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的提案得到了肯定。
就连铭瑄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也认同了沈霖的想法。
他对沈霖有着盲目的信任，“沈霖，你是看到了有关我的未来吗？”
沈霖眨了下眼睛。
其实这么说也不算错。
毕竟世界重启前铭瑄曾因差点害死齐黎导致精神一度处于崩溃边缘。
加之其他人愈发强烈的厌恶和排斥让他最终选择在夜晚避开众人独自离开战区，深入恶魔之中。
然而他活着回来了，带着满身黑色血液，手臂残缺。
铭瑄的异能对他而言并非保护，只是个恶劣到极致的玩笑。
他只能痛苦地活下去，直至异化。
对别人来说的绝望，对他却是最后的解脱。
当然，这也只针对那时的铭瑄而言。
沈霖很喜欢铭瑄的异能。
他想或许是齐黎过度的关注和保护，让铭瑄失去了真正成长的机会。
“嗯，”沈霖满脸真挚，“我看到了你深入恶魔群中的画面。”
“你很厉害。”
铭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霖腰侧的枪托，“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徐老师申请进入收容室吗？”
在场竟没有人对此有所质疑。
只有范绫姑且担忧地问了一句，“如果异能失灵或者我们猜想错误怎么办？”
沈霖沉吟片刻，倏地看向林亦，“可以拜托你吗？”
含糊不清的请求，林亦却意外理解了沈霖的想法。
早在校门口时沈霖就见过他褪去恶魔化后，原本被恶魔刺穿的手臂毫无伤痕。
知道他不会受伤，沈霖想让他扮演“恶魔”的角色。
林亦睨了沈霖一眼，也不生气。
反正这家伙时不时就会做出一些让人哑口无言的事情。
他习惯了。
“如果只是短时间的话。”
只要恶魔化时间不长，现在的林亦可以保持一定程度上的理智。
“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没有得到回应，祁南一头雾水地看着林亦站起身，接过沈霖递出的枪支，拎起铭瑄就往空旷的训练场地走去。
“走吧，”沈霖走到门口才想起提醒还在迷茫的两人，“让他们两人独处一会。”
研习室隔音效果不错，房门紧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范绫看了两眼大门，又转向看上去乖巧无害的沈霖，“你确定他们不会出事？”
比起还在茫然的祁南，范绫隐约明白了什么。
“嗯，林亦很强。”沈霖简单解释了一句，“铭瑄避不开的子弹，他一定能避开。”
即便避不开，林亦也不会出事。
不过是对自己心脏开一枪，短暂的实验很快结束，沈霖刚解释完，研习室门便被打开。
看铭瑄对林亦崇拜的眼神就知道，实验成功了。
自杀是不错的对敌手段。
范绫惊叹，“看来以后也不用特意把他们分开，直接一起踢进恶魔群，下个月考核稳了。”
终于理解沈霖那句话的意思，祁南啧啧称奇，“你们简直天生一对。”
林亦额角微跳，看祁南的眼神都带上了杀意。
虽然没有失去理智，但他也不如平日那般冷静。
偏偏祁南比别人缺根筋，看不出林亦的情绪变化，他甚至抬手搭上林亦肩膀感慨。
“所以你们之前怎么没想着试试？”
“因为没能想到这个方法，”沈霖朝范绫展颜一笑，“谢谢学姐的提议。”
被一个人偶似的小可爱感谢，范绫根本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她得寸进尺。
“我们都是同学，叫我姐姐就好。”
沈霖笑吟吟地脆声道，“嗯，姐姐。”
林亦拍开祁南手臂，偏开头，不想看又一个被沈霖哄骗的队友。
“收容所那边该怎么申请？”
祁南得意洋洋地拍了下胸脯，“交给我就行，那里的老师我都熟。”
“你最熟的徐哥已经被勒令不许擅自带学生进收容所，”范绫毫不客气地泼冷水。
“别想走捷径，直接给齐老师打报告申请就行。”
知道齐黎不可能同意他们的做法，范绫不怀好意地补充，“当然，我会以加强小队配合为由顺便申请实训场地的使用。”
“到时候想办法把监管的老师支走就行。”
沈霖笑着围观范绫和祁南一人一句定下唬骗老师的方案。
看这熟练程度，显然没少做类似的事情。
只可惜，锻炼铭瑄的机会不在学校。
夜晚，灯光暗去，血色再度笼罩整个学院。
徐哥叼着烟，蹲在收容所门口，和看守室的同事吐槽，“你知道今天祁南那小子又干什么了吗？”
同事瞥了他一眼，顺手关上窗，“他又睡着了？”
声音模模糊糊传来，徐哥深吸了口烟，感叹交友不慎，“没，这次他特别精神。”
他怅惘地吐出烟雾，“他居然抱着个小孩就往低级恶魔堆里冲，还说什么，他也想试试自己强不强。”
徐哥由衷怀疑，“他的代价其实是变傻吧。”
看着窗外和祁南行事作风半斤八两的友人，同事表情一言难尽，“老徐，你还是少抽点烟吧，影响智力。”
徐哥蹭地站起身，“你什么意……”
“吼——”
正互相调侃的两人脸色剧变。
下一秒，两人表盘剧烈震动，是收容所内同事发送给全校老师的紧急通知。
[所有恶魔暴走，锁链均被不明人士打开]
与此同时各个宿舍楼内广播响起。
“请全体学生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离开宿舍楼，有事请找宿管老师。”
另一边，当看到不明人士几个字，齐黎想也不想直接划开手臂还没愈合的伤口，血流先他一步向沈霖所在的房间飘去。
如果没有其他外力干涉，有几位看守员和其他赶过去的老师在，收容所不必担心。
齐黎冲出宿舍，不祥的预感充盈心头。
这次骚动是否又是面具人所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沈霖？
未等齐黎踏入沈霖所在宿舍楼，就见格柠急切地站在门口，整张脸的肉团挤在一块。
“齐黎，沈霖和铭瑄被人带走了！”
同一时刻，齐黎失去了对异能的感知。
他戒备地打量起格柠。
他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