，“如果不愿意睡这里的话，你们可以去东城区的旅馆，我想比起其他地方，你们应该更熟悉那里。”
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范绫重回好学生的姿态向他道了声谢。
等他走后，祁南一屁股坐到铁床旁，“班长，我们等会做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干等吧。”
从组队到现在，虽然异能磨合上存在不少问题，但在其他方面，祁南只秉承着一个理念。
总之就是有问题，听班长的就行。
“等，”范绫耸肩，四壁缓缓结起冰霜，“我们该做的可都已经做了。”
这次“考核”，沈霖他们才是关键。
短短两周，科亚前线恶魔暴乱，学院收容所出事，沈霖三人失踪。
以及这次毫无缘由，无人监管的考核。
这一切都在向范绫表明一件事。
学院想要利用沈霖他们做什么事。
而这件事与恶魔几次暴走有着或深或浅的联系。
真相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但还缺少几块关键碎片，迫使她无法连接起这些细碎的线索。
范绫走到黑板前，习惯性用冰霜在黑板上勾勒出奇怪的密码暗号，用文字梳理她已知的线索。
以刘老师和教导主任的态度来看科亚高校对此并不知情。
在校内四处走动时，林亦始终在警惕什么，对沈霖和周围环境的关注远超以往，他和沈霖大概率是知情者。
找人帮忙是沈霖的提议。
冰霜停止蔓延，范绫陷入沉思。
这是真的束手无策，还是在配合学院行动？
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
人？物？
还是沈霖曾预知到的场景？
“班长，”沈霖凝视着黑板上古怪的冰霜纹路，眼中闪过几丝了然，“你不用想太多，也不用深究，无论如何这次考核都会成功的。”
范绫愣了下，这句话听上去怎么感觉沈霖好像能看懂这些密码暗号。
看着沈霖纯澈的眼神，范绫失笑。
是她想多了，这不过是句普通的安慰。
他怎么可能能看懂她们家族独创的暗号。
范绫点头，冰霜消失，只在黑板上留下杂乱无章的水渍。
“考核今晚就能成功？”
沈霖眼皮微垂，隐去瞳孔深处的暗纹，“嗯，今晚就会成功。”
范绫扭了下脖子。
“好吧，看来今晚不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