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雾锁寒潭
系统面板上的【时空裂隙】提示持续闪烁，魏无羡踩着云深不知处的薄雪往寒潭走，陈情笛在袖中微微发烫。昨夜蓝念安消失前留下的铜铃碎响还在耳畔萦绕，像根无形的线，牵着他往潭水深处去。
“小心脚下。”蓝忘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避尘剑穗的冰魄在雪光里闪了闪，他伸手扶住魏无羡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袖口凝结的薄冰，“寒潭的水汽结了霜，石梯滑。”
魏无羡笑着往他身边凑了凑：“有含光君在，摔不着。”话刚落音，脚下果然一滑，整个人撞进蓝忘机怀里。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滚作一团，陈情笛从袖中滑落，滚到潭边时突然发出清亮的鸣响。
潭水应声泛起涟漪，中央旋出个漩涡，漩涡里浮出片残破的衣角——是蓝念安系的红绳发带，末端的铜铃还在轻轻颤动，只是绳结处沾着些黑色的絮状物，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是噬时雾的痕迹。”魏无羡捡起发带，系统面板立刻弹出解析：【残留怨气含有温氏阴铁气息，推测时空裂隙与不夜天旧事相关】。他指尖摩挲着铜铃，突然想起蓝念安说的“未来的你们被困在裂隙里”，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蓝忘机的指尖划过漩涡边缘，潭水突然映出另一番景象：不夜天的悬崖边，少年魏无羡举着陈情，身后是蓝忘机伸出的手，而崖底翻涌的怨气里，竟藏着个小小的红绳身影，正拼命往崖上爬。
“那是……”魏无羡的呼吸猛地顿住，“是蓝念安？他当年也在？”
“不是当年，是时空碎片的叠加。”蓝忘机的声音发紧，避尘剑突然出鞘，剑气劈开潭面的幻象，“他在裂隙里反复经历不夜天的场景，每一次都想拉住你。”
系统面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高强度怨气爆发】。潭水剧烈翻涌，漩涡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向两人的脚踝——是不夜天战死的修士怨魂，个个面目狰狞，嘴里喊着“夷陵老祖偿命”。
魏无羡吹起陈情，笛音卷起怨魂组成屏障，却见漩涡深处浮出块破碎的阴铁，上面刻着温氏的火焰纹。“是温若寒的残部！”他认出阴铁上的灵力波动，“他们想利用裂隙里的怨气重铸阴虎符！”
蓝忘机的灵力与他交织，形成道金色的屏障。屏障触到阴铁的瞬间，潭水突然平静下来，映出未来的景象：白发苍苍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坐在静室，手里捧着块红绳系着的玉佩，窗外的桃花落了满地，而他们的影子里，藏着个系红绳发带的少年，正偷偷往玉佩上贴符咒。
“那是……”魏无羡的眼眶发烫，“我们后来找到他了？”
“是。”蓝忘机的指尖抚过潭面，“但需要先补好裂隙，否则未来的我们会永远困在时间循环里。”他从袖中取出块玉佩，正是蓝念安遗落的那枚刻着“忘”字的玉佩，“这是钥匙，能暂时稳定裂隙。”
玉佩沉入潭水的刹那，漩涡发出嗡鸣，蓝念安的身影在中央重新凝聚，只是这次他浑身是伤，红绳发带断了半截。“快……用定魂灯……”他抛出盏青铜灯，灯芯是跳动的蓝火，“温氏余孽在裂隙里养了只‘噬时兽’，它以时间为食，再不动手，你们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魏无羡接住定魂灯，蓝火突然窜高，照出噬时兽的轮廓——像只巨大的蝙蝠，翅膀上布满了眼睛，每个眼睛里都映着不同的时空碎片：有少年蓝忘机在藏书阁罚抄，有魏无羡在乱葬岗种土豆，还有金凌举着箭对准温宁的瞬间。
“它在吞噬你们的记忆！”蓝念安的声音带着喘息，“用陈情吹《忘羡》，这曲子的灵力能让它失控！”
魏无羡举起陈琴，笛音刚起，噬时兽就发出刺耳的尖啸，翅膀上的眼睛开始流泪，流出的不是泪，是金色的时光碎片。蓝忘机趁机挥剑，避尘的寒光劈开兽翼，碎片落在潭水里，化作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段温暖的记忆：
是云深不知处的冷泉，两人并肩泡澡；
是莲花坞的荷塘，魏无羡往蓝忘机头上扔莲蓬；
是静室的窗台，两只兔子正啃着胡萝卜。
光点融入蓝念安的身体，他的伤口渐渐愈合，红绳发带重新变得完整。“谢谢你们。”他笑着说，左边脸颊的梨涡陷得深深的，“未来见。”
身影消散时，定魂灯的蓝火也渐渐熄灭。潭水恢复平静，雪光落在水面，映出两个交握的影子。魏无羡摸出怀里的红绳发带，突然发现上面多了行小字：“忘羡一曲远，曲终人不散。”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往静室的方向走。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却留下两道浅浅的辙痕，像两条永远不会分开的线。
“回去煮点酒？”魏无羡笑着晃了晃发带，“暖暖身子。”
蓝忘机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好。”
静室的灯光在远处亮着，像颗温暖的星。魏无羡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裂隙，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段记忆，就什么都不怕。因为有些羁绊，早已跨越了时空，刻进了彼此的骨血里，任谁也拆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