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深不知处的薄雾时，魏无羡正蹲在寒潭边，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阵纹，是他照着《阴虎符残卷》里的法子新画的“敛息符”。
【系统：检测到符纸灵力波动紊乱，阵纹第七处转折错误，成功率预估12%。】
“就你能耐。”魏无羡没好气地回了句，指尖蘸着潭水在符纸上涂改，“这法子本来就邪门，既要引阴铁的气，又要压着不让它暴走，能画出个大概就不错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蓝忘机提着个竹篮走来，里面装着新磨的墨锭和裁好的符纸。“重新画吧。”他把竹篮放在青石上，取出张符纸铺好，“残卷里说，‘敛息’需以自身灵力为引，朱砂里得掺三分心头血。”
魏无羡挑眉：“还要放血？蓝老头这法子是跟谁学的？”嘴上虽抱怨，却还是咬破指尖，将血珠滴进朱砂砚台里。殷红的血珠在朱砂里慢慢晕开，像朵绽开的小红花。
【系统：检测到心头血融入朱砂，灵力纯度提升至89%，成功率上调至60%。】
“这还差不多。”魏无羡拿起狼毫笔，笔尖饱蘸朱砂，这次画得格外认真。符纸在他手下沙沙作响，阵纹的转折处比刚才流畅了许多，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突然泛起淡淡的红光。
“成了？”他刚想拿起符纸细看，潭水突然“咕嘟”冒泡，水底窜起道黑影，直扑他面门！
蓝忘机反应极快，避尘剑出鞘带起道寒光，精准地劈在黑影上。黑影发出声凄厉的尖叫，化作团黑雾散开，却没完全消散，在潭面上盘旋不去。
“是昨天那批傀儡的残怨。”蓝忘机皱眉，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被阴铁的气引来了。”
魏无羡把刚画好的敛息符往潭里一扔，符纸落水即燃，红光在水面铺开，黑雾像是被烫到般急剧收缩。“有点意思。”他摸着下巴笑，“这符居然真能镇住它们。”
【系统：检测到阴铁残怨活跃度下降70%，敛息符效果符合预期。建议加大剂量，彻底净化寒潭怨气。】
“加大剂量？”魏无羡看着竹篮里剩下的符纸，忽然有了个主意，“蓝湛，借你的避尘用用。”
蓝忘机虽不解，还是把剑递了过去。魏无羡接过笔尘，将剩下的敛息符卷在剑身上，指尖凝聚灵力往剑穗上一拍。符纸瞬间燃起，红光顺着剑身蔓延，避尘剑竟泛起层诡异的红芒。
“看好了！”他提着剑往潭里一划，红光如利剑般刺入水面，寒潭顿时像开了锅，无数黑影从水底翻涌上来，却在接触到红光的瞬间化作白烟。
蓝忘机眸色微动：“你把符纹拓在剑上了？”
“聪明。”魏无羡甩了甩剑上的水珠，避尘的红芒渐渐褪去，“残卷里说‘器为载，符为引’，用你的剑当载体，比单烧符纸管用十倍。”
潭水渐渐恢复平静，阳光透过水面照下去，能看见水底散落的傀儡残骸，正被符纸的红光慢慢消融。魏无羡把避尘递回去，忽然发现蓝忘机的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红痕——是刚才挥剑时被黑雾扫到的。
“你受伤了？”他一把抓住蓝忘机的手腕，指尖抚过那道红痕，触感有些发烫。
【系统：检测到目标‘蓝忘机’皮肤表面附着低阶怨气，建议立即用清心诀净化。】
魏无羡没等系统说完，已经握住蓝忘机的手腕，将灵力顺着指尖渡过去。他的灵力带着点温热的酒气，与蓝忘机清冷的灵力交织在一起，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蓝忘机的指尖微微蜷缩，没抽回手，只是低声道：“无妨。”
“怎么就无妨？”魏无羡瞪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颗药丸塞进他手里，“这是温宁新炼的清怨丹，赶紧吃了。”
药丸带着淡淡的草药香，蓝忘机没有犹豫，直接吞了下去。魏无羡这才松开他的手，转身收拾竹篮里的符纸，耳尖却悄悄红了——刚才握着蓝忘机手腕时，对方的脉搏跳得有点快。
【系统：检测到目标‘蓝忘机’心率恢复正常，怨气已清除。宿主‘护短’行为触发隐藏效果，蓝氏好感度+3。】
“谁护短了。”魏无羡小声嘟囔，却忍不住弯了嘴角。
寒潭的水变得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蓝忘机蹲下身，伸手掬了捧水，阳光在他手心里跳跃。“残卷里的法子，你打算常用？”
“不然呢？”魏无羡坐在青石上晃悠着腿，“总不能一直让阴铁的气牵着鼻子走。再说了，有你这把好剑帮忙，往后收拾那些邪祟也方便。”
蓝忘机看着他笑得灿烂的侧脸，忽然说：“以后画符，我帮你研墨。”
魏无羡一愣，随即笑得更欢：“好啊！不过得说好，研墨归研墨，抄家规的事可别找我。”
【系统：检测到宿主与目标‘蓝忘机’默契度提升，协同作战效果加成10%。】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寒潭上，波光粼粼的像撒了把碎金子。魏无羡看着蓝忘机收拾符纸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系统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它没算错，和蓝湛一起琢磨这些法子，确实比自己瞎折腾有意思多了。
他捡起块扁平的石子，往潭里一扔，石子在水面跳了三下才沉下去。“蓝湛，比打水漂不？输了的人请喝天子笑！”
蓝忘机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眼底，漾开细碎的光，轻轻“嗯”了一声。
寒潭边的笑声混着水漂的轻响，在云深不知处的晨光里荡开，像首没谱的小调，轻快得让人心里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