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您在看什么？”
太常寺少卿李大人正在皇陵做祭祀前最后的检查。
“老蔡，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太常寺丞蔡大人上前，将墙壁上的浮尘擦了擦，“难道是年岁太长，土质疏松了？”
李大人思索了片刻，将耳朵贴在墙上，拿手指敲了敲，墙壁之上发出沉闷之声且带着回响。
嗯？空的？
他不敢确定，于是又在其他的几个位置敲了敲。
有空有实，但相近的几个地方全部是空的！
他心中有了猜测，正准备找人开凿查看，外面就进来人禀报。
“少卿大人，銮驾到了！”
李大人这才惊觉，祭祀的时辰到了！
他回头看了眼，蔡大人见状赶紧催促，“大人，陛下的銮驾到了，不能耽误了呀，赶紧先出去吧。”
李大人也知道哪个重要，但是他总觉得这里有问题，它不应该是空的。
但他很是警觉，转过脸来看着蔡大人。
“老蔡，跟工部的人说一声，这皇陵也真是好再修缮一下了，这要是哪天出问题，咱们可都担待不起啊。”
“是，下官祭祀结束后立马找工部的人来查看。”
几人快步出了门，蔡大人不经意间回头，看到昏暗灯光下，刚才李大人查看的地方明显与周围颜色不同。
他看向李大人的眼神变得晦涩不明……
皇帝带着众人开始了祭祀，过程冗长繁杂。
沈清欢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来自古代皇族祭祀的压迫感。
她心中脑中一片空白，机械的跟着皇帝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站在皇帝身后，看着他上香……
她感觉自己仿佛飘在半空，俯瞰整个皇陵。
眼前闪过数个影像，全都穿着皇帝冕服，身体矗立在皇陵之上呈现巨大的虚影，围着她，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这是谁家的女娃娃，竟然能灵魂出窍还能看到朕？”虚影一伸出他巨大的手掌在沈清欢眼前晃了晃。
沈清欢紧紧咬着牙，冷汗直流。
“你是不是傻？能来这跟着穿皇帝冕服的那小子一起参拜咱们的，那必定是咱们的后辈。”虚影二嘲讽的回道。
虚影一没好气的撇了撇嘴，“皇祖父，管管您儿子，他又骂您大孙子！”
虚影二：好你个贤子孝孙！
虚影三仅仅是瞥了一眼虚影二。
虚影二就缩了缩脖子，没再吱声。
“不要吓到小辈。”是虚影三的声音。
“那是能改变大乾命运走向的天外神女……”
“天外神女？我？”沈清欢喃喃道。
改变大乾命运走向……
沈清欢好像冥冥之中明白了他们要表达的意思。
后面的声音变得虚幻模糊，沈清欢并未听清。
但她却看清了虚影三带着其他两人朝她弯腰行礼的动作！
这更加让她确定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
虚影三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清欢，那眼神之中的复杂让沈清欢心头微震。
她似乎心中对虚影三的眼神有了感应，她面色庄重的朝着他们弯腰九十度回礼。
随后虚影三随手一挥，她身上不适的感觉瞬间消散。
她感觉自己身体也好了很多，比虐渣值上升后身体的反应还要舒服。
连灵魂都变得更加清明。
“系统？系统？”
系统竟然没反应！
这简直太诡异了。
刚才那些虚影应该是大乾的历代皇帝，后面看不清的虚影应该是各代皇后以及殉葬的妃嫔。
他们没有说话，但是她仍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注视。
那种来自灵魂的压制感，非常难受。
但是随着虚影三的挥手，全都消失不见。
那虚影三难道就是大乾的开国皇帝？
祭祀在沈清欢的猜测之中进入尾声。
“阿姐？阿姐！”
沈清欢回神之后就看见了皇帝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周围的人也都在看着她，神情凝重。
三公主和四皇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当的眼中看到了对方因震惊而紧缩的瞳孔。
他们没看错！
大皇姐的身上确实出现了一道金光！
皇帝带着死亡凝视的眼神扫过周围，所及之人都赶紧低下头。
幸好今天来的都是没什么野心的皇室子。
除了太常寺的李大人，没有其余外人出现在殿内。
李大人是崔家三郎的岳家，是被阿姐肯定过的人，更是不可能出卖阿姐。
皇帝这才比较放心。
沈清欢在皇帝的眼神中知道定是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但这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还是等回宫的路上再问皇帝吧。
走完其他的程序，祭祀圆满结束。
沈清欢早就注意到了不停朝她使眼色的李大人。
这是三表嫂的父亲？
看样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似乎是在李大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她故意朝着他喊道：“李大人，你来。”
李大人这才深吸一口气，神色平静的朝着沈清欢走来。
再此之前他觉得他得找机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陛下。
但是看到发生在玺华长公主身上的神迹之后，他决定将此事直接告诉长公主。
“参见长公主殿下。”
沈清欢带着他走到人少的地方，面带微笑的笑声问道：“李大人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
李大人闻言眼神一震，他果然没赌错，长公主殿下有先祖保佑竟能知道自己的目的。
沈清欢：李大人，是你表现的太过异常好吗？
“回殿下，”他学着沈清欢脸上的表情，笑着，“皇陵里面有异，下官查探到内侧墙壁后面是空的！”
“下官来不及细查，但是下官怀疑是工部或者我们太常寺之中的人干的。”
他的怀疑没错，能接触到皇陵内部的除了工部的人，就是太常寺的人。
“李大人是不是忘了还有守卫皇陵的陵卫军？”
李大人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随后笑的更欢了。
“是，还是殿下心细。”
陵卫军虽然只是日常的巡逻看护，但是想要放进什么人来，还是得靠他们。
这么隐秘又工程量颇大的事情，只凭几人做不到。
那贼人定是有陵卫军接应……
“这件事李大人不要管了，本宫会派人去查。”
李大人朝沈清欢作揖就退下了。
蔡大人好奇的上前，“少卿大人，玺华长公主殿下还真是看重您，是不是又吩咐了什么要紧事？”
李大人笑着挥挥手，“哈哈哈……没什么，就是谈了谈小女与崔家三郎的婚事罢了。”
看着红光满面的李大人，蔡大人这才道了声喜，转身离开了。
李大人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