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决心之后，李游就将这件事抛到了一旁。
他现在要处理另外一件事。
他抬头看向茶几那头。
万教授优雅坐着，举着一个装了大半杯可乐的高脚杯，微微侧头，举杯示意，表情端庄，举止有礼。
李游认真道：“万教授，浑灵界那个巡界使，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万教授手一抖，高脚杯可乐洒了一地。
这是和李游接触之后，万教授第一次失态，他连名贵的地毯都没管，直直望着李游：“你再说一遍？”
李游道：“那个七十二宗巡界使，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你见过他？”
万教授逐渐平静下来，重新坐回沙发，双臂撑着双腿，双手抵头，陷入了深深思索，足足半晌之后才抬起头：
“这么说，那个暗炎少尊就是你？”
李游点点头。
万教授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暗炎少尊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就算是从目前的所有情报来看，也推测不到你身上。”
“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现在这么告诉我，说明你已经很信任我。”
“我上次到一中找你，给你我的情报，是为了能初步跟你了解一下，慢慢跟你熟悉，之后再相互信任。”
“按照我的估计，你恐怕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完全相信我。”
“现在才几天就选择告诉我你的秘密……”
“我来猜猜……是因为浑灵界的万教授吗？”
李游面带微笑：“您真聪明。”
万教授纠正道：“我这样的长者不该用聪明形容，应该用智慧。”
“好吧，您真智慧。”
“……怎么感觉你小子在骂我。”
“我现在选择相信你，有两个原因。”
李游认真道：“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您，无论是海蓝星的您，在一中找到我说的话，还是浑灵界那个您和我的相处，都让我感受到了诚意。”
“我没理由不选择信任。”
“第二个原因。”
“当然是因为，我对这位面穿梭的事情也感觉很好奇。”
“我也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以及最终的发展方向。”
这句话是真心话。
虽然李游很清楚，位面穿梭是因为两界融合度达到了某种程度。
可两界到底为什么融合呢？
起因到底又是什么，真是因为自己吗？
万教授从身边拿出一个本子，取出笔来：“可以，你有什么想分享的，都可以告诉我。”
“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也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
李游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方面就是绝对的权威，其他那些废物知道了也没什么用，等我研究明白了再和他们说就行。”万教授满脸兴奋。
李游笑道：“万教授，您现在过于神采飞扬，我觉得这样的表情不适合出现在您这样的长者脸上，您应该严肃一点。”
万教授晃了晃高脚杯：“可乐可以提高大脑中多巴胺和血清素的水平，让人感到兴奋，精力充沛。”
李游瞪眼：“那我怎么不兴奋？”
万教授道：“那当然是因为你们年轻人酒量比较好。”
“？？？”
窗外阳光先是明亮无比，之后又逐渐暗淡，不久后夕阳西下。
屋内也由原本充足的阳光变为了灯光。
和在浑灵界之中，李游向万天翎讲述海蓝星一样。
这一天，李游都在向万教授讲述在浑灵界的情况，以及自己的一些遭遇。
当然了，关于系统那部分，他全都隐去了。
两人的谈话从上午，一直持续了到了深夜。
万天翎的笔记，记下了足足半本。
“有一些部分和我之前的推测一样，那些推测也在我之前给你的情报里。”
万教授对李游道：
“比如我推测，如果两界穿越成立的话，那么穿越者只集中在年轻人身上的原因，就是因为年轻人在海蓝星之中所拥有的社会资源比较少，他的存在，对当前世界的影响系数比较低。”
“而随着年龄的增高，这个人对当前世界的影响系数就会变高。”
“特别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无论是企业家，还是明星，政客，没有一个穿越的例子出现。”
万教授认真道：“你刚才提到那个词很对，就是因果。”
“这个系数可以被称作【因果系数】。”
“一个人的【因果系数】越高，说明他在当前世界内所拥有的社会关系，以及占据的社会资源就越多，就越难进行位面穿梭。”
“当然，这只是大部分情况。”
“你说的那个贺荣，就是其中的特例。”
他在笔记本上用力标注了一下，像是数学老师划重点。
李游点点头：“还有，我觉得，现在只是融合初期。”
“随着两界穿梭，因果扰乱得越来越多，两个界面的融合度会越来越高。”
“这也是对的……”万教授道：
“还有一点我的推测也是对的，”
“与浑灵界相比，我们海蓝星无论是人口，还是个人的能量，亦或者是面积，都差得很多。”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海蓝星的总体能量要低得多，所以遵循着某种规律，我们海蓝星之上的这些人，才能进行某种位面穿梭。”
“这是一种能量的异动，就类似于风是空气流动。”
“我们海蓝星上的位面行者，现在也在两界之间做着运动。”
说到这里，他面色突然严肃：
“我现在推测，当你说的这种融合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两界的能量差或许就不再那么高。”
“那样的情况下，浑灵界的仙人，甚至可能直接降临在海蓝星。”
“到时候……恐怕是一场灾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