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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景德元年的冬天,汴梁城的雪下得格外绵密。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宣德楼的檐角上,六角形的雪片簌簌飘落,给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覆上了一层薄绒,连往来的驼队都放慢了脚步,铜铃在雪雾里荡出钝重的回响。

翰林学士李建中的书房“观瓷轩”里,却暖得像另一番天地。紫檀木架上燃着银丝炭,火焰在铜炉里明明灭灭,将窗棂的影子投在洒金笺上,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

案几中央的秘色瓷盘里,盛着几片刚从御苑折来的腊梅,花瓣上凝着的雪粒还未消融,映着青绿色的釉面,竟像是把整个江南的春信都锁进了这方小小的瓷盘里。

“大人,枢密院的小吏又来了,说王相公催着要看《景德窑考》的定稿呢。”书童明儿捧着个铜制暖炉进来,靴底沾着的雪在门槛边化成小小的水洼。

他将暖炉塞进李建中手边的锦缎套里,目光忍不住往那只瓷盘上瞟——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五次偷偷打量它了。

李建中“嗯”了一声,指尖却没离开盘沿那道极淡的补痕。这道痕是三年前他在江南寻访古瓷时发现的。

当时这只盘被搁在临安一家旧货铺的角落里,混在堆釉色发乌的定窑碗里,盘沿的磕碰处积着厚厚的灰,却依然遮不住釉下流动的青色。

他用三匹蜀锦换下它时,铺主还笑他傻,说“这破盘子连装菜都嫌漏”。

可李建中知道自己捡了宝,他连夜带着瓷盘赶回汴梁,在灯下用银针细细剔除补痕里的污垢,当那层青灰色的釉料在烛光下泛出细碎的银光时,他忽然想起年轻时在越州见过的窑火——阿福后人的窑场里,老师傅们调釉时总会往料里掺些银箔碎屑,说“这样补的瓷,能跟着月亮变颜色”。

“明儿,取我的拓包来。”李建中直起身,案几上堆叠的书稿滑下一角,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最上面一页画着秘色瓷盘的莲纹线稿,旁边注着“仰莲六瓣,瓣尖含露,似仿越窑秘色标本”。

他要把这盘底的纹路拓下来,补进《景德窑考》的附录里——那本书他已经写了五年,从柴窑的“雨过天青”写到汝窑的“蟹爪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遇见这只盘。

明儿捧着砚台和拓纸回来时,看见自家大人正对着瓷盘出神。雪光从糊着云母纸的窗棂透进来,落在盘心的莲纹上,青绿色的釉面忽然漾起一层朦胧的光晕,像是把远处的嵩山影影绰绰地收了进去。

这景象他看了三个月,却还是忍不住惊叹:“大人,这盘真能映出千峰吗?前儿光禄寺的刘寺丞来,说当年吴越王进贡的秘色瓷,在暗室里能照见杯底的花纹呢。”

李建中放下手中的狼毫,指尖拂过盘底的圈足。那里有个针尖大的小坑,是他去年用显微镜才发现的,坑边的釉色比别处略深些,像是被人用指腹反复摩挲过。

“千峰不在瓷里,在看瓷人的眼里。”他笑了笑,拿起拓包在墨锭上轻轻打圈,“你看这莲纹的弧度,像不像咱们去年在龙门石窟见过的奉先寺大佛的衣褶?工匠把山水放进瓷里,后人才能从瓷里看出山水。”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在雪地里踏碎了片刻的宁静。门房隔着竹帘高声通报:“大人,枢密院王相公的轿子到了。”

李建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王钦若这几日催得愈发紧了。

自从上个月真宗皇帝下旨要编纂《册府元龟》,这位枢密使就三番五次来游说,想让他把《景德窑考》里关于秘色瓷的章节改得“更合圣意”,最好能附上个献瓷的折子——据说后宫的刘德妃最近正搜罗古瓷,若是能将这只越窑盘献上去,说不定能得个“御笔题签”。

“让王相公在外间稍候,我这就来。”李建中把拓纸小心地铺在瓷盘上,忽然想起三天前整理旧档时看到的记载:开宝九年十月二十日,太祖皇帝在万岁殿宴请晋王,席间赏了一只越窑秘色盘,当晚便传出太祖驾崩的消息。

史书记载得语焉不详,可他总觉得,这只盘底的磕碰,像极了被人在慌乱中攥出的痕迹。

王钦若穿着件紫貂披风走进来时,带进一股寒气。他目光扫过案几,径直落在那只瓷盘上,眼睛顿时亮了:“建中的宝贝果然名不虚传!你看这釉色,青得跟玉泉山的泉水似的,比宫中那只汝窑洗耐看多了。”他说着便要伸手去碰,袖口的金襕在烛光下晃出刺目的光。

李建中不动声色地将瓷盘往怀里挪了挪:“王相公今日前来,怕是不单为了《景德窑考》吧?”

王钦若哈哈一笑,在铺着虎皮褥的交椅上坐下,明儿奉上的热茶他只沾了沾唇:“不瞒你说,昨日我在德妃娘娘跟前提了这只盘,娘娘说想看看‘千峰翠色’究竟是何等模样。建中啊,这可是天大的机缘——若娘娘在官家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这翰林学士的位子,怕是要再挪挪了。”

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风卷着雪粒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建中看着案几上那卷《景德窑考》,书稿里夹着他从越州带回的窑工手记,泛黄的纸页上记着“秘色瓷烧造,七十二道工序,一道不慎则釉色失准”。

他忽然想起那个在临安旧货铺里守着破瓷碗的老汉,说“这盘啊,是逃难时从洛阳带出来的,盘沿的疤是当年藏在城隍庙神龛里磕的,可不能磨掉,那是念想”。

“王相公有所不知,”李建中拿起瓷盘,对着光翻转,“这盘底有处小坑,是前朝匠人补的,用了掺银粉的釉料。若是献给内宫,怕是会被当成残次品。”

王钦若凑近了看,果然在盘底圈足边发现个针尖大的凹陷,在烛光下泛着极淡的银光。他撇了撇嘴:“这有何难?找个巧匠磨平便是,谁还能细看不成?”

李建中的指尖猛地收紧,盘沿的冰凉透过指尖渗进心里。

他想起阿福后人说的“补瓷不是遮丑,是给老物件续口气”,想起那老汉抚摸盘沿伤痕时眼里的柔光。这道补痕里藏着的,是吴越窑工的掌心温度,是洛阳城破时的烟火,是无数人对“完整”的执念与宽容。若是为了仕途磨去它,这只盘才算真的死了。

“王相公可知,越窑烧瓷时,窑工会特意在釉料里留几分‘气口’?”李建中放下瓷盘,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让瓷能呼吸,能随着岁月长出自己的纹路。这道补痕,便是它的气口。”

王钦若的脸色沉了下来:“建中是觉得老夫不懂瓷器?”

“下官不敢。”李建中躬身行礼,目光却始终落在那只盘上,“只是下官以为,器物的魂魄不在完璧,而在承载。这只盘见过五代的烽火,见过汴梁的雪,若是磨去补痕,它便成了件死物,纵有千峰翠色,又有何益?”

书房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僵持。王钦若盯着李建中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一声:“好个‘承载’!只怕是建中想把这宝贝留着自赏吧?”说罢拂袖而起,披风扫过案几,带落了一叠书稿。

明儿慌忙去捡,却被李建中按住了手。他看着王钦若的轿子消失在雪巷尽头,忽然拿起狼毫,在《景德窑考》的最后一页写下:“瓷之美,在骨不在皮。开片是岁月的指纹,补痕是人心的年轮,剥去这些,便只剩堆青釉陶土罢了。”

雪停时已近黄昏,夕阳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来,给积雪镀上了一层金红。

李建中小心翼翼地将秘色瓷盘放进锦盒,又往里面塞了把从越州带来的梅枝——那是阿福后人送的,说“梅花开时,瓷盘里的山影会更活”。

“明儿,备马。”他拎起锦盒,“咱们去江南。”

明儿愣了愣:“不等《景德窑考》定稿了?”

“定稿了。”李建中回头望了眼翰林院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有些故事,不该写在官书里。”

马蹄踏碎残雪,沿着汴河一路向南。李建中掀开轿帘,看见夕阳下的护城河泛着青绿色的波光,像极了那只秘色瓷盘的釉色。

他忽然明白,这只盘从来不属于宫殿,它该属于烟雨朦胧的江南,属于能看懂伤痕里藏着的月光的人。

锦盒里的梅枝轻轻晃动,有片花瓣落在瓷盘的补痕上,像一滴凝结了千年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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