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本？
不存在的。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现在是五零年，齐柏实的画虽然有名，但价格还没到后世那种离谱的程度。
可再过个几十年呢？
这老先生的画，那都是按平方尺来算的！一平方尺几十万上百万跟玩儿似的！
一幅十市尺的画，换算下来差不多是一平米。
这要是搁在后世拍卖行，少说也得是八位数起步！
用两斤成本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药酒，换一幅未来的天价名画。
这买卖，别说亏了，简直是赚到姥姥家了！
这是在用白菜换黄金啊！
“师父，您放心，我心里有数。”蔡全无冲着陈自临眨了眨眼，笑容里透着一股子胸有成竹。
齐柏实可不管他们师徒俩打什么眉眼官司。
他只听到了“两斤”这个关键词。
他生怕蔡全无反悔，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成！太成了！”
齐柏实激动得脸都红了，一把推开陈自临，抓住蔡全无的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全无啊，不，蔡大夫！以后你就是我齐柏实的忘年交！这买卖，我认了！”
他那市侩的本性暴露无遗，贪婪和狂喜交织在脸上，形成一种古怪又滑稽的表情。
陈自临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心里把齐柏实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老东西，占便宜没够是吧！
“不过……”齐柏实话锋一转，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今天来得匆忙，没带笔墨纸砚，也没带画啊。”
蔡全无笑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齐老先生，这都不是事儿。”
他转头对陈自临说道：“师父，劳烦您，把您书房里那套文房四宝拿出来，再把我前两天刚买的徽宣也取来。”
陈自临虽然心里不乐意，但看徒弟主意已定，也只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去取东西了。
蔡全无则客客气气地把齐柏实请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齐老，您想画什么都成。山水、花鸟、人物，您随意发挥。”
齐柏实嘿嘿一笑，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
“别的我不敢说，画虾，我齐柏实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眯着眼睛，一副宗师气派，“今天就让你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活’虾！”
蔡全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的，就是齐柏实最拿手的全虾图！
很快，陈自临黑着脸把东西拿了出来。
上好的徽墨，端砚，湖笔，再加上一整刀的徽宣，样样都是精品。
齐柏实一看这架势，眼睛都亮了。
行家啊！
光看这套行头，就知道蔡全无是懂画的。
他也不客气，挽起袖子，净了手，亲自研墨。
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
刚才那个市侩贪财的小老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气度沉凝的画道大家。
他提笔蘸墨，手腕悬于宣纸之上，凝神静气。
蔡全无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就在齐柏实落笔的瞬间，蔡全无的脑海里突然“叮”的一声。
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虚拟面板弹了出来。
【检测到观摩大师级绘画技法，绘画技能经验值+1%……+2%……+3%……】
来了！
蔡全无心头一震，呼吸都放缓了。
他全神贯注，将齐柏实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用笔的轻重缓急，每一次墨色的浓淡干湿，全都牢牢记在心里。
只见齐柏实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寥寥数笔，一只活灵活现的青虾便跃然纸上。
虾身通透，富有弹性，虾腿长短分明，关节清晰可见。
尤其是那两条长长的虾须，飘逸灵动，仿佛在水中轻轻摇曳。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齐柏实越画越顺，越画越有感觉。
他今天也是真的高兴。
两斤药酒啊！
那可是能强身健体的好东西！
为了这两斤药酒，他也是拼了，拿出了压箱底的真本事。
他笔下的虾，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成群结队，聚散有致。
有的弓背欲弹，有的伸爪觅食，有的交头接耳，形态各异，无一雷同。
整幅画充满了动感和生命力。
蔡全无看得如痴如醉。
他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就没停过。
【绘画技能经验值+5%……】
【绘画技能经验值+8%……】
他的绘画技能，正以一种坐火箭般的速度疯狂飙升！
从一开始的15%，转眼就突破了30%，50%，70%……
等到齐柏实画完最后一笔，收笔而立时，蔡全无脑中的提示音才终于停下。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自己的技能面板。
【绘画：85%（大师级）】
卧槽！
蔡全无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只是看了一遍，他的绘画技能，就从一个勉强入门的菜鸟，直接飙升到了大师级！
这金手指……也太给力了吧！
他再看桌上的画。
整整二十一只大龙虾！
每一只都神完气足，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纸上跳出来。
蔡全无知道，这幅《群虾图》，绝对是齐柏实巅峰时期的精品！
价值连城！
“呼……”
齐柏实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见了汗，显然也是耗费了不少心神。
他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摸出自己的印章，蘸了印泥，郑重地在画的左下角盖了下去。
“齐柏实印”。
三个鲜红的篆字，如同画龙点睛，让整幅画的气韵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成了！”齐柏实将画作吹了吹，递给蔡全无，“小子，看看！这幅画，换你两斤药酒，不亏吧？”
“不亏！不亏！”蔡全无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画，激动得手都有点抖，“齐老先生神乎其技，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蔡全无看着自己面板上那85%的熟练度，心里有点痒痒的。
就差15%了啊！
就差这么一点点，就能圆满了！
今天这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下次再想找这么个“陪练”可就难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走到齐柏实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崇拜和意犹未尽。
“齐大师，您这画得也太神了！我感觉还没看够呢！”
齐柏实累得直喘气，有气无力地摆手：“不行了，不行了，今天画不动了，再画要出人命了。”
蔡全无笑了，他凑到齐柏实耳边，用极具诱惑力的声音，轻声说道。
“齐大师，您要是再帮我画一幅……我再多给您半斤药酒。”
话音刚落。
原本瘫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的齐柏实，猛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刚才还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亮无比，直勾勾地盯着蔡全无。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蔡全无笃定地点头。
齐柏实咽了口唾沫，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他猛地一拍大腿，中气十足地喊道。
“扶我起来！”
“……等我歇会儿！”
“歇会儿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