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橙跌跌撞撞地冲进城堡大厅，指尖还残留着裂缝边缘的灼烧感。
“哈尔！”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城堡里回荡，却只听见壁炉里卡西法微弱的鼾声。
苏菲正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膝头摊开一本厚重的古籍。
她的手指停在某页泛黄的插图上——那上面画着两朵并蒂而生的花，根系纠缠，花瓣却各自朝向相反的方向。
“你来得正好。”苏菲抬起头，灰色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
池小橙的呼吸还没平稳下来，她撑着膝盖，喉咙里泛着血腥味：“哈尔在哪？”
“在屋顶。”苏菲合上书，“他需要冷静——尤其是当你发现真相之后。”
“什么真相？”池小橙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我妹妹为什么说‘别回来’？为什么病房门口会有少年哈尔？”
苏菲叹了口气，将古籍推向她：“因为你和你的妹妹，是‘双生魂’。”
池小橙盯着那幅插图，耳边嗡嗡作响。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灵魂共生现象。”
苏菲的手指轻轻描摹着花瓣的轮廓，“就像这两朵花，共享同一个根系，却开出不同的花朵。你们的灵魂在出生时就紧密相连，生命能量彼此流通。”
“所以……我妹妹的病……”
“她的生命能量一直在支撑着你。”苏菲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直到你穿书的那一刻。”
池小橙的膝盖突然失去了力气，她跌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当你穿越到这个世界，你的灵魂被强行从共生体系中剥离。”
苏菲翻开下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魔法阵，“这导致你妹妹的生命能量开始急速流失。如果没有外力干预，她会在三个月内死亡。”
壁炉里的火星噼啪爆开，池小橙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外力干预……”她喃喃道，“少年哈尔……”
“他发现了你妹妹的生命异常。”
苏菲的手指停在魔法阵中央，“他用最古老的血契魔法，将自己的生命与她的绑在了一起。”
插图上的魔法阵突然亮起微光，池小橙看到少年哈尔的影子从书页上浮现——他割开手腕，鲜血滴落在病床上的女孩眉心。
“双向契约。”苏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若死，她亡；她若死，他亦不能独活。”
池小橙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她猛地抓住苏菲的手腕：“那如果我回去呢？如果我永远留在我的世界呢？”
苏菲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翻开古籍的最后一页。
那上面画着一朵凋零的花，旁边写着一行古老的文字：
“双生归一，法则补全。”
“如果你永久回归现世……”苏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世界法则会自动抹除你妹妹的存在，以填补你穿书造成的灵魂缺口。”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动。
“不……”池小橙的声音颤抖着，“这不可能……哈尔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知道你会怎么选。”苏菲的目光越过她，看向楼梯的方向，“他宁愿你恨他，也不愿意你背负这样的选择。”
池小橙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那里曾经戴着一枚婚戒，现在只剩下淡淡的戒痕。
“所以……我永远回不去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苏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合上了古籍。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夜空，照亮了站在楼梯阴影处的哈尔。
他的银发在雷光中泛着冷冽的蓝，金色的瞳孔像是燃烧的火焰。
“你可以回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只要你愿意看着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