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消息的斥候吗？
李平取下腰间的单筒望远镜，望向西边的地平线。
有十来骑的样子，穿着明军盔甲，从盔甲的样式，不难看出，这些骑兵是某一名将领的私兵。
嗯？
李平看见一个熟人。
卢象升！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躲在寿春城里吗？”
“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就是这次明军南方的最高统帅，统辖着所有南方的士兵和将领，权力大得没边。”
“看来崇祯是被我打通了任通二脉，舍弃了生性多疑，放权给卢象升，还真是稀奇。”
李平心里这样想着，也不由感到匪夷所思，毕竟崇祯是什么德性，那是有口皆碑，无需去描述。
去会会卢象升？
算了！
可能也不会见自己。
毕竟见自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事情，如果自己忽然暴起杀人，那南方将直接群龙无首，成为一盘散沙。
卢象升肯定有顾忌。
虽然卢象升在明末是一等一的猛将，上阵杀敌如砍瓜切菜，但是自己如果想近距离暴起干掉他，未尝做不到。
当然，李平也只是想一想，他知道，卢象升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更何况，现在秦良玉战败，几万士兵付之东流。
虽说不是伤筋动骨，但明军士气打击绝对不小，人心惶惶是一定的。
卢象升此刻只怕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这些人…哎……”
李平收起单筒望远镜。
因为他知道，卢象升这些人一定会拼命抵抗到底，甚至不惜殒命沙场，毕竟儒家的忠君思想，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
“大娃，你先去忙，我这边自己走一走，哦，对了，高行蛟怎么样？”李平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陈大娃说道：“没事，就是些皮外伤。”
“那就好，你先忙。”
说完，李平一个人迈步向前走去，目之所及，皆是残肢断臂，刀枪剑戟……
……
西边的地平线上，卢象升勒马停着。
他目睹了秦良玉和李平大战的全过程，也看见了秦良玉视死如归的亲自冲杀。
当然秦良玉安然无恙的走出李平大军，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真是强啊！天下闻名的白杆兵，就这样败了。”卢象升忍不住感慨道。
一旁的洪承畴苦笑：
“你说，我们该怎么打，无论是士兵的意志力，还是武器装备精良方面，我们都不如李平，就算用计策围住一部分敌人，我也感觉对方能硬生生杀出重围。”
听到这话，卢象升眉头微微一挑，虽然洪承畴所言非虚，可打不赢就不打吗？
那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他扭头看向洪承畴：
“洪大人，不打也得打，打不赢也得打，你应该清楚，对方只要拿下寿春，基本可以宣告占领了长江，下一步，定然就是应天府，这代表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哎！”洪承畴无力一叹：“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两全其美…”卢象升轻声低语，随后轻轻摇头：“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
“是啊，一个皇帝。”洪承畴仿佛被抽干精神气，手轻轻一拉缰绳：“走吧，不然李平的骑兵过来了。”
与此同时。
大胜而归的李胜，正和乌日娜骑着马，走在残阳如血的黄昏下。
然而，一旦松弛下来，李胜的沙雕人格，瞬间就占据他的大脑，随之自动解锁吹嘘功能。
“嘿嘿，怎么样？我帅不帅，刚才一枪连穿两人，杀得敌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是不是被我帅住了？”
李胜洋洋得意的自夸着，甚至还用手瞎比划，试图复原战场杀敌时的动作，不过看上去像是在张牙舞爪。
“帅，很帅，在我心中不可替代。”
乌日娜很配合，似乎很喜欢李胜对着她说这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真的？”
李胜眼睛一亮，那种吹牛被人认可的成就感，让他忘乎所以。
毕竟，平时他在父亲和哥哥面前吹嘘，只会迎来爱的教育。
至于手底下的人？
除了三言两语的敷衍，就是恭维。
乌日娜轻轻一笑：“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李胜此刻感动得想哭。
“咳咳！”
忽的。
一道轻咳声，打断了两人的含情脉脉。
正装备进一步的李胜，顿时一肚子火气，看也没看咳嗽声传来的方向，脏话脱口而出：
“他娘的，谁，谁一天没事瞎咳嗽，信不信老子削……”
说到这里，李胜深深咽了一口唾沫，因为他看见了咳嗽那人，正是自己哥哥，而且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时李平接过话：“信不信你削我。”
乌日娜捂嘴憋笑，她知道，李胜怕他哥哥怕到了骨子里。
李胜立刻换脸，变得一脸谄媚，同时跳下马背：
“哥，别开玩笑，我怎么敢削你，都是一时没注意，乱说的。”
这时乌日娜也跳下马背，恭敬行礼：
“见过王爷。”
李平摆了摆手：“管着这小子一点，别让他一天瞎吹牛。”
乌日娜轻轻一笑：“是，王爷！”
然而，李胜却不愿意了，当即抗议：
“哥，你这是不让我说话啊！你知不知道，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是吗？”李平似笑非笑。
李胜重重点头：“是啊！”
“这样啊，我记得你封王，要干什么来着……”李平一边摸下巴，一边装作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胜瞬间瞪大眼睛：“哥，我以后保证不吹嘘了。”
“不错，孺子可教也！”李平满意的轻轻点头。
李胜则是暗自长松一口气。
他可记得，曾经自己吹嘘，封王了要娶十个八个媳妇，这事要是让乌日娜知道，那还不得砸开锅？
乌日娜皱了皱眉，她总感觉李胜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那是作为女人的第六感。
李平这时收起笑容，问起正事：“明军溃兵清理的怎么样？”
“除了投降的，基本杀干净了。”李胜也收起笑容：“不过，我发现有一支不是明军的队伍在这一带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