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张彦，补充道：“至于我过来指导，每月来一次就行。正好看看你把学到的手艺用得怎么样，顺便带些城里的调料过来，教你做几道鲁菜的经典菜式，跟渔家菜做个结合。”
张凡在一旁拍手：“这安排太好了！张彦哥既能系统学手艺，又不耽误农家乐生意。等下次陈叔来，我也跟着，正好拍拍你们研发新菜式的过程，说不定能给我的农家乐带些流量呢。”
村长大伯悬着的心落了地，连忙给陈叔续上茶：“还是陈叔考虑得周到！这样一来，两边都不耽误，真是太好了。”
张彦激动得直点头，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师傅，我记下了。每周三到周五去雅致居，平时在家练刀工、琢磨您教的菜式，等您来检查。”
陈叔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嘴角露出笑意：“光练还不够。下次去雅致居，我会让后厨备十斤土豆，你先练切土豆丝，要做到细如发丝，还得根根不断。这是基本功，什么时候过关了，咱们再学别的。”
“十斤土豆？” 张彦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师傅放心，我一定练到您满意为止！”
他想起自己平时切菜总嫌麻烦，此刻才明白基本功的重要性。
海风带着潮气涌进院子，葡萄藤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陈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月亮，笑道：“既然都安排妥了，咱们就不说这些了。
小凡，你不是说有刚摸的海螺吗？拿出来，我教你哥做醉螺，就当是第一课。”
张彦眼睛瞬间瞪圆，忙不迭地往厨房跑：“我这就去拿！”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陈叔对众人笑道：“这孩子，是块好料，就是性子急了点。往后打磨打磨，会成器的。”
张凡给陈叔和陈老爷子各倒了杯酒，院子里的灯光映着酒杯里的琥珀色酒液，泛起温暖的光。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像是在为这新开始的缘分喝彩。
天刚蒙蒙亮，张家村的海面上还浮着层薄雾，陈老爷子和陈叔就已收拾好行李。
张彦起得更早，在后厨忙了两个小时，蒸了海菜包子，煮了新鲜的海蛎粥，还炸了些海鱼块，装在保温盒里递给陈叔：“师傅，路上饿了吃。”
陈叔接过保温盒，拍了拍他的肩膀：“土豆丝记得练，下次去雅致居我要检查的。”
张彦用力点头，看着陈叔把保温盒放进车里，又跑去给陈老爷子打开车门：“老爷子，您慢走，下次来我给您做醉螺。”
“好小子，记住你说的话。”
陈老爷子笑着挥挥手，车窗缓缓升起时，还能看见他在里面冲张彦竖大拇指。
陆琪的车跟在后面，她摇下车窗对张凡喊：“等我忙完事就回来，到时候记得带我去赶海！”
张凡笑着应下来，看着两辆车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的村路尽头。
送走他们，张彦转身就扎进了农家乐。
刚过七点，就有熟客打电话预订中午的包间，他一边记菜名，一边指挥帮工收拾餐桌，不锈钢灶台又响起熟悉的 “滋滋” 声，只是切菜时手腕的角度比以前更讲究了 。
案板上摆着三个土豆，他打算趁客人还没到，先练半小时刀工。
村长大伯在院子里翻晒渔网，时不时往厨房瞅一眼，见儿子切菜的样子比以前认真，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相比之下，张凡倒成了最清闲的人。
他一个人来到海边的礁石群，架起手机开了直播，镜头对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早啊各位，今天天气不错，适合钓鱼。” 他懒洋洋地抛下一杆，直播间瞬间涌进不少人。
直播间顿时热闹起来，弹幕刷得飞快。
张凡熟练地收线，一条巴掌大的鲈鱼被拽出水面，银闪闪的在阳光下蹦跶。
“看到没？这水质养出来的鱼就是鲜亮，等会儿给我哥送去，让他做道清蒸鲈鱼。”
他抖了抖鱼竿，鱼钩在水面溅起一圈涟漪 。
看来这无所事事的日子，也挺有滋味的。
时间像海边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过半个月。
张家村的日出日落重复了十五回，陈叔从省城寄来的刀工练习图谱已经被张彦翻得起了毛边，而张凡的生活，依旧是老槐树、钓鱼竿和永远热闹的直播间。
因为张凡在等自己的另一艘渔船，主要是陆琪这半个多月一直在忙，没空搭理他。
这天清晨，张凡踩着露水往海边走，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是村长大伯发来的消息：“雅致居的第一批海货订单敲定了，你哥下周去省城带过去，你把供货清单再核对一遍。”
他回了个 “收到”，把手机塞回兜里，鱼竿往肩膀上一扛，脚步慢悠悠的，丝毫不见着急。
自从半月前把公司的日常事务交还给村长大伯，张凡彻底成了村里最清闲的人。
每天天刚亮，他就扛着鱼竿去海边占好位置，手机支架往礁石上一杵，直播间的标题永远是 “今天也在海边摸鱼”。
“凡哥早啊，今天打算钓啥鱼？”
“我赌五包辣条，凡哥今天又是空军（一条鱼没钓到）。”
“看背景好像换地方了？这边的礁石看着更带劲！”
张凡对着镜头调鱼饵，手指上沾着腥气的虾酱：“今天换了个新钓点，昨天听王大爷说这儿有石斑鱼。你们别老盼着我空军，我可是要给雅致居供货的男人，手艺怎么能差。”
他话音刚落，鱼钩就被拽得弯成了 c 形，“来了！”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
张凡和那条斤把重的石斑鱼较劲时，远处农家乐的烟囱正冒着笔直的青烟 。
张彦已经在后厨忙了一个多小时，案板上堆着小山似的土豆丝，每一根都切得细如火柴棍。
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张凡扛着渔获往回走，路过农家乐时探头往里瞅了眼。
村长大伯正坐在柜台后算账单，算盘打得噼啪响，见他进来，头也没抬：“下午有个旅游团要订二十份海菜包子，你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帮忙摘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