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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的脚步在陨渊深处停住,指尖的金光忽然颤了颤,像被风吹得快要熄灭的烛火。他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神力纹路,声音比陨渊的岩壁还要冷硬:“走不出去。”

这话让身后的人瞬间顿住脚步。胖子刚举起的工兵铲僵在半空,吴邪手里的罗盘“啪嗒”一声磕在石头上,连一直沉稳的张起灵,古刀的刀柄都被他攥得泛白。

“不是说找齐媒介就能破阵吗?”胖子的声音带着急劲,上前一步就想抓白泽的胳膊,“你是不是累糊涂了?刚找到线索怎么就说走不出去了?”

白泽没回头,只是将掌心的黑色晶石递过去。晶石表面的纹路不知何时变了,原本零散的线条竟连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网眼里渗出的黑气缠上指尖,比之前更刺骨。“这不是普通的锁空阵媒介,”他指尖用力,晶石却没像预想中那样碎裂,反而在掌心烫出一片红痕,“是‘共生阵’的引子——我们找到的每一块媒介,都会反过来加固屏障,找得越多,困得越死。”

吴邪赶紧凑过来,指尖刚碰到晶石就猛地缩回,脸色骤变:“这气息……和之前噬神雾核心的魔气是连着的!也就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踩进了圈套?”

解雨臣的软鞭在掌心绕了两圈,指节泛白:“对方算准了我们会找媒介破阵,所以故意留了这些诱饵?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着等神力耗光吧?”

张日山抬头看向陨渊顶部,那里只有一线微弱的光,被暗紫色屏障滤得发灰:“或许可以试试硬闯?集中所有人的力量,说不定能撕开一道口子。”

“没用。”白泽终于转身,眼底的金光暗了大半,“我刚才试过用神力探路,屏障背后是叠了三层的空间扭曲,就算撕开一道口,我们也会被卷进乱流里,比困在这里更糟。”

胖子急得抓了抓头发,又掏出块压缩饼干狠狠咬了一口,饼干渣掉了一地:“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青羽还在外面等着呢,要是知道我们在这儿等死,那丫头指不定要闯进来!”

提到白青羽,白泽的喉结滚了滚,指尖的神力又弱了几分。他走到岩壁边,抬手按在冰冷的石头上,忽然感觉到一丝极淡的暖意——是之前布封印阵时残留的金光,正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吸走。

“有人在外面吸收我们的神力。”白泽猛地睁眼,掌心重新聚起金光,却只亮了一瞬就暗下去,“对方的目标不是困死我们,是要通过屏障,抽走我们所有人的神力。”

张起灵突然握住古刀,朝陨渊深处望去:“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立刻摆出防御姿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黑暗里,无数细小的黑雾正从岩壁的缝隙里钻出来,像有生命的藤蔓,朝着他们的方向蠕动。那些黑雾碰到地面的石头,石头瞬间就化作了粉末。

“是‘蚀骨雾’,比噬神雾更狠,沾到就会蚀穿皮肉,连神力都挡不住。”白泽的声音发紧,他将所有人护在身后,掌心的金光勉强撑起一道屏障,“现在只能退到陨渊最里面,那里有之前封印残留的金光,或许能挡一阵。”

几人立刻往后退,蚀骨雾紧随其后,所过之处,石头、杂草全被蚀成了黑灰。白泽撑着金光屏障,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神力消耗的速度越来越快,屏障的光芒也越来越淡。

“这样撑不了多久!”解雨臣的软鞭挥出去,缠住一根岩壁上的石柱,“我们得想办法反击,总不能一直躲着!”

白泽咬着牙,目光扫过四周,忽然落在陨渊中央那块最大的岩石上——岩石表面,还留着张起灵之前劈砍噬神雾核心时的刀痕,刀痕里,一丝极淡的古刀寒气还没散去。

“有办法了!”白泽眼睛一亮,“张起灵,你的古刀能破魔气;吴邪,你用罗盘引动封印残留的金光;其他人,帮我缠住蚀骨雾!”

他话音刚落,就将掌心仅剩的神力全部注入屏障,同时朝张起灵喊道:“把古刀的寒气引到那块岩石上,那里是陨渊的灵气节点,只要能激发节点的力量,就能暂时压制蚀骨雾!”

张起灵立刻会意,纵身跃到岩石旁,古刀出鞘,一道寒气直劈刀痕。吴邪也赶紧举起罗盘,指尖按在罗盘中心,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其中。罗盘的指针飞速转动起来,一道金光从指针顶端射出,正好落在岩石的刀痕上。

“轰——!”

寒气与金光在刀痕里碰撞,岩石瞬间发出一阵嗡鸣,一道淡蓝色的光罩从岩石表面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蚀骨雾瞬间被冻结,化作了细小的冰晶。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可白泽却脸色更白——他撑着屏障的手开始发抖,神力已经快要耗尽,若不能尽快找到破阵的真正方法,等光罩的力量散去,他们还是难逃被困的命运。

他看着眼前暂时被压制的蚀骨雾,又望向那道暗紫色的屏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拼尽最后一丝神力,也必须带着所有人出去,绝不能让白青羽在外面等不到他们。

白泽盯着那层渐冻的蚀骨雾,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方才强行催动神力撑屏障,内脏已经受了暗伤。他刚要把血咽回去,余光却瞥见冻结的冰晶表面,正泛起细密的裂纹,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往外顶。

“不对劲,退!”他猛地攥住吴邪的胳膊往后拽,话音还没落地,“咔嚓”一声脆响,冰晶突然炸开,无数带着寒气的黑雾碎片朝四周飞溅,擦过胖子的裤腿,瞬间就烧出了几个破洞。

“这玩意儿还能破冰?”胖子惊得蹦出去两步,拍掉裤腿上的火星,“这到底是雾还是炸弹啊!”

白泽没工夫解释,目光死死盯着黑雾炸开的方向——黑暗里,一道高大的黑影正从蚀骨雾的源头缓步走出,黑袍拖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泛着黑气的脚印。那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竟和之前那枚青铜符牌一模一样。

“是你。”白泽的声音冷得像冰,掌心重新凝聚起神力,哪怕指尖已经开始发麻,“引我们来陨渊,用噬神雾消耗我们的神力,再用锁空阵困住我们,最后放蚀骨雾灭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袍人停下脚步,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白泽,好久不见。你倒是比当年,弱了不少。”

这话让白泽瞳孔骤缩——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当年背叛白家、差点害死白青羽的叛徒,墨渊!

“是你!”白泽的神力瞬间暴涨,金光几乎要将陨渊照亮,“当年你明明已经坠入深渊,怎么可能还活着?”

“深渊?”墨渊低笑一声,抬手一挥,更多的蚀骨雾从他身后涌出来,“那地方,不过是我养伤的地方罢了。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百年——就是要把你们这些白家的人,还有张家、吴家的人,全都困死在陨渊里,替我当年的手下报仇!”

他话音刚落,就朝白泽扑过来,掌心的黑气化作一把长刀,直劈白泽的面门。白泽赶紧侧身躲开,黑气刀劈在岩壁上,岩壁瞬间被蚀出一道深沟。

“小心他的黑气!”白泽朝其他人喊道,同时纵身迎上去,金光化作盾牌,挡住墨渊的又一次攻击。“他的黑气里掺了蚀骨雾的毒,沾到就完!”

张起灵立刻持刀上前,古刀的寒气直逼墨渊,解雨臣的软鞭也同时甩出去,缠住墨渊的手腕。胖子和吴邪则退到一旁,一个用工兵铲挡住涌来的蚀骨雾,一个继续用罗盘催动岩石的光罩,试图扩大防御范围。

墨渊被软鞭缠住手腕,却丝毫不见慌乱,掌心黑气暴涨,瞬间就将软鞭蚀出了几个小口。“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我斗?”他猛地发力,将解雨臣拽到身前,黑气刀就要朝解雨臣的胸口刺去。

“住手!”白泽眼疾手快,凝聚神力化作长矛,直刺墨渊的后背。墨渊不得不侧身躲开,解雨臣趁机挣脱软鞭,往后退了几步,手臂上已经被黑气扫到,留下一道发黑的伤口,伤口处正传来钻心的疼。

“解雨臣!”吴邪赶紧上前,掏出随身带的伤药递过去,“你怎么样?这伤口……”

“没事,能撑住。”解雨臣咬着牙,将伤药撒在伤口上,药水碰到黑气,瞬间就冒起了白烟,“白泽,他的黑气有腐蚀性,硬拼不行,得找他的弱点!”

白泽点头,目光扫过墨渊的全身——他发现,墨渊的黑袍袖口,偶尔会渗出一丝淡金色的光,那光的气息,竟和白家的神力有些相似。

“我知道他的弱点了!”白泽大喊,“他身上有白家的神力残留,应该是当年偷了白家的宝物,靠那宝物维持性命!他的黑袍袖口,就是宝物所在的位置!”

墨渊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捂住袖口:“你倒还算聪明,可惜,太晚了。”他抬手一挥,无数黑气化作箭矢,朝众人射来。

张起灵立刻挥刀格挡,古刀的寒气将黑气箭冻结,白泽则趁机纵身跃起,神力凝聚成拳,直朝墨渊的袖口砸去。

“砰——!”

拳头砸在墨渊的袖口上,墨渊发出一声痛呼,袖口瞬间炸开,一枚泛着黑气的玉佩掉落在地。那玉佩一落地,周围的蚀骨雾瞬间就弱了几分,暗紫色的空间屏障,也泛起了一阵涟漪。

“就是现在!”白泽喊道,“毁掉那枚玉佩!”

胖子立刻举起工兵铲,朝着玉佩狠狠砸下去。“咔嚓”一声,玉佩应声碎裂,黑气瞬间从碎片里涌出,却很快就被岩石光罩的金光驱散。

随着玉佩碎裂,暗紫色的空间屏障开始出现裂纹,蚀骨雾也渐渐消散。墨渊踉跄着后退几步,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布满黑气的脸:“不……不可能……我明明算计好了……”

白泽走上前,掌心金光对准墨渊:“你的算计,到此为止了。”

金光射出,墨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化作黑气,消散在陨渊里。

空间屏障彻底碎裂,陨渊外的阳光终于照了进来。众人相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虽然浑身是伤,神力耗尽,但终于,能出去了。

白泽望着洞口的阳光,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做到了,能带着所有人,回到那个有白青羽等着的白家了。

阳光刚漏进陨渊的瞬间,白泽伸出去探路的指尖突然撞上一层冰凉——那层暗紫色屏障明明已经布满裂纹,此刻却像被重新缝合般,在洞口凝出更厚的光膜,连阳光都被挡得只剩细碎光斑。

“怎么回事?”胖子刚迈出的脚步猛地收住,工兵铲“哐当”砸在地上,“那玉佩不是碎了吗?屏障怎么还在!”

白泽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光膜的刺痛,比之前更烈的反弹力顺着指尖往上窜,震得他手臂发麻。他低头看向地上的玉佩碎片,那些碎片竟在缓缓蠕动,黑色纹路重新缠绕,像是要拼回原样。

“不对,那不是真正的核心。”吴邪蹲下身,刚想碰碎片就被张起灵拽开——碎片表面渗出的黑气,正朝着他的指尖扑来。“墨渊刚才根本没尽全力,他故意让我们毁掉玉佩,其实是在激活真正的锁空阵!”

话音刚落,陨渊深处突然传来“轰隆”巨响,岩壁开始剧烈摇晃,碎石不断从头顶砸落。白泽抬头望去,原本消散的蚀骨雾竟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次的雾气里,还裹着点点暗红色的光,像淬了毒的星火。

“快走!”张日山拽着解雨臣往岩石光罩下躲,软鞭在他掌心绕了两圈,却连挥出去的力气都快没了——之前被黑气扫中的伤口,此刻正传来钻心的疼,黑色纹路顺着手臂往上爬。

白泽撑着最后一丝神力,将金光罩扩大,护住所有人。可光罩刚碰到蚀骨雾,表面就泛起“滋滋”声响,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他盯着涌来的雾气,突然发现那些暗红色光点里,藏着和墨渊面具上一样的纹路——是“困魂阵”的印记。

“他不是要困我们的人,是要困我们的魂。”白泽的声音发紧,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一口血吐在光罩上,溅出的血珠竟被光罩吸了进去,“刚才的墨渊,可能只是他的分身!真正的他,还在操控阵眼!”

吴邪掏出罗盘,指针这次不再静止,而是疯狂转动,最后死死指向陨渊最深处的黑暗——那里,正泛着一缕极淡的黑色光晕,像藏在深渊里的眼睛。“阵眼在那边!可我们现在连靠近都难,怎么破阵?”

胖子攥紧工兵铲,刚想冲出去就被白泽拉住。“不能硬闯,”白泽的目光扫过众人,解雨臣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黑,张起灵的古刀也没了之前的寒气,“我们的神力和灵力都在被阵眼吸走,再耗下去,不用蚀骨雾动手,我们自己就会被抽干。”

就在这时,白泽怀里的黑色晶石突然发烫,之前被他收好的晶石,此刻竟和洞口的屏障产生了共鸣,表面的纹路亮起,和光膜的纹路一模一样。他猛地将晶石掏出来,金光裹住晶石——这次,晶石没有渗出黑气,反而透出一丝极淡的白色光晕。

“是共鸣!”白泽的眼睛亮了一瞬,“这晶石和阵眼是连通的,说不定能反过来干扰阵眼!吴邪,你之前说这是锁空阵的媒介,能不能用它找到阵眼的弱点?”

吴邪立刻接过晶石,将罗盘贴在晶石上。罗盘指针瞬间稳定下来,指向陨渊深处的同时,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和晶石的纹路对应起来。“能!这些纹路是阵眼的脉络,只要顺着脉络找到‘死门’,注入神力就能暂时打断阵眼!”

张起灵握紧古刀,率先朝着陨渊深处走去,寒气重新凝聚在刀尖:“我来开路,你们跟上。白泽,你撑住光罩,别让蚀骨雾靠近。”

白泽点头,将剩余的神力全部注入光罩。虽然每走一步都觉得内脏在疼,但他看着前面的众人,看着罗盘上亮起的脉络,又想起白青羽在外面等着的样子,还是咬着牙跟上。

蚀骨雾越来越浓,暗红色光点在光罩外撞得“砰砰”响。白泽的视线开始发花,可他不敢停下——一旦停下,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就在他们快要靠近阵眼时,岩壁突然裂开一道巨缝,一道更粗的黑气从缝里窜出,化作墨渊的模样,这次的他,黑袍上布满了暗红色纹路,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你们以为,真能找到阵眼?”墨渊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掌心黑气凝聚成一把长剑,“从你们踏入陨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阵的一部分——你们,根本回不去。”

白泽提剑的瞬间,掌心金光顺着剑刃疯狂流转,原本微弱的神力在绝境里爆发出刺眼光芒,连陨渊深处的黑暗都被撕开一道口子。他脚尖点地,碎石在脚下炸开,人如离弦之箭般朝墨渊冲去,剑尖直刺对方黑袍上最显眼的暗红色纹路——那是刚才黑气最浓的地方。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白泽的声音裹着风,剑刃刚碰到墨渊的黑气长剑,就激起一串火星,“就算是阵的一部分,我也要把这破阵劈碎!”

墨渊显然没料到白泽还有力气反扑,黑气长剑被震得往回偏,他往后退了两步,掌心黑气暴涨,想缠住白泽的剑。可白泽早有准备,手腕一转,剑刃划出一道弧线,金光顺着黑气往上窜,竟将墨渊的黑气烧得“滋滋”响。

“不可能!”墨渊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慌乱,他侧身躲开剑刃,黑袍下摆却被金光扫中,瞬间烧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缠绕着黑色纹路的皮肤,“你的神力明明快耗尽了,怎么还能……”

“为了出去,为了青羽,我就算拼了命,也得撑下去!”白泽没给墨渊喘息的机会,剑刃再次刺出,这次瞄准的是他胸口——那里,正泛着和阵眼一样的黑色光晕。

张起灵见状,立刻提刀上前,古刀寒气直逼墨渊的后背,逼得他不得不分心格挡。胖子趁机举起工兵铲,朝着墨渊的腿狠狠砸去,“让你耍花样!今天非得把你这老鬼拆了不可!”

墨渊被三方夹击,黑气瞬间乱了阵脚。白泽抓住机会,剑尖凝聚起最后一丝神力,猛地刺入墨渊胸口的光晕里。“噗嗤”一声,墨渊发出一声惨叫,胸口的光晕瞬间破碎,陨渊里的蚀骨雾开始剧烈翻腾,像是失去了控制。

“不……我的阵……”墨渊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黑气不断从他体内逸出,“你们别想出去……陨渊的出口早就被我封死了……你们会和我一起……永远困在这里……”

他的声音渐渐消散,身体化作黑气,彻底融入蚀骨雾中。可随着墨渊消失,陨渊的摇晃却越来越剧烈,岩壁上的裂缝不断扩大,碎石像下雨般砸落,连之前的岩石光罩都开始出现裂纹。

“出口呢?”解雨臣扶着岩壁站起来,软鞭在他掌心晃了晃,“墨渊说封死了,难道我们真的……”

白泽摇了摇头,他盯着墨渊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刺入光晕时的触感——那里面,除了黑气,还有一丝极淡的空间波动。“他在撒谎,”白泽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很坚定,“刚才那光晕是阵眼的核心,我刺碎它的时候,感觉到了空间裂缝的气息——出口应该在阵眼原来的位置!”

众人立刻朝着陨渊深处跑去,越往深处走,空间波动越明显。在之前阵眼所在的地方,此刻正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不是陨渊里的冷光,而是外面的阳光。

“找到了!”吴邪激动地指着口子,“那是出口!”

可口子太小,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而且周围的空间还在不断扭曲,像是随时会闭合。白泽走上前,用剑刃撑住口子,试图扩大缝隙。“你们先出去,”他回头看向众人,“我来撑住出口,快!”

“那你呢?”胖子立刻摇头,“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别废话!”白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剑刃上的金光又暗了几分,“我是白家的人,神力比你们强,能撑更久。你们出去后,立刻找青羽,让她带人手来接应——再耽误,我们谁都走不了!”

张起灵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率先朝着口子走去:“我们先出去,他不会有事的。”说完,他侧身钻进口子,很快就消失在里面。

解雨臣和张日山紧随其后,吴邪走之前,将罗盘塞给白泽:“这罗盘能感应到我们的位置,我们出去后立刻找你!”

胖子最后一个走,他拍了拍白泽的胳膊:“你可别逞能,我们在外面等你,要是你不出来,我就带着青羽丫头再闯进来!”

白泽点头,看着胖子钻进口子,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出口的空间突然剧烈扭曲,口子开始缩小,岩壁上的碎石狠狠砸在他的背上,他一口血吐在剑刃上,金光瞬间黯淡。

他死死撑着剑刃,不让口子闭合——他必须出去,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外面等着他的人,为了那个还在白家盼着他回去的白青羽。

空间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白泽的剑刃被扭曲的气流压得“咯吱”作响,掌心的金光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后背的伤口被碎石砸得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可他不敢松手——一旦剑刃撤回,这唯一的出口就会彻底闭合,所有人都困死在陨渊里。

“撑住……再撑一会儿……”他咬着牙,试图将最后一丝神力注入剑刃,可体内的神力早已枯竭,指尖开始发麻,连剑都快握不住。扭曲的空间气流像无数只手,扯着他的身体往陨渊深处拽,剑刃与空间的摩擦处,竟泛起了细小的裂纹。

就在这时,出口那头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喊——是白青羽的声音!

“白泽!我来帮你!”

话音未落,一道淡蓝色的神力从出口窜出,像丝带般缠住白泽的剑刃,瞬间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金光。白泽猛地抬头,看见白青羽的半个身子探进出口,脸上满是焦急,另一只手还抓着张起灵递来的符牌。

“青羽?你怎么来了?”白泽又惊又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丝,可这丝松懈让空间气流瞬间反扑,剑刃被压得再矮一分,口子已经窄到只能容一只手臂通过。

“吴邪他们出去就找了我,”白青羽的神力不断涌入剑刃,蓝色与金色交织,勉强将空间口子稳住,“这符牌是张家的镇阵符,能暂时压制空间扭曲,你快过来!”

他将符牌朝白泽扔去,可符牌刚飞到半空,就被突然暴涨的黑气卷住——陨渊深处,原本消散的蚀骨雾竟重新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黑手,直抓白青羽探进来的身体!

“小心!”白泽瞳孔骤缩,想伸手去拉,却被空间气流死死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手逼近。

就在黑手快要碰到白青羽时,出口那头突然传来胖子的怒吼:“敢动我们的人!看打!”

一道火光从出口窜出,工兵铲裹着炸药的余温,狠狠砸在黑手上,“砰”的一声炸响,黑手瞬间被炸得溃散。紧接着,张起灵的古刀从出口刺来,寒气直逼黑气源头,吴邪和解雨臣则拽着白青羽的胳膊,将他往出口外拉。

“白泽!接符牌!”白青羽他被拽出去前,将符牌用力扔向白泽。这次没有黑气阻拦,符牌稳稳落在白泽掌心,刚一碰到他的神力,就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白光瞬间笼罩住空间口子,扭曲的气流瞬间平息,口子不仅不再缩小,反而缓缓扩大。白泽抓住机会,用尽最后力气将剑刃往前一推,身体顺着白光的方向冲去,堪堪钻过出口。

刚踏出陨渊,他就被人稳稳扶住——是白青羽。他看着白泽满身的伤,眼眶通红,却没哭,只是紧紧攥着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出来。”

白泽笑了笑,靠在他身上,终于松了口气。身后,陨渊的出口在镇阵符的作用下缓缓闭合,那片吞噬人心的黑暗,终于被彻底隔绝在身后。胖子拍着他的肩膀,递过一壶水:“早就说你小子命大,这下好了,咱们终于能好好回白家喝一杯了!”

阳光洒在众人身上,驱散了陨渊的寒气。白泽看着身边熟悉的面孔,又看了看白青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他们真的回来了。

白青羽被这话逗得笑出了声,伸手拍了下胖子的胳膊,指腹还沾着刚给白泽擦血的药粉:“什么‘你小子’,我可是正经白家大少爷。”他转头看向白泽,眼神软了下来,“凌辰确实在守着白家,我来之前留了信,让他盯着族里的阵法——毕竟陨渊这边凶险,多个人在外面接应,总比咱们全困在里面强。”

“还是青羽小子想得周到!”胖子挠了挠头,又想起什么,凑过来压低声音,“那老凌没跟你闹脾气?上次你要跟我们来陨渊,他可是在门口拦了你半宿,说什么‘白家不能没有继承人’,急得脸都红了。”

白青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白泽手腕上的伤口——那里的黑色纹路已经淡了不少。“他能有什么办法?我留的信里写了,要是我三天不回去,就带着族里的人来陨渊找我们,他就算再想拦,也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白泽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伸手握住白青羽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瞬间安定下来:“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带镇阵符来,我们说不定真的困在里面了。”

“跟我还说这些?”白青羽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心疼,“你现在好好养伤,咱们尽快回白家——我出来的时候,族里的老人们就担心陨渊的黑气会影响白家的护族阵,凌辰一个人盯着,肯定忙不过来。”

吴邪走过来,晃了晃手里的罗盘,指针已经恢复正常,朝着白家的方向稳稳指去:“那咱们别耽误了,现在就出发。陨渊的阵虽然破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残余的黑气扩散,早点回白家,也能早点放心。”

众人点头,互相搀扶着起身。胖子扛着工兵铲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念叨着:“回去可得让凌辰给咱们弄点好吃的,这几天在陨渊里啃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白青羽笑着应和:“放心,他早就备好了咱们爱吃的菜,就等咱们回去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众人身上,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阴霾。白泽握着白青羽的手,一步步朝着白家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等着他们的人,有温暖的饭菜,更有他们必须守护的家。这次,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回不去”,因为家,就在前方。

白泽握着白青羽的手忽然收紧,脚步也停在了原地。他抬眼望向白家的方向,眉头微蹙,方才舒展的眉宇间重新笼上一层凝重——方才被阳光驱散的寒意,竟又从脚底悄然漫了上来,不是陨渊残留的阴寒,而是带着熟悉阵法波动的冷意。

“怎么了?”白青羽察觉到他的僵硬,立刻停下脚步,指尖抚过他紧绷的下颌,“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白泽摇头,目光落在吴邪手中的罗盘上。方才还稳稳指向白家的指针,此刻竟在微微震颤,指针边缘泛着极淡的黑气,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着,勉强维持着指向,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坚定。

“不对劲。”他声音低沉,伸手按住白青羽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你留的信里,给凌辰的镇阵符是用白家祖祠的桃木心做的,对吗?”

白青羽一愣,随即点头:“是,祖祠桃木心能镇住最烈的阴邪,我特意取了半块磨成符片,就是怕护族阵出问题。怎么了?”

“那股波动不对。”白泽抬手按在眉心,灵力顺着经脉探向远方,却在触及白家方向的瞬间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挡了回来——那力量裹着护族阵的气息,却透着不属于凌辰的阴冷,像是有人在阵眼处动了手脚,“护族阵的灵气在散,不是黑气侵蚀,是有人在抽阵眼的灵力。”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顿住了脚步。胖子扛着工兵铲的手猛地一紧,嗓门也压低了几分:“抽阵眼?谁这么大胆子?难不成是陨渊里没清理干净的东西追去了?”

吴邪立刻将罗盘凑到眼前,指尖擦过指针上的黑气,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不是残余黑气,是人为引的‘锁灵阵’,有人想借白家护族阵的灵气养东西。”他抬头看向白泽,“你能确定是阵眼出了问题?”

白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没了半分暖意:“我母亲当年在阵眼处刻过我的血印,方才灵力探过去,只触到一片冰冷,血印的感应……断了。”

白青羽的脸色瞬间发白。他猛地攥紧白泽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可能,凌辰在族里盯着,护族阵的阵眼除了我和你,只有他能靠近,他怎么会……”

话没说完,一阵急促的灵力波动忽然从远方传来,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几乎要被风吹散的求救——是凌辰的声音,裹着血沫,断断续续地钻进众人耳中:“青羽……白泽……别回白家……阵眼……有诈……”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白泽猛地睁开眼,掌心的灵力瞬间暴涨,他一把将白青羽护在身后,看向众人:“不能按原路回白家,凌辰出事了,有人在护族阵里设了陷阱,等着我们回去自投罗网。”

胖子当即把工兵铲横在身前,眼神狠厉:“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凌辰出事!”

白泽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不远处一片茂密的竹林上——那是白家后山的方向,也是护族阵最薄弱的一处节点,当年他和白青羽常去那里练剑,知道有一条能绕进族里的密道。

“走后山密道。”他果断开口,握紧白青羽的手转身,“从密道进去,先找到凌辰,再查阵眼的问题。现在回去正门,就是把所有人都送进陷阱里。”

吴邪立刻收起罗盘,点头附和:“听你的,密道在哪?我们现在就走,凌辰的声音刚断,说不定还有救。”

白青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伸手擦掉眼角的湿意,抬头看向白泽时,眼底已恢复了镇定:“我知道密道的入口,当年我们在那里埋过标记。”他握着白泽的手,脚步坚定地朝着竹林走去,“不管是谁在搞鬼,只要我们能找到阵眼,就能救凌辰,守住白家。”

阳光依旧洒在身上,却没了方才的暖意。众人跟在白泽和白青羽身后,脚步匆匆地钻进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警告。白泽握着白青羽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坚定——这一次,他们不能退,也退不起,因为不仅是家在前方,更是有人在等着他们去救,有陷阱等着他们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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