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停歇，秦川擦干手，拿起沙发上亮着屏幕的手机。那条来自杜鹃的好友申请和后续消息映入眼帘。他通过申请，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秦川：「我是秦川。请问有什么事？」
几分钟后，那头似乎斟酌着语句。
杜鹃：「秦川冠军，冒昧打扰。我听千里先生提及，您目前正在丰缘地区？」
秦川：「嗯，目前就在卡那兹市。」
杜鹃：「真的吗？那…不知明天您是否方便来一趟卡那兹训练家学院？」
秦川微微挑眉，没有立刻答应。
秦川：「能问问具体是什么事情吗？」
杜鹃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我的学生里，有一个孩子…身患重病。他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真正的宝可梦训练家，只是…他的身体状况恐怕难以支撑长途旅行。明天是他的生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亲眼观看一场顶尖训练家之间的对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请您…」
字里行间透出的是一位老师对学生深沉的爱与无奈。
秦川几乎没有犹豫。
秦川：「我知道了。告诉我具体时间和地点，明天我一定会到。」
杜鹃：「太好了！非常感谢您，秦川冠军！明天上午九点，卡那兹训练家学院，我会在校门口等您！」
结束与杜鹃的对话，秦川没有停顿，先拨通了奥利薇的电话，言简意赅地交代了几句关于调整明天原定行程安排的事情。
随后，他点开那个名为【联盟的茶话会】（内部备注名，实则是一众地区冠军、天王、馆主及重要人士的闲聊群）的群聊，发了条消息。
消息刚发出，群内暂时还没人回复。
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一个特别的视频通话请求就弹了出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闪烁的皮卡丘表情符号。
秦川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接通了视频。
屏幕那头，奇树显然刚洗完澡，卸去了舞台妆的她显得格外清新柔软，湿漉漉的粉发随意地贴在额角和脸颊，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睡衣，整个人像是蓬松香甜的。
她抱着一个皮卡丘玩偶，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眼睛亮晶晶的。
“总裁男朋友~！”她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和撒娇，“看到我的消息了吗？我下播啦！”
“嗯，看到了。”秦川靠在厨房流理台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屏幕里的人，“刚洗完澡？头发也不吹干。”
“哎呀，急着给你打电话嘛！”奇树嘟了嘟嘴，把脸埋进皮卡丘玩偶里蹭了蹭，又抬起来，眼神狡黠，“而且…听说有人想我了？所以得赶紧出现呀！”
“听说？听谁说的？”秦川配合地挑眉。
“哼哼~当然是听我的‘心动感应器’说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它从刚才开始就滴滴滴响个不停，说某个远在丰缘的冠军先生，心脏正以每分钟120下的速度想念奇树呢！”
秦川低笑出声：“你的感应器该送去检修了。我只是刚吃完宵夜，心率有点快。”
“骗人！明明就是想我了！”
奇树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碰到摄像头，小声控诉，“不然怎么会偷偷看直播还刷那么多礼物！害得我后面直播都差点分心，老是想到你…”
“刷礼物是为了庆祝你收视率创新高。”秦川一本正经地回答，眼神却带着宠溺。
“而且，moer总裁给旗下人气主播撑场面，不是理所应当？”
“才不是旗下主播！”奇树立刻纠正，脸颊微红，“是女朋友！是正牌女友！虽然…虽然只是之一……”
她声音小了下去，随即又振作起来，眼睛闪闪发亮，“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就好！总裁男朋友最好啦！”
她叽叽喳喳地开始分享直播时的趣事，哪个粉丝的弹幕特别搞笑，对战的时候哪里失误了，又收到了多少有趣的礼物……
秦川就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两声，目光始终落在她生动的小脸上。
“啊！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你明天要去那个训练家学院吗？我刚才好像看到群消息了。”
“嗯，答应了一个馆主去探望一个生病的孩子。”
“这样啊……”
奇树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那孩子一定很开心！秦川哥哥最温柔了！”
她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那……你要不要明天顺便帮我带一点丰缘特有的棱瓜果寄过来？听说卡那兹市的特别甜！我想试试做新口味的宝可梦泡芙！”
“好。”秦川一口答应，“还想吃什么？一起说了。”
“唔…还想吃那个，那个长得很像珍珠的葡萄！还有脆脆鲨饼！”
她毫不客气地开始点单，掰着手指头数，最后眨眨眼，“最重要的是…要快点回来哦！最大的‘甜点’在这里等你呢！”
她指了指自己，然后对着屏幕抛了个飞吻。
秦川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喉结微动，声音低沉了几分：
“好。等着。回去再‘吃’你这份最大的。”
奇树的脸瞬间爆红，把整张脸埋进玩偶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声：“……犯规！总裁男朋友太犯规了！”
两人又黏黏糊糊地聊了许久，直到奇树开始忍不住打小哈欠。
“快去睡觉。”秦川催促道，“头发记得吹干。”
“知道啦~”奇树揉着眼睛，依依不舍，“那…晚安哦，总裁男朋友。梦里见！”
“晚安，奇树。”
挂了视频，客厅里似乎还残留着女孩甜蜜活泼的气息。
秦川看着手机屏幕上两人视频的结束的最后一帧，笑了笑，这才转身走向卧室。
窗外，卡那兹市的夜色温柔而宁静。
————
翌日上午，阳光正好。
秦川准时出现在卡那兹训练家学院的门口。早已等候在此的杜鹃馆主，一见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脸颊便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快步迎上来的缘故，还是因为眼前之人过分俊美的容颜与温和的气质。
“秦、秦川冠军！非常感谢您真的能来！”杜鹃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一位馆主的得体，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的激动。
“不必客气，杜鹃馆主。这也是冠军的职责之一。”秦川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安静的校园，“我让moer公司的团队连夜将【舞台】搭建好了，现在，带我去见见今天的主角吧？”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杜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请跟我来。”
在杜鹃的引领下，秦川走进一间布置得温馨明亮的教室。
“孩子们，看谁来了？”杜鹃拍了拍手，声音带着喜悦，“是关东地区的冠军，秦川先生！大家一起欢迎他好不好？”
教室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混杂着惊喜与兴奋的欢呼声！
“哇！是秦川冠军！” “真的冠军！电视里的那个！” “冠军先生好！”
孩子们的小脸都激动得红扑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位只在转播和海报上见过的大人物。
秦川脸上带着随和的笑意，走到孩子们面前，微微弯腰：“大家上午好。”
他的目光温和地扫过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最终落在一个角落。
“不过，我听说…今天是我们班一位小寿星的生日？大家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是肖恩！”
“肖恩今天生日！”
孩子们立刻叽叽喳喳地指向靠窗位置的一个座位。
那里坐着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身形比其他孩子都要瘦弱不少的男孩。
他似乎没想到焦点会突然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些无措地低着头，露出的耳朵尖红红的。
秦川缓步走过去，如同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轻轻放在男孩的课桌上。
“肖恩，祝你生日快乐。”他声音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瘦弱的男孩猛地抬起头，口罩上方那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微光：“秦、秦川先生…您…您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秦川的笑容加深，语气肯定，“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这可是个大日子。”他打开蛋糕盒，露出里面造型可爱、铺满新鲜树果的奶油蛋糕，熟练地插上并点燃九根彩色蜡烛。
“来，我们一起为肖恩唱生日歌好不好？”秦川转身，对全班孩子说道。
“好——！”
在秦川的带领下，稚嫩却充满真诚的生日歌在教室里回荡。烛光摇曳，映照着肖恩蓄满泪水却亮得惊人的眼睛。
一曲终了，在大家的鼓励和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吹灭了所有蜡烛，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了心愿。
教室里爆发出开心的掌声和欢呼。
之后的时间，秦川仿佛卸下了所有冠军的光环，耐心地陪着孩子们玩游戏，回答他们千奇百怪的问题，教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直到他的洛托姆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秦川看了一眼，笑了笑，对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宣布：“好了，孩子们，先安静一下。跟我到外面去看看怎么样？今天肖恩的生日，真正的‘大礼物’可还没揭晓呢！”
“好耶！” “是什么礼物？” 孩子们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争先恐后地跟着秦川和杜鹃走出教室。
当他们来到学院外面的广场时，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就在他们刚才在教室里庆祝的短短时间内，原本空荡荡的广场已经赫然矗立起一个标准而华丽的对战舞台！
四周架设了观众席，解说台上坐着专业的解说员，裁判已然就位，好几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对准了场地，甚至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市民和记者坐在观众席上，气氛热烈得如同正式的大型赛事！
“这、这是……”
不等孩子们从震惊中回神，一道优雅沉稳的身影从另一侧通道缓步走出，踏上了对战舞台。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马甲，灰蓝色的头发一丝不苟，俊朗的脸上带着亲和却又不失贵气的微笑。
“是、是大吾先生！”
“丰缘的冠军！”
“哇！两个冠军！”
孩子们瞬间沸腾了，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大吾微笑着俯下身，耐心地接受着孩子们热情的包围，细心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肖恩被杜鹃牵着，也走出了教学楼。
他怔怔地看着舞台上那两位正在握手交谈的冠军，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来了。”
大吾对秦川说道，语气熟稔仿佛老友，“这种事情，其实让得文公司来安排就好，举手之劳。”
他的目光瞥向观众席前排，他的父亲兹伏奇社长正微笑着对这边点头致意。
“你能来，意义不同。”秦川与他握了握手，两人好像多年的老友一样。
“守护孩子的梦想，是每一位冠军都应尽的职责。”
“说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大吾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意。
“是啊，”秦川也笑了，“第一次见面就要对战了，很有纪念意义。”
大吾走向对战舞台的另一端，转身时，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期待：
“尽管是表演赛，但对战，永远是最能直观展现训练家信念的方式。我很期待，与你的第一次交锋，秦川先生。”
杜鹃连忙将孩子们引导到最好的观赛席坐下。
秦川则走到仍呆呆站在原地的肖恩面前，蹲下身，轻轻帮他正了正有些歪斜的帽子，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
“看清楚了吗？肖恩。你梦想亲眼见证的、顶尖训练家之间的对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指了指光芒闪耀的对战舞台。
“所以，千万不要眨眼哦。”
瘦弱的孩子用力地、重重地点头，滚烫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滑落，他却努力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场地，生怕错过任何一秒。
裁判高举双旗，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广场：
“现在，由关东联盟冠军——秦川先生，对战丰缘联盟冠军——大吾先生！表演赛开始！可使用的宝可梦为一只！一方失去战斗能力即为结束！”
气氛瞬间绷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场地中央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