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一闪，第六波冲击撞上秩序领域的残壳，林风整个人被震得后退半步，脚底在符文地面上划出一道血痕。但他嘴角却扬了起来。
“看清楚了！”他猛地抬头，声音像刀劈进凝固的空气，“它们不是独立的！胸口那个符文，同步闪，是联网的！信号源就在石碑里面！”
小米瘫坐在终端前，手指还在发抖，可听到这话，她立刻撑着地面坐直。屏幕已经黑了大半，只剩右下角一缕微弱的绿光还在跳动。她咬牙把最后一点电量从备用模块抽出来，强行重启数据建模程序。
“四次攻击……”她盯着残缺的波形图，声音断断续续，“第一次十二秒整，第二次十一点八，第三次提前到十一点三，第四次……十一点二七！它在变快！但它每次提速都卡顿了一下——有延迟！运算跟不上节奏！”
“好！”林风眼神一亮，“说明它不是本能反应，是系统计算输出。有延迟，就有破绽。”
苏然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大壮的头，灵力如细流般注入他的太阳穴。大壮的肌肉仍在抽搐，但赤红的眼球开始回缩。她喘了口气：“护盾撑不住下一轮了，再强的震荡，我挡不住。”
“不用挡了。”林风一把扯下系统碎片，掌心血迹斑斑，“我们反打。”
他转身走向石碑基座，将碎片狠狠嵌进凹槽。咔的一声，像是钥匙插进了锁芯。他单膝跪地，一手按住碎片，一手贴上符文基座，体内能量顺着经脉狂涌而出。
“小米，把终端剩下的电全压进信号发射口，给我造一个反相波——频率跟它一样，相位反过来，我要让它自己跟自己对冲！”
“明白！”小米拔掉所有非必要线路，把终端倒扣过来，用指甲撬开后盖，露出几根裸露的导线。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格电量集中推送。
嗡——
一声低鸣自终端传出，紧接着，林风身下的符文突然剧烈震颤。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反向拉力从遗迹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能量链往他脑子里钻。
“来得好！”他冷笑，反而加大输出，“想反制我？老子先把你的网搅乱再说！”
刹那间，穹顶星轨停滞，蓝光闪烁变得杂乱无章。那些半透明人影动作一僵，胸口符文明灭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整个大厅的精神压迫感骤然一松。
“成了！”小米喊出声，手臂因过载微微颤抖。
可就在这短暂的空档，大壮猛然睁眼。
双瞳赤红如血，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最后一根藤蔓在他暴起的瞬间崩断，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朝林风扑来！
“林风小心！”苏然反应极快，放弃远程支援，直接扑上去，双手死死按住大壮太阳穴，纯净灵力不要命地灌入。
砰！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大壮拳头砸在苏然肩头，发出沉闷声响。但她没松手，牙关紧咬，硬生生把那股狂化神经通路给封了回去。
林风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没有迟疑。
三秒。
只有三秒窗口。
他抽出创世之刃，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最近的那个神秘生物。刀锋未至，秩序领域先一步撕裂空气，直击对方胸口符文。
嗤——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那身影发出无声尖啸，符文炸成光点，整个躯体瞬间溃散，化作一缕飘散的灰雾。
“有效！”林风落地翻滚，稳住身形，回头大吼，“小米！继续干扰！苏然！能撑多久？”
苏然趴在地上，嘴角渗血，却抬手比了个“V”：“还能……再封一次。”
小米靠在终端旁，笑了：“反相波稳住了，它现在像个卡顿的老电视，画面都拼不起来。”
林风站在高台中央，环视四周。
那些半透明人影动作迟缓，蓝光闪烁毫无规律，有的甚至原地打转。精神压迫虽未完全消失，但已不再是无法抵抗的绝境。
他低头看向掌心，碎片边缘渗血，手臂发麻，体力接近极限。可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
“刚才那一刀，”他缓缓抬起创世之刃，刀尖指向下一个目标，“不是破防，是敲门。”
“我们现在知道怎么开门了。”
苏然挣扎着坐起，看着林风的背影，忽然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想到的？用自己当导体逆向注入？”
“从发现它们联网就开始盘算。”林风咧嘴一笑，“反正我这人皮糙肉厚，烧坏了还能换，系统要是断了线，咱们全得交代在这。”
小米摇头：“你那是拿命赌运算延迟。”
“赌对了就行。”林风活动了下手腕，“下次我砍得再快点。”
话音未落，远处一人影突然抬手，胸口符文猛然一亮。
林风瞳孔一缩：“小心！它要释放震荡波——”
苏然立刻蜷身护住大壮，小米扑向终端试图增强干扰，林风横刀胸前，准备硬接。
可那道波动并未袭来。
那人影只是僵在那里，符文闪了两下，忽然歪斜倒地，像断了电的机器。
大厅安静了一瞬。
接着，第二具、第三具……接连倒下。
蓝光彻底熄灭。
穹顶星轨停止转动，恢复死寂。
“它……停了？”小米不敢相信。
“不是停了。”林风盯着石碑，“是系统紊乱，暂时断联。它会修好的，很快。”
他走回高台，拔出系统碎片，血淋淋的符文凹槽重新陷入黑暗。
“但我们已经拿到钥匙了。”他看向三人，“下一次，不是干扰，是接管。”
苏然靠着石柱喘息，忽然问：“你说……这些生物，到底是防火墙，还是囚徒？”
林风一顿。
这个问题，他没想过。
但他没回答，只是把创世之刃插进地面，扶着刀柄站直。
“等我们打进核心的时候，”他说，“再问它们。”
小米拍了拍终端外壳，屏幕彻底黑了，她却笑出了声：“至少现在，我们知道怎么让防火墙抽风了。”
大壮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还没醒，但脸色已恢复正常。
林风抬头看向石碑上方那扇隐没在阴影中的巨门。
那里，曾有星图之眼睁开。
而现在，门缝底下，一丝极淡的蓝光，正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