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输进度条归零的瞬间，陈御风指尖在加密终端轻点确认。三方共用节点回传验证码，文件封存完成。他合上设备，目光扫过指挥室中央的航空产业网络图——华东枢纽的光点由暗转亮，信号流稳定。
沈昭华收起平板，抬眼看他：“该去会场了。”
会议厅内十二家材料企业代表已落座。保密协议摊在每个人面前，签字笔悬停于签名栏上方。北方特钢的负责人将纸张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终于开口：“我们交出最新合金配方，谁来保证不会再出现内部泄密？十年研发，不能为他人作嫁。”
无人接话。空调出风口轻微嗡鸣，有人低头看表。
陈御风起身，走向主控台。思维接入飞行王朝系统，默念坐标：华东会展中心·产业联盟主会场。签到提示浮现，奖励生成——【F-22矢量喷管热力学优化模型】片段数据包解锁。他未调取具体内容，只感知到参数流在意识深处沉淀为可调用的知识模块。
“各位担心的不是泄密。”他将保密协议推至台前，“是投入的核心技术，能否得到对等尊重。”
全息投影启动。空气扭曲一瞬，三维气动模型悬浮于会场中央。一组组参数滚动浮现：燃烧室温度梯度、尾喷流偏转角响应曲线、材料耐热极限临界值。画面切换至推力矢量效率演算模型，国产现役发动机与改良路径并列对比，短板区域以红光标出。
“这是三个月内可实现的技术跃迁。”陈御风声音平稳，“不是复制F-22，而是基于其结构逻辑，重构热力学路径。你们看到的每一条曲线，都依赖新型材料支撑。而这些材料，正来自在座诸位的研发成果。”
现场静默。有人身体前倾，紧盯数据流中的晶格应力分布图。
江西航发总工霍然站起，指节敲在桌面上：“你们敢公开美军现役机型的优化路径，就证明了格局。”他直视陈御风，“我方决定以第三代单晶涡轮叶片生产工艺技术入股。条件只有一个——所有衍生研发成果，必须优先列装国产战机。”
掌声从角落响起，逐渐蔓延。其他代表开始重新审视协议条款，笔尖落下，在纸上划出沙沙声。
陈御风余光掠过窗外。对面楼顶玻璃反光轨迹异常，角度随会议进程缓慢移动。前世无数次规避雷达锁定的经验让他本能警觉——那是长焦镜头的反射光斑。
系统自动标记方位，无声提示浮现：检测到未授权影像采集行为，信号频段与军情六处外围设备匹配度87%。
他不动声色，借调整投影角度之机，从夹克内袋抽出一张便条，快速写下坐标与方位角，折叠后压在茶杯下方。沈昭华接过茶杯时，指尖触到底部硬物，微微一顿。
她悄然打开平板，输入指令。安保组接收到电磁干扰屏蔽程序启动代码，同时后台调取赵天翔近期活动日志——上周三，此人曾以“参观城市规划”名义进入该建筑群，停留四十七分钟。
数秒后，反光消失。
但系统日志同步更新：一段压缩影像已通过低频无线信道传出，经三次跳转，最终指向伦敦某匿名代理服务器。内容仅为会议场景表层画面，核心数据仍在量子加密层内未暴露。
陈御风收回视线。他知道，真正的对手不会只满足于偷拍。这种程度的情报传递，更像是确认某个预设节点是否激活。
沈昭华合上平板，低声问：“需要中止吗？”
“不必。”他摇头，“让他们看。看得越清楚，误判越深。”
她点头，不再追问。
此时，又有两家钛合金研发单位签署意向书。协议签署区陆续亮起绿灯，代表技术入股流程正式启动。一名代表举手提问：“后续研发资源如何分配？是否设立联合实验室？”
陈御风正要回应，系统突然震动。新提示弹出：检测到远程设备尝试绑定签到坐标准备读取坐标信息，来源Ip经伪装，但底层协议残留鹰隼图腾编码特征。
他不动声色，反向释放诱饵数据包，内嵌追踪标记。对方连接持续两秒后断开，未察觉已被反向定位。
“资源分配由共建委员会决策。”他继续回答方才问题，“首期项目聚焦三个方向：单晶叶片量产工艺、高强韧钛硼复合物热成型、自修复涂层应用。每项技术设独立研发小组，数据权限分级管理。”
江西航发总工补充：“我们愿提供现有试验炉组作为共享平台，地点定在南昌基地。”
“我方支持。”南方超导材料所代表举手，“可派驻五人团队常驻。”
讨论渐入实质阶段。陈御风注意到，沈昭华正在平板上圈出几个关键时间节点，其中一行标注：“熔炼测试——明日九点，直升机接送。”
他知道行程即将衔接下一阶段任务。
会议接近尾声，最后一份协议签署完毕。大屏显示技术入股清单汇总，共涵盖七类核心材料工艺，十四项专利群组。联盟框架初步成型。
陈御风与沈昭华交换眼神。她拿起包，准备离场。
就在两人走向出口时，系统再次提示：诱饵数据包被激活，信号源定位于浦东某商务楼十七层，设备持有者身份尚未解析。
他脚步未停，脑海中已调出该楼宇平面图。十七层为空置办公区，租赁记录显示属一家注册于开曼的咨询公司，法人代表匿名。
沈昭华低声问：“下一步？”
“按原计划。”他说，“先去熔炼基地。”
他们穿过走廊，步入电梯。金属门即将闭合的刹那，陈御风忽然抬手，按下开门键。
门外，一名保洁人员推着工具车经过，车体侧面贴着维修标签，编号S-7N。
他盯着那串字符。
正是此前财务预警模块中反复出现的旧版服务器节点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