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烨站在半山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发呆。
霓虹闪烁，游轮鸣笛，这座不夜城永远充满活力——可他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爸爸！”小女儿婷婷光着脚丫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明天要去新学校啦，我的蝴蝶结找不到了！”
他弯腰把女儿抱起来，捏捏她的小鼻子：“让阿姨帮你找，找不到爸爸再给你买十个。”
妻子李秀娟端着果盘走过来，笑着摇头：“你就惯着她吧。不过说真的，这国际学校确实不错，今天校长亲自带我们参观，还有专门的普通话老师。”
“那就好。”张九烨亲了亲女儿的脸蛋，看着她跑开。
李秀娟递给他一块苹果：“都安排妥当了，两个孩子上学有保姆车接送，我还请了三个家教，英语、钢琴和游泳。你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张九烨咬了口苹果，甜脆多汁，可他心里那点不安却没消散。
“安心？”他轻笑，“秀娟，你说咱们现在有什么？”
“有房子，有车，有钱啊，”
妻子不明所以，“你石油美元那一单，不是又赚了八位数吗？”
“就是钱太多了，”张九烨放下苹果，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全是现金，没有根基。就像这杯里的冰块，看着结实，一离开这杯子就化了。”
李秀娟似懂非懂：“那你打算怎么办？”
“得做实体的东西，”
他抿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钱生钱太快了，快得让我心慌。得有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握在手里。”
一周后，张九烨的办公室里，他正对着投资团队布置任务。
“游戏？”投资经理陈明推了推眼镜，“张总，现在做地产、金融不是更赚钱吗？”
“就是因为太赚钱了，才要做点别的，”
张九烨站在白板前，画了几个圈，“你们看，日本任天堂的红白机卖得火爆，俄罗斯方块这种简单游戏都能风靡。我们要做的就是收购一家有基础的游戏公司，高薪挖人，先把俄罗斯方块版权买了，再研发自己的格斗游戏。”
陈明还在犹豫：“但游戏机这行当...”
“别但是了，”
张九烨打断他，“我研究过了，现在正是游戏产业起飞的时候。你去联系日本那边，看看有没有中小型游戏公司愿意出售。同时在香港组建研发团队，我要在半年内看到第一款原型机。”
“好的，张总。”陈明点头记下。
张九烨转身看向窗外：“还有，在深圳找地，建个游戏机工厂。”
“深圳？”陈明有些意外，“为什么不在香港？”
“成本，”张九烨言简意赅，“而且内地市场将来会很大，提前布局。”
一个月后，问题来了。
“张总，深圳那边地块谈判遇到麻烦了。”陈明站在办公桌前，面色为难。
“什么麻烦？”张九烨头也不抬，继续看手中的报表。
“那边对外商有优惠政策，但对内地投资者...”陈明欲言又止。
张九烨抬起头：“说清楚。”
“他们看到您的身份证是内地的，就态度大变，说最好的地块和最优的政策都给不了，除非是外资企业。”
陈明叹了口气，“我解释您在香港有公司，但他们就是认死理，说您本质上是内地人。”
张九烨放下报表，冷笑一声：“我就这么不像外商？”
“不是您不像，是他们的政策就这么规定的。”陈明无奈。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新聘的游戏开发总监王志强探头进来：“张总，俄罗斯方块的版权谈下来了，比预期价格高了百分之二十。”
“为什么？”张九烨皱眉。
“半路杀出个美国公司，也在竞标，”王志强走进来，擦了擦汗，“幸好我们现金充足，直接加价拿下了。”
张九烨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等王志强离开后，他转向陈明：“深圳政府那边，负责这个项目的是谁？”
“一个姓马的副主任，态度很强硬，说必须要外资才能享受征地优惠。”陈明回答。
张九烨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我这个身份，在内地是赤脚医生出身，在香港是神秘富豪，到了深圳就成了不上不下的尴尬人。”
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问陈明：“我们香港的‘九烨资本’注册地是哪里？”
“开曼群岛啊，标准的离岸公司。”陈明回答。
“那不就是外资吗？”张九烨眼睛一亮，“下次你去谈，不要提我张九烨个人，就以九烨资本的名义投资，全部用美元结算。”
陈明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直接用外资身份去谈！”
“还有，”
张九烨补充，“不要只盯着那一块地，多看几个地方，让他们有点竞争意识。”
“明白了，张总！”陈明精神焕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周后，好消息传来。
“张总，解决了！”陈明兴冲冲地走进来，“深圳那边一听是美元投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马副主任亲自接待，还主动提出可以给更多优惠政策！”
张九烨正和研发团队讨论游戏设计，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顺利就好。”
“何止顺利，”
陈明激动地说，“他们听说我们要建游戏机工厂，还主动提出可以协助办理各种手续，保证三个月内开工！”
王志强在旁边听了，插话道：“那我们得加快研发进度了，别到时候工厂建好了，产品还没设计出来。”
“放心，”张九烨拍了拍他的肩，“你们的‘拳皇’概念我很喜欢，继续推进。同时可以开始设计几款简单的博彩机，澳门那边我有渠道。”
办公室里顿时充满干劲，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张总，深圳工厂的初步设计图出来了，您要看看吗？”陈明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夹。
张九烨接过图纸，仔细翻阅。
现代化的厂房、员工宿舍、研发中心...他的游戏帝国正在纸上慢慢成形。
“不错，”他点头，“就按这个来。记住，质量要好，不能凑合。”
“明白！”
陈明收起图纸，“那我先去安排了。”
陈明离开后，张九烨独自站在窗前，俯瞰中环繁华景象。
他的游戏产业布局已经启动，香港研发，深圳生产，全球销售——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正在形成。
但他心里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游戏产业能带来现金流和影响力，却还不够坚实。他需要更多实体产业，更多核心技术...
“张总，”
秘书敲门进来，“幼儿园来电话，说婷婷在学校跟小朋友打架了。”
张九烨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这小丫头...”
他拿起外套，对秘书说：“今天的会先到这里，我去接女儿。”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也许真正坚实的根基，不只是工厂和公司，还有家庭和传承。
开车去学校的路上，张九烨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游戏产业之后，该进军哪个领域？家电？电子？还是...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陈明打来的。
“张总，有好消息！日本那边有家游戏公司愿意被我们收购，价格很合理！”
张九烨嘴角上扬：“具体细节明天谈，我现在要去接女儿。”
挂断电话，他轻轻哼起了小曲。
香港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温暖而明亮。
这笔游戏产业的投资能赚钱吗？
他几乎可以肯定答案。
但比赚钱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产业，有了可以传承的根基。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