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被抢，赵羽辞生气的坐下。
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怎么分心了？”
他们在争，身为长辈，自然不会插手。
但眼看着儿子的不痛快，又忍不住开口。
少年闷闷不乐，但面对父亲的询问，“他使阴招。”
越想越气，他将视线看隔壁。
男人正巧，此时也看过来。
看了几眼，移开目光，忍不住叹气。
有面具的遮挡，看不清脸。
但没关系，有些东西，是不用看长相的。
神韵才是关键。
见他摇头，赵羽辞以为他在挑衅。
银色面具的男子看着那边的少年，“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挑衅吗？
“不是。”
只是好奇，明明隔了几十万公里，怎么还能这么像。
接下来不管隔壁在买什么，赵羽辞都紧跟。
得了红珠的人也不跟他抢，只要他那边一出声，他就将牌子放下。
“他在看不起我？”
“或许是不想跟你起争执。”
那个人或许没有恶意，他只是对那颗珠子势在必得。
“你拍那些东西，不然将钱给她。”
“她又不要。”少年垂头。
他给过的，但她总说给他留着。
好不容易有一颗能入他眼的东西，却被人抢了。
少年又往旁边看，但隔壁的窗已经关上。
“没见过他。”
银色面具的男子他猜到是谁，可那华人，他却从来没见过。
男人眉眼一挑，“见过的。”
少年面具下的眉紧紧皱起，“什么时候？”
“你很小的时候。”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需要担心。”
红珠是布鲁克的话事人亲自带上来的。
他先去了隔壁，然后才过来。
又是一番寒暄后，他开始了打探。
他在试探，试探父亲到底有没有女儿。
试探他这些年，为什么会将盈利最盛的毒品交易拦腰折断。
姐姐说的对，成人的世界总是充满虚伪。
但他也只是打探几句，便离开。
“黄鼠狼给鸡拜年。”
男人听着这句熟悉的俗语，无奈的调整了一下面具。
“她都教了些什么？”
大儿子平时明明是个话少的，怎么今晚话这么多。
他仔细想了想，难道是没拍到红珠，不开心了？
“弟弟学的才多……”
“咚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打断他们的交谈，父子俩对视一眼，几秒后，男人抬手。
保镖们这才出门。
好一会，“先生，murphy家的小少爷在外面。”
“他带着位先生，说是拜访您。”
赵羽辞猜测，“是隔壁的人？”
“是的。”
“让他们进来吧。”
话音落下，窗上的纱帘也随之拉起。
“Nur叔叔。”
“好巧。”
“叔叔，这是我的朋友，Zane。”
“我知道。”
银色面具的男人惊讶，“您知道？”
“当年东欧的金融操盘手。”
“是我。”听着久违的称呼，Zane上前一步。
赵羽辞站在父亲身后，眼中的惊讶遮掩不住……
他看着跟父亲握在一起的那双手…
讨厌的家伙，是他偶像？？
想起姐姐说过的一句话，这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Zane时刻关注着那个少年。
又加半分……
心底有了几分把握，他将视线放回面前的男人身上。
“突然拜访，是想跟先生谈个合作。”
他用着纯正的语言，说出那句话。
男人喉头一紧，这熟悉的音色，终于勾起了他的情绪。
“你想谈什么？”
“利益。”
“好，家里许久没有人来做客了，欢迎。”
“一定。”
一旁的两人定定看着他们，不明白怎么交谈间，他们就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过说了几句话，两人就这么松开手，道别。
“你刚才，说了什么？”银色面具的男人跟在他身后，一个劲的追问。
他明明没有错过一句话，但偏偏他们之间像是有种莫名的默契。
“不对，你说了句你的国语。”可那句国语的意思，他也懂啊。
“没说什么。”
是真的没说什么，但…不代表他没看到什么…
“父亲？”同样疑惑的还有赵羽辞。
他刚才站在父亲身后，没看到父亲的神色，但对面的男人，他看得清楚。
他说的那句话他也听得懂。
正因为听得懂，更是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将手放在少年的头上揉了下。
“回去吧。”
之后的时间，很平静的过去。
但越是平静，越不对劲。
“父亲，太安静了。”
少年走在他身边，往他们的游艇上走去。
“重头戏在后头。”
在他们的游艇即将靠岸之际，那些埋藏已久的暗狼蜂拥而上。
…………
没了路余跟在屁股后面，赵又觉得世界一片光明。
自从那晚在徐家的宴会上出现后，那些长辈总是不时将她逮住。
今天陪那个喝茶，明天陪这个下棋。
上午跟这个插花，下午陪那个赏画。
就……生活挺丰富的。
原本她以为就这么混到过年，但…
她从门角看着拄着拐杖进来的黎爷爷，神情慌乱的看着舅妈。
在她的掩护下，赵又又快速跑上楼。
“黎伯父，外面下着雪，您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来找那丫头。”
这边说着话，那边头还往里探。
“今天也不在？”
“不久前才出去。”韶文姿替老爷子拍开肩上的雪，替他将那厚重的外套脱下。
“这几天总往外跑。”
黎老爷子眼神暗了几分，“没事，我等等她。”
“黎伯父…哪有让您等的。”
“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她回来。”
黎老爷子拦着她，“那丫头刚出去，我等着就行。”
上了楼没又没完全上的赵又又，听着那沧桑的音色。
忍不住红了眼睛。
抬起她的右手，看了几眼，又失重般垂下。
这段时间，她故意应着长辈的邀约，将自己的行程安排的紧密。
就是怕黎爷爷找她。
更怕黎爷爷上门。
听着楼下说话的声音，她轻手轻脚上了楼。
打开了那间回来到现在都没敢开的房间。
虽然许久没来，但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盖着乐器的纱布，没有一丝尘埃。
她走到靠西边的架子上，掀开那块纱布。
被封存四年的琵琶，终于又见到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