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凶巴巴道：“训练时间不要擅自离场！三十组折返跑完成了吗？回去！”
流川枫乖乖点头。
转身，侧首，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困扰，“...会分心。”
“？？？？？”夏末盯着上面无辜被划破的防守示意图。
——这破AI和狐狸精明天就扔进焚化炉！！
樱木在远处探头：“老姐你脸好红！是不是中暑了？”
宫城吹了个口哨，笑得促狭：“喔～～”
三井一脸状况外地挠头：“没事吧？教练？”
流川枫无辜地看着她。
夏末缓缓勾起嘴角，笑容灿烂到令人毛骨悚然：“大家这么闲，不如特训现在就开始吧~”
湘北众人齐刷刷射出眼刀，将问题儿童四人组钉在原地。
折返跑中，体育馆里顿时哀嚎四起。
而始作俑者，越练眼神越亮，狐狸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失策！
夏末捏着笔记本，咬牙切齿地想，这单细胞根本就是个训练狂魔！
训练结束。
彩子：“恭喜大家~特训升级！”
少年们哀嚎还没出口，夏末就打了个响指：“同时，免费美食供应！”
餐车打开，众人一愣，瞬间欢呼。
“牛排！！”樱木第一个蹦过去，眼睛亮得惊人。
宫城灵活地钻到最前排：“夏末姐！我要双份炸鸡！”
三井已经专业地检查起餐盒标签：“蛋白质32g...不错。”
赤木露出笑容：“多谢。”
彩子打开营养表：“比赛前，每克肌肉都是武器。”
她敲了敲纸扇：“敢剩饭的人...加训三组折返跑。”
喧闹的队伍瞬间整齐划一地立正：“是！经理！”
餐桌瞬间被挤满。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女生们的小餐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晴子感叹：“大家真的都很有精神呢。”
夏末托着下巴，目光扫过狼吞虎咽的少年们，嘴角不自觉扬起。
吃饱点吧。
接下来的特训会让你们怀念现在的轻松。
“老姐！这个给你！”
樱木端着餐盘冲过来，将一碟烤鲑鱼放在夏末面前。鱼肉被剔得干干净净，连最细小的刺都被仔细挑了出来。
“谢啦，花道。”
晴子惊讶：“樱木君会挑鱼刺？”
樱木红着耳朵挠头：“老妈说...不会照顾家人算什么男子汉...”
餐厅突然安静。
夏末对晴子眨眨眼：“我们花道啊——”
她虚点樱木额头：“其实超温柔的。”
晴子脸突然通红：“是...是啊...”
“老姐你——！”樱木耳朵红得快滴血，猛地站起来：“我去练球！”
夏末一把拉住他：“空腹训练...”
她瞄了眼晴子：“可是会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哦？”
樱木瞬间僵住：“我、我马上吃饭！”
另一边，流川静静看着夏末给樱木夹菜。
他盯着自己碗里的白饭，突然没了胃口。
“给。”彩子推来一盘鲑鱼：“夏末姐说你不吃芥末。”
流川愣住。夏末怎么知道？他从来没说过。
过了一会，流川枫端着挑完刺的鲑鱼回来：“...给你。”
夏末惊讶地停下筷子。
流川站在她面前，双手垂着，像在等什么。
夏末笑着推回盘子：“谢谢，但不用特意这样啦。”
流川枫盯着被推回来的鲑鱼，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又被拒绝了。）
他沉默地收回盘子，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餐桌上其他人还在说笑，但他的存在感却骤然降低，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
夏末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瞥了他一眼。
流川枫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米饭，咀嚼的动作又慢又重，像是在咬碎什么坚硬的东西。
……生气了？
夏末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小声解释：“流川，我没有别的意思……”
流川枫没抬头，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烦。）
（……多余的事。）
他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紧，指节泛白。明明只是件小事，却莫名让他胸口发闷。
夏末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叹气：“我只是觉得，你不用特意讨好我……”
“没讨好。”流川枫打断她，声音低沉，“……顺手而已。”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端着动过的鲑鱼走向垃圾桶——
“等等！”夏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别浪费食物！”
流川枫停下，侧头看她，眼神冷淡：“……那你要吃么？”
夏末被他盯得莫名心虚，但还是接过盘子：“……我吃。”
流川枫盯着她夹起鱼肉，终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餐厅。
(吃了...)
（还是烦...）
...
体育馆只剩下流川枫一个人。
砰——
球又一次弹框而出，滚到场边。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以前就算被全场嘘声包围，他都能心无旁骛地投篮。可现在，每次抬手就会想起夏末推回那盘鲑鱼的样子——
温柔，却带着距离感。
（烦。）
（......烦死了。）
篮球被狠狠抓回手中，橡胶表面在掌心发出摩擦声。他猛地起跳，将全部烦躁都灌注在这一投里。
——唰！
进了。
可心里那股莫名的焦躁却愈发鲜明，像团火在胸腔里闷烧。
为什么记得我不吃芥末？
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
为什么拒绝靠近？
他用手背狠狠蹭过眼睛。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流川，这么晚还在加练？”
是夏末的声音。
流川枫背脊一僵，捡球的动作慢了半拍。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流川枫没有回头，只是更用力地将球砸向地面。篮球高高弹起，几乎要碰到体育馆顶部的灯光。
夏末伸手接住那个失控的球。
她走到他面前，流川枫额前的黑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有几缕甚至黏在了他紧蹙的眉间。
“你在生气。”
“...没有。”
“骗人。”她的指尖悬在他眉心，“这里都快皱成小老头了。”
“没有。”他生硬地回答，伸手要拿回篮球。
夏末却把球藏到身后：“看着我说话。”
空气凝固了几秒。
“...为什么。”流川枫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
“为什么...”流川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