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直接扳过他下巴：
“听着，就算你比我强一百倍，我照样会挡上去。”
她眉眼弯起，是他最无法抵抗的弧度：
“换作是你，也会这么做吧？”
流川枫瞳孔微缩。
（...会。）
（哪怕搭上这条命。）
这个认知让他呼吸发紧。
原来保护欲与挫败感可以同时存在，像一记漂亮的灌篮后突然抽筋——
痛快又狼狈。
“看吧，”她后退半步，“只不过我更快。”
这句话，正中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他突然明白了，她永远在传球，而他总在等球。
篮球思维轰然刷新：
等=丢分
被动=输
“一起。”他猛地攥住她手腕。
声音有些发紧，但手掌却异常坚定。
夏末明显愣住了：“什么？”
“训练。”他别过脸，露出通红的耳尖，“...每天。”
就像她教的欧洲步，就像她示范的急停，这次他学会最重要的事——
主动。
就像第一次触碰到篮球的那个瞬间，动作或许生涩，但内心无比确定：
这将成为他生命中最正确的选择。
***
“这...”
三井用力闭眼又睁开，眼前的景象依然真实得不可思议。
木地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场边摆满了各种高级训练器材。
还有那几台智能发球机，一看就是进口货！
“早啊，三井。”
夏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咖啡的醇香。
“这是...你家球馆？”三井的声音有些发飘。
他忍不住摸了摸发球机，这种设备，别说高中了，职业队都不一定有...
“全日本独一份。”
夏末喝了口咖啡，“能模拟各种刁钻角度的传球。要不要试试一天五千球的特训？”
她看向三井：“怕辛苦吗？”
三井笑了。
“辛苦？”他扯下外套甩到场边，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微微绷紧，“我这两年...可不是五千个球就能弥补的。”
夏末将咖啡杯往控制台一搁：“那开始吧。”
发球机“嗡”地启动。
第一个球稳稳飞向三井。
夏末站在三分线外，“从今天起，你投进的每一个球...”
三井接球的瞬间，皮革摩擦声与她的声音同时抵达：
“都会让过去的错误变成养分。”
三井接球、起跳、出手——
“唰！”
空心入网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格外清脆。
三井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久违的战栗感从指尖窜上心头。
余光里，夏末抱臂而立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耀眼。
“专注。”
夏末的声音突然响起，三井这才惊觉自己竟盯着她走神了。
他慌忙移开视线，她那笑容让本就张扬的红发更添几分野性。
发球机已经调整到移动模式，三颗篮球以刁钻的角度接连飞出。
“移动投射，开始。”
三井深吸一口气，迎着晨光跑动起来。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停下！
五点整。
“臭狐狸你来晚了！本天才今天又是第一——诶？！”樱木的喊声戛然而止。
三井靠在篮球架上，汗水已经浸湿了训练服的领口。
“三井前辈？！”宫城瞪圆了眼睛，看了手腕上的表：“这才五点零一分啊！”
流川枫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眸色渐沉。
“好啊！”樱木第一个蹦起来，“小三你居然偷偷早到！”
三井任由汗水滑过下巴：“职业素养。”
他拖长音调，目光扫过场边的夏末。
“可恶！”樱木张牙舞爪地就要冲过去抢球，“老姐明明答应今天第一个教本天才的！！”
宫城眼疾手快地揪住樱木的后衣领：“喂喂，懂不懂先来后到？”
他转向三井，眼神里写满了被背叛的控诉，“前辈，说好五点集合？”
三井耸耸肩：“谁让你们一个个磨磨蹭蹭的。”
“都过来热身。”夏末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流川枫放下背包，眼神比平时更冷。他从包里掏出两瓶运动饮料，拧开，递给夏末。
“哇！臭狐狸你什么时候买的饮料？”樱木瞪大眼睛。
“...自动贩卖机。”流川枫面不改色。
“老姐！”樱木气鼓鼓地指着发球机，“小三偷用你的设备！本天才都没用过这么高级的！”
夏末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弟弟炸开的红发：“三井需要补上这两年的空白。”
樱木鼓着脸蹲在地上画圈圈，灵光一现：“那本天才也要加练！从明天开始三点就来！”
“白痴。”流川枫冷冷地打断，“会猝死。”
“臭狐狸你再说一遍？！”樱木瞬间炸毛。
宫城走到三井身边，出人意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三井瞳孔微颤。
他本以为会听到嘲讽，没想到...
“不过！”樱木蹦起来，食指都快戳到三井鼻子上了，“小三你得请客！补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哈？”三井一脸懵逼。
“拉面！要加三份...不，五份叉烧！还要两个溏心蛋！”樱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三井看着眼前这个活宝，“噗嗤”笑出声。
这个红毛猴子...居然有点可爱？
“成交！”他爽快地答应。
流川枫一言不发地走到发球机前，“啪”地按下启动键。
篮球应声弹出，他稳稳接住，转身看向三井：“...一对一。”
三井挑眉，活动了下手腕：“小子，待会可别哭啊。”
夏末看着迅速进入状态的几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休息间隙。
“小良，接着！”樱木手腕一翻，饮料罐在空中划出弧线。
宫城头也不抬地伸手，“啪”地接住：“谢啦！”
他单手扣开拉环，仰头灌了大半罐，用罐底指着樱木：“喂花道，你老实交代，真的才打几天篮球？刚才那套变向，我初中练了三个月都没你顺。”
“噗——”三井猛地喷出一口饮料，手背胡乱抹着下巴，“几天？！”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樱木，“少唬人了，那个背后换手运球，没半年功底根本......”
“哈哈哈！”樱木蹦起来，双手叉腰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就是天才的实力！”
“白痴。”三井一把揪住樱木的衣领，“你该不会从国中就开始练习了吧！”
“放手啦小三！”
樱木扭动，三井眼疾手快扣住他的手腕：“等等，这个......”
三井指腹摩挲着腕带表面，眉头越皱越紧：“......为什么我们的腕带不一样？”
墙角传来易拉罐被捏扁的声响。
流川枫站直了身体，指尖还滴着冰凉的饮料。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腕带上那个若隐若现的绣字——
「tokitoki」
（标记......）
（...她亲手戴上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红色护腕，是她送的，却没绣字。
宫城也凑了过来：“真的假的？给我摸摸看。”
“不行！”樱木护食般蜷起手臂，“这是老姐专门给天才的！超稀有装备！”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
夏末正往战术板上写字，后颈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