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火急火燎的找到正在车间巡查的郭组长。
“有事？”
郭组长转身，满脸疑惑。
陈芸看着郭组长，态度坚决且自信道：“郭组长，我看上陈默那小子了，要收他当徒弟！他行！”
郭组长惊讶：“哦？你跟他有旧？”
陈芸摇头，眼中闪着光：
“没有。不过，就凭他今天一个人扛重料那股狠劲儿，还有我看他看机械那眼神，透着一股灵光！这小子是块好料，放别人手里糟蹋了！”
郭组长想到无人肯收陈默的尴尬场景，犹豫了片刻。
但看陈芸志在必得，还是点头：
“行！人给你！不过陈芸，丑话说前头，这小子以前就是个种地的，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你可得想清楚，收了就不能反悔，别给我惹麻烦。”
陈芸拍胸脯：“放心！我陈芸吐口唾沫是个钉，绝不后悔！年底考核，我让他拿个一级给你看！”
郭组长没有说话，只当陈芸说大话。
一年就能通过一级钳工考核？
一车间工级最高的易中海的徒弟，贾东旭可是都花了三年了。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这一幕恰好被旁边的王师傅看在眼底。
等到二人走开，王师傅第一时间告诉了易中海。
易中海听到这里，表面故作镇定，抿了口茶：
“呵，陈芸？一个四级钳工，能教出什么花儿来？陈默那小子，也就有把子傻力气。”
话虽如此，可易中海紧握茶杯的手指握的更紧了。
“师傅！这个流程我忘记了，你在教教我呗！”
贾东旭这时凑过来“请教”问题。
易中海心不在焉地指点两句，贾东旭想了好久才明白。
正当贾东旭准备离开，易中海忽然压低声音对贾东旭说：
“东旭啊，年底考核就在眼前了，你得加把劲儿。别让那个刚进厂没几天的陈默，真踩着咱们爷俩的脸爬上去！你可是跟了我三年的‘高徒’！”
贾东旭一听“陈默”二字，嫉妒之火腾地烧起，低声道：
“师傅！你放心！我绝对不给你丢脸！”
“易师傅，我也有个问题搞不懂！”
这时一个叫做朱大勇的一级钳工也凑了过来，想跟易中海学技术。
他跟了易中海四年，依旧只是个一级钳工。
“去去去！我这会正忙没时间！”
易中海敷衍的就准备打发走这个徒弟。
旁边的贾东旭眼珠一转，忽然伸手拦住小朱，冲小朱眨了眨眼。
而后贾东旭把易中海拉到角落，阴狠道：
“师父，陈芸那娘们儿跟陈默非亲非故，这么上赶着收徒？我看有猫腻！陈默那小子不就长得人模狗样吗？咱们只要放出风去，说陈芸是看上陈默那小白脸了，才这么‘用心’教导……嘿嘿，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到时候陈芸为了避嫌，还敢教他？陈默名声也臭了！”
贾东旭洋洋得意的说道。
易中海眼中精光一闪，觉得此计甚妙，既能打击陈默，又能恶心陈芸，还能破坏师徒关系。
他转头看向一旁唯唯诺诺、眼巴巴等着学技术的小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大勇啊，想学真本事不？想跟东旭一样早点升级涨工资不？”
易中海指着贾东旭，“看看贾东旭，跟了我三年，马上二级！你……四年了吧？还是一级？”
小朱脸上火辣辣的，眼中充满渴望与不甘。
易中海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贾东旭，有些话必须让贾东旭代他说。
他自认为自己爱惜羽毛，不会轻易落人把柄。
贾东旭走到朱大勇身边，轻轻拍拍他肩膀，低语：
“帮咱师父办件事。就把陈芸看上陈默这小白脸样貌的意思，悄悄传开。办好了，师傅亲自教你绝活，保证你明年也上二级！”
“好！”
巨大的诱惑和长期的压抑，让小朱一咬牙，重重点头。
小朱像得了圣旨，整个下午鬼鬼祟祟的在车间乱窜。
他逮着机会就对人“透露”：
“哎，知道吗？陈芸为啥收陈默？啧啧，那小子长得俊呗！”
“陈芸对他那叫一个‘耐心细致’，手把手教，脸都快贴上了，以前对咱们可没这待遇！”
“孤男寡女的……嘿嘿，谁知道呢？”
小朱刻意在人多、易传话的地方散播。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讨论起陈芸收陈默的事情。
一旁的花姐正在角落整理工具，恰好听到小朱对另两人说得唾沫横飞。
她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了小朱一眼，没说话，默默记在心里。
另一边。
陈芸正在悉心的教导陈默钳工技艺。
可她她越教越心惊！
陈默的理解能力堪称恐怖！
复杂的图纸、生涩的术语，一点就透，甚至能联想到关联工序。
更让她震惊的是陈默的力量和稳定性。
需要两人配合搬动的沉重工件，陈默单手就能稳稳托住进行定位。
锉刀在陈默手里像有了生命，下料精准、力道均匀，远超普通学徒，甚至接近熟练工！
“徒弟，你真是第一次进车间？”
陈芸内心狂喜捡到宝了！这哪是学徒？这简直是天生的钳工胚子！
“嗯，师傅！我的确是第一次进车间学钳工！以前我就是一种地的农民！”
陈默直言不讳，这年头还没人敢小瞧农民。
“嗯，不错！很有潜力！”
陈芸点了点头，心中更是狂喜，别说年底一级？她觉得努努力，让陈默冲二级都有戏！
被夸奖了一句，陈默依旧谦逊：
“都是师父您教得透彻，点得准。”
陈默专注的眼神和沉稳的动作，让陈芸越看越满意，笑容满面。
“你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
陈芸由衷感慨了一句。
就在陈芸正夸陈默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花姐一脸严肃地快步走来，直接打断了二人，看向陈芸道：
“芸妹子！出事了！”
她压低声音但语气急促：“车间里传疯了，说你看上陈默这小伙长得俊，才收他做徒弟，教得‘格外用心’！说得可难听了！源头就是易中海那个徒弟小朱！”
闻言，陈芸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随即转化为滔天怒火，脸涨得通红：
“放他娘的狗臭屁！朱大勇？他找死！”
她抄起旁边一把大号扳手，怒吼一声：
“陈默！跟师傅走！找那个满嘴喷粪的畜生算账去！”
陈默眼神一冷，迅速跟上，浑身散发出一种慑人的低气压。
师徒二人气势汹汹冲到小朱工位。
小朱正收拾工具准备溜，被陈芸堵个正着。
“朱大勇！你给老娘说清楚！你那张破嘴到处喷什么粪！”
陈芸怒喝，扳手“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铁案上，震得人心头发颤。
小朱吓得一哆嗦，强作镇定：
“陈…陈师傅，你…你血口喷人！我…我说什么了？你有证据吗？”
陈默一步上前，眼神如刀，冷冷道：“要证据？花姐亲耳听见你造谣我师父！”
花姐适时站出来，环视周围迅速聚集的人群，声音清晰有力：
“没错！朱大勇，下午三点二十分，你在二号料库门口，亲口对张麻子、李二狗说陈芸收陈默是看上了小白脸，教得‘不一般’！需要我把他俩也叫来对质吗？”
朱大勇闻言，瞬间脸色煞白，还想狡辩：“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
陈芸怒极反笑，毫无征兆，抡圆了手臂。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小朱脸上，直接把他打懵了，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老娘今天就撕了你这张臭嘴！”
陈芸作势要扑上去。
小朱又惊又痛又怒，下意识就想反抗还手。
就在小朱抬手瞬间，陈默动了！
快如闪电！他单手精准地扣住小朱挥起的手腕，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按住他肩膀。
小朱感觉自己像被两台液压机夹住了，剧痛传来，挣扎纹丝不动，脸憋成了猪肝色，痛得直抽冷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的天，这陈默力气这么大？”
“刚才那一下好快！”
围观人群发出一片惊呼，都被陈默这恐怖的力量和速度镇住了。
恰在此刻。
“住手！”
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和一帮人排开人群冲进来。
易中海一脸正气凛然，指着陈默和陈芸：
“陈师傅！陈默！你们师徒俩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工友？还有没有王法了！必须给个说法！”
贾东旭在一旁帮腔：“就是！打人犯法！郭组长呢？得处理他们！”
贾东旭身后一部分人跟着起哄。
陈芸毫不示弱，指着小朱：
“易中海！你还有脸问？管好你徒弟那张喷粪的嘴！他造谣污蔑我师徒清白！打他？老娘没撕烂他的嘴算便宜他了！今天这事儿没完！”
郭组长闻讯赶来，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小朱捂着脸哭诉委屈。
他听完花姐的证词和小朱的抵赖，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但还是认为车间的稳定应该放在第一位。
他板着脸喊道：“都给我消停点！朱大勇，管好你的嘴！再乱嚼舌根，我扣你工资！陈芸，打人也不对！这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了！散了散了，都下班！”
人群被驱散了。
人群散去，陈芸余怒未消，拉着陈默就走。
贾东旭却突然快步追上来，一脸“诚恳”地拦住陈默：
“陈默兄弟！等等！误会，都是误会！”
他故作姿态地叹气：“唉，我那个师兄小朱，就是个混不吝的蠢货！嘴上没个把门的，肯定是被谁撺掇了才胡说八道！我代他给你和陈师傅赔个不是！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咱们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以后还得互相照应呢！”
贾东旭伸手想拍陈默肩膀，显得格外“亲热”。
陈默不动声色地避开贾东旭的手，眼神深邃地看着贾东旭那张虚伪的笑脸。
陈默心中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贾东旭，你撺掇小朱造谣不成，现在亲自下场装好人？这演技比易中海还差一截！肚子里指不定憋着什么更毒的坏水呢！”
陈默应付贾东旭时，花姐悄然走到陈芸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芸妹子，这事儿没完。易中海那老狐狸和他这徒弟，心黑着呢。你护着陈默这好苗子，最近当心点，特别是陈默。”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贾东旭和陈默的方向，眼神包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