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他是从思清那里旁敲侧击拼凑出事情全貌的。当听到林枫不仅亲手做了个星空投影仪，还能让星星跟着孩子们的声音跳舞时，他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视频通话一接通，王海的脸就挤满了屏幕，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林！不，林神！情圣！”王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你那个星空仪……我靠！用代码写情书！用电路板铺银河！你这操作也太骚了吧！这简直是理工男的终极浪漫！教科书级别的！”
林枫正在检查“灵韵”应用的测试日志，闻言头也没抬。“吵什么。就是个简单的声光反馈系统。”
“简单？”王海在屏幕那头捶胸顿足，“你这叫简单？你那叫降维打击！你知道现在市面上那些星空灯有多弱智吗？你那玩意儿是活的！有灵魂的！苏清雅是不是当场就哭了？我敢打赌，孙宇送那破钻石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林枫敲键盘的手顿了顿，没否认。
王海更来劲了，仿佛他自己就是那个造出神器的功臣。“不行，我得给你这操作建个模！这‘杀伤力’必须量化分析！”
他立刻切换到分屏模式，一边是林枫没什么表情的脸，另一边打开了数据分析软件，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变量一，技术稀缺性。将常见物质礼物设为基准值1，你这自定义声光交互系统，稀缺系数至少乘以一百！”王海一边念叨一边输入数据。
“变量二，情感投入比。购买成品时间成本接近零，情感投入记为0.1。你这熬夜焊接写代码，时间成本拉满，情感投入直接爆表，系数一千！”
“变量三，个人印记。批量生产的首饰，个人印记为零。你这独一份的、只回应家人声音的星空，个人印记无穷大！”
他越说越兴奋，屏幕上飞快地跳动着各种他自己定义的公式和系数，最终生成了一条陡峭得吓人的曲线图。
“看！”王海把那张花里胡哨的图表怼到镜头前，唾沫横飞，“根据我的‘王海浪漫杀伤力评估模型V1.0’计算，你这份礼物的情感冲击力是普通奢侈品的十万八千六百倍！直接秒杀！碾压！难怪苏清雅扛不住！这谁扛得住啊！”
林枫终于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屏幕上那堆夸张的数据和那条快冲破天花板的曲线，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的模型，”他慢悠悠地开口，“遗漏了一个关键变量。”
王海一愣。“啥变量？”
“建模人的单身年限。”林枫语气平淡，“这个变量与模型的可靠度成强烈反比。以你为例，系数恐怕是负无穷。”
王海“……”
他感觉自己心口被精准地插了一刀。
“老林！你这就没意思了啊！”王海哀嚎，“我这是在用科学向你致敬！你居然攻击我的软肋！”
“致敬收到了。”林枫重新将目光移回代码，“没事我挂了，‘灵韵’还有个bug要修。”
“别别别！”王海赶紧喊住他，脸上堆起谄媚的笑，“那啥……林神，这星空仪的代码……能不能……借我参考参考？我也不求做个一模一样的，我就想学学思路！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林枫看着他那张写满“渴望脱单”的脸，无情地打破了幻想。“代码不开源。而且，抄来的浪漫，本质还是流水线作业。”
王海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像只被戳破的气球。
“不过，”林枫话锋一转，“你可以试着把你玩游戏时研究技能冷却和伤害计算公式的那股劲头，分一点到研究活生生的人身上。比建模有用。”
王海愣在原地，还没完全消化这句话，林枫那边已经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视频通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王海挠了挠他乱糟糟的头发，喃喃自语。“研究活人？比建模还难啊……”
但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自己捣鼓出来的、夸张的“浪漫杀伤力”曲线图，又想起思清描述妈妈看到星空时掉眼泪的样子，心里对林枫的崇拜之情，再次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系统的提示在此刻闪过，带着一丝人性化的莞尔。
【外部社交节点受到强烈震撼】
【个人魅力与创造力得到侧面印证】
【兄弟纽带巩固，喜剧效果达成……】
王海叹了口气，关掉他那不靠谱的模型，默默打开了购物网站。也许……先买两本《如何与人正常沟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