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一开始拼命劝他别冲动，觉得没必要亲自出面。
但在陆白看来，这通电话非打不可。
既然要反击，就得让对方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谁动的手。
如果报复完别人，人家却不知道你是谁，那这种胜利还有什么滋味？
陆白从来不喜欢躲在暗处耍手段，他喜欢正面交锋。
退缩、回避，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在他眼里，人生不过一场博弈，生死不怕，那就放手干一场。
这才是活着该有的态度。
至于艾瑞克能有今天，说实话，运气占了大头。
并不是他有多强的战略眼光，也不是他有多深的商业智慧。
换个环境重来一遍，以他现在的本事，陆白敢断定，大概率还是起不来。
电话接通后，斯坦福在那头怒气冲冲：“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告诉你，想死没人拦你，但别打电话来找存在感！我现在已经被你搞得快炸了，你还在这添乱！”
可讽刺的是，最先撕破脸、不讲规矩的人明明是他自己，结果反倒倒打一耙，指责别人不懂分寸。
这种逻辑，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陆白却语气轻松，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别激动，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之前我承受的那些憋屈，现在轮到你来尝尝了。”
就这么几句话，斯坦福顿时哑火了。
沉默片刻后，他竟换了副口吻：“咱们这么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我觉得咱俩没必要耗着，合作才是正道。
凭你的能力，加上我的资源，完全可以共赢。”
“利润大家一起拿，何必互相拆台？省下来的精力做点实事不好吗？”
这话一出，连陆白都有点愣住，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变得这么快。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冷冷回应：“你想得倒美。
我可以跟任何人握手言和，唯独不会是你。”
“你们什么都没付出，就想坐享其成？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真想捡便宜，找别人去。
在我这儿，没门。”
“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谈判，而是通知——网络上的声讨，只是我反击的开始。”
“后面还会出现更多让你们震惊的场景，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现在你们不用费心去猜，想得再多也没用。
当初我本想和和气气地跟你们共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们背后动手脚。”
“既然你们偏爱暗地里耍手段，那我不介意陪你们一起玩点阴的。”
陆白行事向来比旁人狠绝得多，普通人根本扛不住他的攻势。
毕竟这家伙是敢拿命拼的人，更别说最近这段时间，
他为艾瑞克赚下的利润，少说也有七八百万，甚至接近千万。
而他从没提过分毫回报，只要求艾瑞克给他安排个不起眼的职位。
这样的人，世上能找出第二个吗？
斯坦福眼下虽紧张万分，但表面上仍不愿示弱。
在他这种人眼里，陆白不过是个小角色，不值得太过重视。
可对方手段层出不穷，又不得不防，进退之间处处掣肘。
“你想跟我这个老头子斗？你真考虑清楚了？这代价可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
陆白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快走投无路的人，还敢在这儿逞口舌之勇。
他实在不明白这股底气从何而来。
他冷冷盯着对方：“从现在起，我希望你安分点。
要是再敢轻举妄动……”
“我会让你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连后悔的资格都不会留给你。”
“我现在叫你一声前辈，是看在年岁份上给几分薄面，但这不代表你能蹬鼻子上脸。”
“我肯给谁面子，前提是他得先懂得做人。”
“不懂规矩的人，给再多机会也是不知好歹！”
“我会让你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彻底崩塌，一分钱都捞不到；所有追随你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你现在不是挺能耐吗？接着嚣张啊！”
斯坦福一贯强势，可这一次，心里头真的起了退意。
他越看陆白，越觉得这小子不是在吓唬人，而是真敢掀桌子。
自己年纪大了，无论是精力、反应还是谋略，都拼不过年轻人。
若真硬碰硬，怕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逼入绝境。
“行了，别废话了。
看你这神情，我也知道你嘴上服软不了。
没关系，明天就有热闹看了。”
陆白这句话一出，对方顿时有些发蒙。
片刻后才回道：“咱们也别多说了。
照现在的局面，你我注定成不了盟友，日后必有一战。”
“但我还是想劝一句——没必要非得撕破脸。
以我们双方的实力，真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咱们都是在食品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手，经验远超你们想象。
你们保健品卖得好，我们有成熟的生产线可以共享。
合作赚钱，何必互相消耗？难道这样不好？”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咔”的一声就被挂断了。
陆白压根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提议。
在他看来，这时候讲情面，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江湖上有些人，不狠狠敲打一下，永远不会懂分寸。
“咱们这么走下去，应该没问题吧？”
李二狗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在他看来，斯坦福这人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尽管现在对方在行业里的地位早已不如从前，可老话怎么说来着？再瘦的骆驼也比马大。
他心里发怵，但陆白却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在陆白眼里，根本不值得为这种事多费心思。
“你现在就去通知各个车间，让他们加紧赶工。”陆白语气平静地对李二狗说，“每天四百块工资，明明白白告诉他们——只要接下来生产的东西质量过关。”
“要是做出来的东西能用、经得起检查，往后我不会难为他们。”
“可要是连自己人都嫌弃的产品，连质检那一关都过不去，那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该干啥干啥去！”
这个薪资标准确实不低，普通人还真不敢想，更何况厂里大多数都是刚进来的新手。
陆白一边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我现在吩咐的事你就不上心了？我告诉你，认认真真给我办。”
“今晚你也别想着溜出去玩，就在车间盯着他们。
要是谁交上来的东西不合格，一个都不能留！”
“出了问题，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你是直接责任人，听明白了没有？”
就这么几句话，直接把李二狗说得愣在原地。
从小到大，他还真没担任过什么像样的职务。
如今突然被推上监督的位置，能管别人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一直以来，李二狗都在被人否定。
街坊邻里都说他是彻头彻尾的废物，断言他这辈子不会有出息，注定只能做个最底层的人。
如果连亲人都不站出来相信你，一个人又哪来的底气去坚持自己？
陆白看着他那副模样，依旧笑着说道：“行了，别啰嗦了。
现在就去执行我说的话，别当成耳边风。”
“咱们做的每一件产品，必须百分之百合格。
哪怕有一点瑕疵，也绝不能让它流入市场。”
“不能干那种自砸招牌的事，否则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还有一件事你给我记牢了——厂里有不少年轻女工，你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我可警告你，长得好看也好，普通也罢，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老实点！”
“车间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更不是什么后宫。
要是哪个女孩来找我告状，说你骚扰人家，我就当着全厂人的面把你扫地出门！”
“别以为你是我的徒弟，我就会给你留情面。
只要你做得不对，照样不留情！”
听完这番话，李二狗讪讪地笑了笑：“哎哟，您说那些小姑娘啊？我还真看不上呢。
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可高了。”
“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动心吗？那不是笑话嘛。”
“不是谁都配进我眼里的。
我心里想要的，是身材好、学历高、三观正的那种。”
“要是文化水平不够，以后孩子怎么办？家教这东西，一点都不能含糊。”
李二狗不过是个普通人，可他对另一半的标准却不低，甚至可以说近乎挑剔。
陆白听了直摇头：“做梦可以，但我劝你别梦得太真。”
“你说人家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些条件，凭什么会瞧得上你？”
“就凭你这既没文凭、说话还满嘴粗话的样子？”
“我跟你直说吧，从今天起，你也得给自己充充电，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散漫随便。
将来要是公司真做起来了，这总经理的位置，我打算交给你来管。”
话音刚落，李二狗心里猛地一震，竟有种被托付重任的感觉。
他立马看向陆白，眼睛发亮：“师傅，这话可是您亲口说的啊！既然讲出来了，那可不能反悔，一个字都不能改！”
“到时候也别再找别人顶替我！”
等他真正站上生产线时，腰板挺得笔直，眼神扫过所有人，语气硬邦邦地撂下一句：“都给我安分点，听清楚没有？”
“少在这儿叽叽喳喳，全都得按我说的来，谁不听话，立马走人！”
有个女工轻轻叹了口气，转头跟身边同事小声嘀咕：“你看他那副得意样，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他升了个小主管。”
“不过就是个管事的罢了，能有多大能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最烦这种一得势就飘起来的人。”
“关键是最近我心情本来就糟，碰上这种人，真是火上浇油。”
“要不是师傅给了他点权力，他会这么嚣张？稍微给点阳光，立刻就灿烂成这样。”
“我要是他师傅，早一脚踹开他了，真是给脸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