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机铲斗扬起最后一块土石，地基坑口边缘的浮尘还未落定。陈御风站在钢结构主梁下，抬头看去，整栋建筑的轮廓已经清晰——机头朝东，双垂尾高耸，机身线条流畅压低，像一架随时准备升空的歼-20。
他没动，只是抬起左手，拇指轻轻擦过腕表表面。系统界面无声弹出：【签到地点：航校新教学楼主体结构封顶处】【状态：已激活】【奖励：全息飞行引擎启动密钥】。
一旁围拢过来十几名学员，有人抱着资料，有人举着手机拍摄。他们看着这栋外形奇特的教学楼，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的做成战机样子了？”
“听说内部是空的，就为了好看吧。”
“花这么多钱，不如多买几台模拟器。”
陈御风听到了，但他没有解释。他缓步走向建筑前端，那里有一扇椭圆形金属门，表面嵌着指纹识别模块。他站定，伸手按上感应区。
液压装置嗡鸣启动，舱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一道蓝光从内部投射而出，照亮门前台阶。大厅中央，一座环形驾驶舱静静悬浮，四周墙面自动亮起，雷达扫描线一圈圈扩散，虚拟空域地图瞬间铺满整个空间。
仪表盘逐一点亮，引擎模拟音从地面传导上来，震动感顺着鞋底传至脚心。
“这不是模型。”陈御风声音不大，但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是能真实接入虚拟空域的飞行训练舱。你们可以在这里完成从起飞、编队到超视距作战的全流程演练。”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惊呼。
“这……这跟部队用的五代机座舱一模一样！”
“连侧杆力度反馈都同步了？”
“刚才那个是东海防空识别区的实时数据？”
一名戴眼镜的学员冲上前几步，伸手触碰空中投影的导航界面。指尖划过，参数窗口立即刷新，高度、速度、姿态角全部动态更新。
“它接的是真实气象和空管系统？”他回头问。
陈御风点头：“每天六点到二十二点，开放四组八小时轮训。每名学员每月至少完成二十小时全沉浸式飞行。”
有人激动，也有人皱眉。
“可外观还是静止的。”一个声音从后排传来。是个新生，个子不高，说话时手攥着衣角，“像一架关了引擎的飞机，没人驾驶。”
这话让周围安静了些。
确实，整栋大楼外壳由“龙鳞”合金拼接而成，坚固且轻量化，但此刻表面黯淡，没有涂装，也没有标识。远远看去，就像一架尚未交付的原型机，沉默伫立。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昭华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浅香槟色西装，发髻用翡翠发簪固定，走路时几乎没有声响。她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驾驶舱主控台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上。
她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翡翠色泽温润，内圈刻有沈家徽记。她将戒指对准控制台中央的凹槽，轻轻嵌入。
咔哒一声。
整栋建筑外壁骤然亮起。暗金色纹路从机头开始蔓延，像电流穿过机体，又似血液注入躯干。表面金属层开始流动重组，颜色变幻，图案交替闪现——有星空迷彩，有红旗涂装，有学员设计的飞鹰图腾。
最终画面定格。
机身中部浮现两个大字：**天命**。
尾翼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组成星河状图案，那是历届优秀学员的签名集合。机腹下方，一行小字缓缓浮现：**2028 - 天命由人**。
全场寂静。
三秒后，掌声炸响。有人吹起口哨，有人举起手机录像，还有人眼眶发红。
那名提问的新生呆立原地，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
陈御风转头看向他。
“十年前，我重生回来的时候，只想造一架属于中国的隐形战机。”他说，“那时候没人信我能成功。现在，这栋楼就是那架战机的化身。”
他脱下藏青色飞行夹克，递给身边学员。
“帮我拿着。”
说完，他跨步走入驾驶舱，坐进主驾位。安全带自动扣合，仪表盘映出他瞳孔的颜色。他右手搭上侧杆，左手按下通讯键。
“系统自检开始。”
“航电正常。”
“动力模拟加载完毕。”
“虚拟编队已生成。”
他抬头，声音沉稳：“你们不是在这里‘学飞’。你们是在驾驶未来的中国天空。”
话音落下，屋顶透明穹顶缓缓开启。阳光倾泻而下，照在悬浮于空中的虚拟战机编队轨迹上。三架全息投影的歼-20依次拉升，组成战术队形，在教学楼上空盘旋一周，随后拉出三道白色烟迹。
人群中有人喊：“那是我们的编号！三号机是我们班的！”
更多人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有人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某架战机的垂尾上，激动得跳了起来。
沈昭华收回戒指，站在驾驶舱外，望着里面的陈御风。她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扬起。
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点头，转身走向控制台，调出下一阶段日程安排。
陈御风仍在舱内，盯着主屏幕上的空域动态。他知道，这座楼不只是教室，也不只是象征。它是起点，是火种，是把一代人没能实现的梦想，亲手交给下一代的地方。
他松开侧杆，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显示上午九点十七分。
施工队还在清理外围设备，吊车撤离途中，钢索擦过机翼边缘，发出轻微摩擦声。一名工人弯腰捡起一块掉落的隔热片，仔细擦净后放回原位。
大厅内，第一批学员已经开始排队进入训练舱。有人紧张地搓手，有人反复检查证件，还有人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陈御风解开安全带，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主屏幕右下角弹出一条提示：
【外部信号接入请求】
【来源：酒泉基地】
【优先级：S级】
【内容：残骸区深层扫描发现未知能量波动，请确认是否启动远程协同分析】
他眼神一凝。
手指悬停在确认键上方。
窗外，阳光正照在“天命”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