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收的时候干活可不觉得累人,特别是往家里搬的时候,看着家里的粮食一点点增加,一点点堆满,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
洋芋他们都是当天挖的当天挑回家,然后平铺在屋里把表面晾干,最后再装麻袋里,这样的话会放得久一点,坏的也比较少。
太阳西斜,这是最后一趟了,周春成扁担有节奏的闪着,他步伐轻快,“这小春种洋芋还真能行,早上我出门捡粪遇到爹了,他们的也挖完了,产量还不孬,也有七百八十多斤呢。”
“春燕那块地要少点,她的没啥粪,不过也有七百斤,够她们母女几个吃了,今年过年也能过个舒坦年了。”
胡氏跟在他后面,“春花家的今天去挖,他们家有猪,粪也够,估摸着也差不到哪去。”
来到大门口,看着没扣起来的门,周春成皱了皱眉,眼底带着疑惑,“你在后没扣门吗?”
“扣了呀!”胡氏也不解,“我哪次不扣,也就稷儿在家才会不扣门。”
周春成也没多说,以为就是她忘了,把门推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挂在门后面的那个粪篓子掉下来了,他们家这个大门扣起来后就有点难开,容易把他的粪篓子撞下来。
所以一般只要人在家,他们就不会扣门。
见他不走了,胡氏肩膀压得受不住,“咋不走了?”
“我感觉有人来过我们家了。”
听到他这话,后面说说笑笑的几个姊妹也不说话了,一个个严肃以待。
眼睛四处打量着,看看院子里有没有少啥。
几人把洋芋抬进屋,各自回屋看自己的东西钱财有没有少。
转了一圈出来,大家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周春成挠头,“既然东西都没少,说不定是谁来串门开的门,见咱们不在又回去了。”
周漾摇头,“若是串门的,他怎么开的门,肯定会怎么关上。”
不是她小人之心,她们家今年的步子确实迈得大,跟村里人已经拉开了不小的差距,惹人眼红是在所难免的。
家里现在就一个薯片生意,每天现炸现送的,而且还是起早贪黑的做,别人就是想偷师也偷不到。
再有就是……
还不等她想出来,就听到旁边传来“砰”的一声。
“谁在那里!”周一方反应快的很,听到声音就朝着那边跑去了。
“不好!”周漾提步跟上,那边放着她酿的酒,昨晚她还跟胡氏说呢,再等两天去镇上给它找个好买主。
一家人迅速朝着酒棚跑去,但他们晚了一步,啥也没看到,只见篱笆缺了个口,被折断了好几根。
他们家的围墙篱笆比较高,特别是上面还被削尖了,有几根上面还沾了血。
周一方从缺口那里跳出去去追人了,周春成跟周舟慢了一步,两人一人抄了根木棍也紧跟其后。
胡氏气得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造孽啊,这是哪个挨千刀的不要脸的贱\/货,心比人家那针尖还小,就是见不得你好,你要想串门,想让人家教你挣钱,不会正儿八经的上门请教吗?”
“这是没父母了还是咋说?有娘生没娘教啊?规矩都不懂,人都做不好,你还想做什么事?”
“你这叫什么事儿啊,悔我家东西你这是断人财路啊,你个黑心肝的啊,你这不是要人命么?”
“你个挨千刀的小杂毛,你迟早要遭报应的,你个畜牲不如的东西,你说说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啊?我家春成,做啥都想着大家,有啥好处都想着你们,偏偏你们不信啊,这也能怪我们?这我们辛辛苦苦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日子好不容易好点了,你们却这样整,寒心啊。”
胡氏越说越觉得委屈,边哭边骂,周漾则是去查看酒了。
这个酒棚是周春成他们搭的,花了心思的,毕竟这些酒成本就是好几十两,还指望着把它们卖了去盖房子买地呢。
所以前面只是随便搭了搭,能够遮风挡雨就行,后来下雨把屋顶的茅草吹飞了一片,周春成又抽时间重新加固了。
不止屋顶,就是四面的墙都用木板钉上了,大门上更是上了锁,钥匙在周漾手里,方便她查看酒的发酵情况。
锁被砸了几下,但是还没砸开,旁边的木板被撬了两块,里面情况看不清。
周漾赶忙拿来钥匙打开查看,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酒缸,她松了口气。
“阿娘,酒没事儿,这人应该是刚来,砸了锁没砸开,就开始撬木板,得亏咱们回来的早,再晚点,估计还真就让他进去了。”
听到酒没事儿,胡氏也松了口气,这时候隔壁的陈春花也听到声音了。
“胡姐,咋了?出啥事了?”
胡氏擦了擦眼泪,“我们这不是去挑洋芋了么,回来就看到门没扣着,你大哥还以为是我没关呢,结果就发现粪篓子掉路中间了,刚把洋芋放下呢,就听到那边有动静。”
她指了指酒棚的方向,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那里有个缺口。
“大郎他们追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一天天的就惦记家里这点东西。”
陈春花听完,也是呸了一口,“我呸!这些不要脸的贱货,让他们种的时候不种,咱们种出来了一个个又眼红得很,说句话都酸了吧唧。”
“你们家这突然多了个棚子,可不少人盯着呢,好几个人问过我了,说里面装的啥,能装啥,我就跟他们说是装松毛跟柴火的。”
“秀霞也跟我说过几次,有人也问过她,不过都被她骂回去了,谁能想到这都几个月了,还有那不死心的,竟然还做起了贼来!”
“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不管人追没追到,咱们都得跟村长说一声,咱们村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的,也没这种上家里偷东西的事儿,就是有那小偷小摸的,也就是路过地边偷了捞了摸点,这都上门砸锁了,可不能算了。”
“对!你说的对!”胡氏也是被气晕了,这会儿抹了把眼泪,“我去找村长,让他老人家帮着主持公道。”
陈春花回去喊她男人了,胡氏则是一个人去村长家,“姐,你在家守着,娘一个人不成,我得去把阿爷阿奶喊上。”
周清点点头,“你去吧,家里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