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三刻钟的样子,溪涧旁的这几棵金银花就被摘完了。
兄妹俩整合了一下,一只背篓放金银花,另一只拿来装野菜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两人背篓比较大,这一片金银花也就摘了一背篓。
周舟颠了颠背篓,“回去了还是再找找?”
周漾看了一眼太阳,时间还早,“再找找吧,往上爬一点。”她还想再看看能不能遇到金银花,最主要的是有没有蜂蜜。
两人一路往上走,期间遇到了几棵金银花,但都没有一开始那棵多,东拼西凑的,也算是把另一个背篓装满了,周漾估摸着,能晒个两三斤左右。
而周舟的背篓,一半背篓野菜,一半金银花,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了。
这座山太高,两人才爬到了半山腰上去一点,一路上采药,挖野菜花了太多时间,都没到山顶。
周漾看着这四周半点蜜蜂的踪迹都没有,咂吧咂吧嘴,“走吧,回了。”
语气里满是失望。
她刚转身走了两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头上了,那湿乎乎的触感,她压根不敢碰,“三哥,快看看我头上是不是有鸟屎。”
周舟回头,“哪呢?低头我看不着。”
周漾把头低下去,周舟看了半天,“不是鸟屎,咋感觉像松油啊?”
“松油?”周漾撇嘴,“松油还能从上面滴下来?赶紧帮我搞了,我感觉就是鸟屎,你是不是在骗我?”
周舟摘了一张叶子,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瞬间就发出了一串原始叫声。
“芜~芜~芜~”
“鬼嚎啥?”周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棵大树上挂着两饼簸箕那么大的蜂饼。
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蜂蜜,而蜂饼最下方,蜜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蜂蜜
“卧槽!卧槽!卧槽!!”
周漾掐了一把大腿,她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只会说卧槽了。
“三哥!蜂蜜!搞不搞?”
周漾已经激动得不行了,抓着周舟的手疯狂的摇晃着。
“搞?”周舟犹豫,想到了二旺满头包的样子,“不搞!”
周漾回头看向他:“?”
“这玩意儿会蛰人,树那么高,若是在地上我还能跑,在树上我往哪里跑?”
周漾仰着头研究了半天,“三哥,其实这蜜蜂不蛰人的,蛰了也不会死的,顶多肿上两天,咱们试一下吧,晚上带着桶再来,你看看这么两饼,这要割了,得好几百文钱啊!”
这会儿已经有蜜蜂养殖了,所以蜂蜜并不是很贵,市场上也就是二三十文一斤,就这还得看品质。
不过,就这两饼,割个四五十斤只怕是没问题的。
“咱们搞点香,多带点,熏一下蜜蜂就跑了,咱们就可以割蜜了。”
周舟也犹豫,这么大两饼,若是不割,好像确实有点可惜。
“要不,回去跟爹商量一下?”
两人眼睛一亮,背着背篓打道回府,一路上步伐轻快,回到家时,太阳还没落下,周春成他们也还没回来。
周舟背篓放院子里,就被周漾叫去喊周春成他们了。
得早点收工,吃了饭天差不多就摸黑了,而且赶过去也需要时间。
周清一脸疑云,“你们搞啥呢,神神秘秘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周漾哼着小曲,心情好得不行,她也没歇着,拿了簸箕出来摘金银花。
周清蹲在她旁边,“这就是金银花?还挺香。”
“姐,你快去炒菜,我估摸着爹他们快回来了,咱们家今晚要干大事儿!”
周漾满脑子都是蜂蜜,蜂蜜可以吃,蜂蛹可以拌着吃,油炸了吃,蜂蜡可以做蜡烛,当然还可以拿去卖钱!
周清不知道她想干嘛,却还是听她的,进灶房里炒菜去了。
很快,屋里传来了刺啦的炒菜声,周春成他们也很快就回来了。
“黍宝,咋回事儿?仔细跟我讲讲,有多大?”
周春成锄头都来不及放,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
胡氏看得好笑,拍了他一下,“你好歹把东西放下吧?”
刚刚周舟去喊人,地上都是干活的人,他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就说家里有事儿,让他们赶紧回家。
周春成还以为真出啥事儿了,夫妻俩背上背篓拿上锄头就跑。
到没人的地方了,周舟才说,他们遇到了两饼簸箕大的蜂蜜。
这一听,夫妻俩也激动了。
“蜂蜜,有簸箕那么大,我估摸着大的那饼得有个三十来斤,小的那饼差不多也得有十多斤,就是在树上,怕是不好弄,爹,你有法子没?”
周漾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蜂蜜有多大。
“这么大!”周春成来回踱步,右手握成拳砸在左手掌心里。
“我没割过这么大的,平时小打小闹割的都是两三斤的货,你这个……”他挠挠头,看向了胡氏,“要不,我去喊一下爹?”
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经常去山里割蜂蜜,周春成就是那时候跟着他学了一点,喜欢到灌木丛里找小挂蜂。
后来年纪大了,老爷子这才很少上山。
“成,你就别去了,让三郎去喊人,顺便喊他上家里来吃饭,对了,别在老屋说,你四婶那个大嘴巴知道了,只怕整个村都知道了。”
“成,我晓得了。”
周舟出门去请老爷子,周春成则是开始准备桶,还有香那些,胡氏进灶房,“稷儿,都炒了些什么菜?”
“蒸了一个面糊菜,漾漾早上打的蕨菜也给拌了,我打算再炒个白菜,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胡氏把周老太给的那块腊肉拿了出来,“你把这块腊肉炒了吧,切一半就成,早上那个金刚藤,你札一下(焯水),放点大蒜跟干辣椒一起炒。”
胡氏又看了一眼,“我去拔两个藠头,再拍几颗拌着吃,估摸着也就差不多了。”
全家人各忙各的,一个个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周老爷子来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了,看着满桌子的荤菜,老人家眉头一抬。
“这日子是不过了还是咋滴?经得住这么吃?”
“爹,这不是想着你来了嘛,就炒了点肉,这肉还是娘给的呢,我们平时也不这样吃,咱们爷俩喝一杯?”
周春成把酒都拿出来了。
这酒,打了有半年了,过年的时候买的了,平时也不拿出来喝,就来客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喝上一小口。
“不喝了,先说事儿。”周老爷子摇摇头,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干活从不喝酒,活干完了,可以来一口。
就怕喝酒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