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笑着应道：
“老大，这事交给我，我来办。”
林奇问：
“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祁同伟答：
“回驻地，然后安排时间见薛梅。”
两人无异议。
督导组到绿藤市的对外说法，就是为了核实薛梅提交的举报材料。
而安迪的目标，则是追查高赫涉嫌的“纸面服刑”一案。
如果督导组到了绿藤，却不去见薛梅，反倒容易引起外界猜疑。所以，见她一面，势在必行。
三人回到驻地时，刚好赶上王政为骆山河设的宴席结束。
骆山河笑着开口：
“祁处，你这名气实在太大了，那些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结果发现你不在场，一个个都很失落。”
祁同伟摆摆手：
“以后再说吧。”
“现在，我确实腾不出时间应付他们。”
骆山河立刻追问：
“你们那边有进展？”
祁同伟简单讲了去看守所的情况，随后下了结论：
“麦子立失踪、林汉死亡、李成阳被构陷，这几件事极可能彼此关联。”
“关键点就在‘纸面服刑’这件事上。”
“麦子立应该是发现了高赫的线索，之后见了林汉，林汉随后就被灭口。”
“林汉之所以被灭口，是因为他是警察身份。”
“麦子立之后的失踪，是否也与此有关，现在还不好说。”
“证据不足，不能轻易下定论。”
骆山河已经相当满意：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一步，特殊案件调查处的确名不虚传。”
“那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
祁同伟答道：
“先见薛梅，再约马帅和李成阳。”
“剩下的，就是和绿藤市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谈谈。”
“高明远必须见，也要继续找高赫的下落。”
骆山河点头：
“你们的思路很清晰。”
“纸面服刑是我们此次的重点目标。”
“麦子立的案子，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年纪大了，去一线也帮不上忙，后勤保障我来做好。”
“另外，2.3专案那边，你们也保持联系。”
祁同伟接着说：
“当年李成阳离队的流程本身就违规，我们想把他重新召回队伍。”
“不过……”
“现在还不是时候。”
骆山河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
“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容易被盯上。”
“动作太大会惊动对方。”
“还有其他想法吗？”
祁同伟继续说：
“组长，你该在公众面前露个脸了。”
骆山河一愣，随即明白了意思：
“你是想发动群众举报？”
祁同伟微微点头：
“我们是督导组，自然要受理群众来信。”
“我想通过这个动作观察……”
骆山河疑惑：
“观察什么？”
祁同伟语气冷了几分：
“观察绿藤市，是不是真有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着这座城市。”
严良开口问：
“老大，你是不是心里已有判断？”
祁同伟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
“这一周估计不会有多少举报信送上门。”
林奇一脸疑惑，
“不至于吧？”
“咱们可是帝都来的督导组，组长级别也不低，怎么可能没人举报？”
祁同伟轻轻摇头，
“按常理来说确实不该这样。”
“但现在不是正常时候。”
“我就说一件事——新帅集团的马帅，绿藤市有名的企业家，居然吓得主动钻进看守所。”
“你们以为他是怕我们督导组？”
“错！”
“我看他是怕绿藤市背后那双看不见的手！”
督导组的人都沉默了。
祁同伟一提醒，马帅立刻让李成阳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当初马帅是故意找事，在酒吧里打了一架，才进了看守所。
事情不算大——他也不敢在督导组快到的时候惹出大麻烦。
李成阳找到了当初和马帅冲突的人，把钱给到位，事情也就平了。
接马帅回来的路上，两人心里都有点别扭。
要不是祁同伟点醒，他们压根没想到这层——
看守所为钱可以放水，同样也能为钱封口。
两人这才意识到问题，背后一阵发凉。
还是李成阳先开口，打破沉默，
“哥，你到底在怕谁？”
马帅还在嘴硬，
“我怕谁？我没怕谁！”
李成阳语气认真，
“督导组已经盯上你了。”
“薛梅举报你，不是第一次。”
“督导组下来，迟早要找你问话。”
“本来只是走个流程，没啥大不了。”
“但你自己躲进看守所，事情就变了味。”
马帅急了，
“谁说自己躲进来的？”
李成阳盯着他，没说话。
马帅有点尴尬，
“有这么明显吗？”
李成阳没再提这事，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哥，你注意祁处没有？”
马帅点点头，
“能不注意么？”
“那位警官有点道行，好像能看穿我心里的想法。”
李成阳神色凝重，
“哥，你得小心。”
马帅心里一紧，
“什么意思？”
李成阳缓缓说，
“就是让你多留个心眼。”
“我查了查祁处的背景。”
“说出来你都不敢信。”
“他是部里五局特殊案件调查处的处长，厅级！”
马帅脱口而出：
“不可能！”
李成阳苦笑，
“我也觉得不可能。”
“但他就是。”
马帅还是想不通，
“这怎么做到的？”
他心中，已满是惊讶与敬佩。
“我以前当过警察，很清楚想在警队往上走有多不容易。”
“首先，你得做到一点错都不能犯。”
“然后，每过三年有一道晋升门槛，一年都不能少，这样才能慢慢往上爬。”
“这种节奏，不适合祁处。”
“能在二十五岁就当上三级警监的，只有一种可能。”
马帅赶紧问：
“什么可能？”
李成阳眼中带着敬意：
“数不清的一等功！”
啊？
马帅愣住了。
李成阳语气坚定：
“一定是祁处在短时间内立下太多一等功，再加上上面确实惜才，才破格提拔。”
“警衔越高，才能担任越重要的职位。”
“一个只挂着豆丁大警衔的老警察，是不可能当上刑侦支队长的。”
“警衔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资格。”
“祁处现在是三级警监，级别是厅级。”
马帅惊讶地问：
“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李成阳神情肃穆：
“没有别的路。”
“警察队伍靠的是纪律和荣誉。”
“在这套体系里，想要短时间内打破常规晋升，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堆一等功。”
“注意，必须是一等功。”
“二等、三等都不行。”
马帅吞了吞口水：
“哪来那么多一等功？”
李成阳轻叹：
“这就是祁处的本事。”
马帅居然点头：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