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野味市场
【混沌龙星煎锅】撕开云层，下方景象陡然一变。
连绵起伏的青山绿水逐渐被更加原始、苍茫的景色所取代。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虬龙般缠绕，远处山脉起伏如兽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妖气以及各种草木、泥土的原始气息。时而有巨大的妖禽掠过高空，发出尖锐啼鸣；密林深处，隐约传来令人心悸的兽吼。
这里便是万妖山脉，妖族盘踞的广袤地域，与人族修仙界泾渭分明，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山脉深处，据说有上古妖圣血脉传承，强大无比，等闲人族修士根本不敢深入。
凌云驾驭着煎锅，降低了高度和速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下方的景色。
“妖气纯度还行，就是混杂的血脉太多太乱，像一锅没炖好的杂烩汤。”他评价道，鼻翼微动，分辨着风中传来的各种气味，“嗯……西南方向有股炽烈的火鸦味，东边沼泽地带阴寒腥臊，是毒蛟的气息？北面那片桃林……妖气清甜，还带着点酒香，有点意思。”
颜小小扒着锅边，小脸兴奋地指着下方一处山谷：“大哥哥快看！那里有好多人……和妖怪！”
只见下方一处地势相对平缓的山谷，竟然形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各式各样的帐篷、木屋、甚至直接以山洞为铺，杂乱却有生机地分布着。往来其中的，不仅有气息彪悍、顶着各种兽耳兽尾、或保留部分本体特征的妖族，还有不少胆大的人族修士、商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兽吼禽鸣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喧嚣。
这里显然是万妖山脉外围的一个交界地带，形成了一个自发的贸易市场，进行着人族与妖族之间的资源交换。
“下去看看。”凌云对此很感兴趣。这种原始集市，往往能找到一些被大宗门忽略的、风味独特的本地“特产”。
煎锅在集市外围无人处落下，凌云收起法器，带着颜小小如同普通旅人般走入集市。
一进入集市，立刻感受到与人类城市截然不同的粗犷野性之风。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妖兽皮毛、草药、血腥以及某种特殊的熏香混合的气味。道路两旁，摊位上的商品也光怪陆离：
有妖族直接摆卖着刚刚猎杀、还滴着鲜血的新鲜妖兽肉，其中不乏蕴含灵力的珍品；有人族商人兜售着闪烁着灵光的法器、丹药符箓；有摊主在叫卖各种奇形怪状、灵气盎然的矿石和草药；甚至还有贩卖妖族奴隶的，铁笼里关着一些眼神麻木、气息萎靡的小妖。
妖族大多性情直率，交易方式也简单粗暴，看上了就直接问价，价格合适立马拿走，不合适就吼两嗓子走人，很少像人类那样勾心斗角地讨价还价。当然，偶尔也会因为争夺某件物品而爆发冲突，往往直接就在集市外动手，胜者得宝，败者……可能就成了新的“商品”。
凌云的目光更多流连于那些食材相关的摊位。
“黑风熊的熊掌？年份不足，掌心老茧没蜕干净，口感发柴。” “碧眼蟾蜍的毒腺？毒性尚可，腥气太重，需要三重料酒去腥。” “百年份的赤血朱果？被不懂行的用金属器具采摘，沾了金气，药性躁了，可惜。” “咦？这是……沼地毒蚊的蜜囊？这东西倒是少见，甜中带麻，用来做麻辣口的蘸料应该不错。”
他一边走，一边随手买下一些顺眼的、或是稀奇的调料和食材，用的都是从之前地方得来的灵石，花起来毫不心疼。颜小小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什么都觉得新鲜。
在一个围着不少人的摊位前，凌云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一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额头有一个“王”字斑纹的虎妖，修为大概在金丹后期。他摊位上摆着的不是寻常货物，而是几个特制的铁笼，里面关着的不是妖兽，而是几个人族修士！有男有女，个个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周围一些妖族和人族修士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制止。在万妖山脉，弱肉强食是基本法则，被俘为奴并不罕见。
那虎妖正唾沫横飞地叫卖：“来看看！上好的鼎炉！刚抓到的仙门弟子！元阴未失\/元阳充沛！买回去采补修炼，或者当奴仆使唤，包您满意！”
一个穿着华贵、面色苍白的狼妖青年，摇着一把骨扇，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笼中一个容貌清丽、泪眼婆娑的女修，对虎妖道：“这个怎么卖？看着细皮嫩肉的，就是修为低了点。”
虎妖谄笑道：“狼少主好眼力！这可是青岚宗的内门弟子，水木双灵根，正经的仙门出身！只要三千下品灵石！”
那狼妖少主撇撇嘴：“三千？贵了！两千五，我带走！”
“成交！”虎妖爽快答应。
那笼中的女修闻言，吓得浑身发抖，泪水涟涟。
凌云的目光却并未在那女修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旁边一个较小的笼子里。那里面关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少女衣衫更加破旧，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澈明亮，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带着一种野性的警惕和倔强。更奇特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十分微弱，却极其纯净，隐隐带着一种与周围妖气截然不同的、古老而尊贵的韵味。
凌云微微挑眉，对那虎妖道：“那个小丫头，怎么卖？”
虎妖见又来了生意，而且凌云气质不凡（虽然看不出修为），连忙笑道：“道友好眼光！别看她小，野性难驯，抓她可费了我不少功夫！虽然修为废了，但这骨相根底不错，买回去当个宠物养着玩，或者……嘿嘿，养大了再说也行！一千灵石！”
那狼妖少主闻言，也好奇地看向那小丫头，随即嗤笑道：“一个没修为的小废物，也值一千灵石？道友，你可别被这蠢虎骗了。”
笼中的少女听到凌云问价，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眸子死死盯住凌云，带着强烈的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凌云根本没理会那狼妖少主，直接抛给虎妖一个袋子：“这是一千二，连她身上的镣铐一起。”
虎妖接过袋子，神识一扫，顿时眉开眼笑：“好嘞！道友爽快！”他立刻打开笼子，像拎小鸡一样把那个少女拎了出来，解开她手脚上特制的、压制妖力的镣铐，就要推给凌云。
那少女一获得自由，眼中凶光一闪，竟然如同小野豹般，低头就要往凌云的手上咬去！
凌云随手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瞬间包裹住少女，让她动弹不得。他仔细看了看少女的牙齿和喉咙，点了点头：“牙口不错，咬合力应该很强，适合啃一些硬壳类的食材。喉咙结构也有点特别，共鸣性好，叫起来应该挺响。”
众人：“……” 这买回去到底是干嘛的？！
那少女也被凌云这波操作搞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狼妖少主更是哈哈大笑：“我说道友，你买她回去到底是当宠物还是当厨具啊？还看牙口？”
凌云这才瞥了那狼妖少主一眼，淡淡道：“与你何干？”
狼妖少主笑容一僵，脸色沉了下来：“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他身后两名护卫模样的狼妖立刻上前一步，散发出筑基巅峰的气息。
凌云根本没看他们，对那虎妖道：“镣铐。”
虎妖赶紧把镣铐递过来，那镣铐似乎是某种能抑制妖力的特殊金属打造。
凌云拿起镣铐，手指微微用力，那坚固的镣铐竟然如同泥捏的一般，被他随手搓成了一个……金属小球？然后他将小球抛给颜小小：“拿着玩吧。”
虎妖、狼妖少主以及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目瞪口呆！
那镣铐可是用“禁法妖铁”打造，专门克制妖族，坚固异常，金丹修士都难以损坏分毫！竟然被这人随手搓成了球？！
狼妖少主脸上的嚣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凌云这才看向那狼妖少主，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和虚浮的气息上扫过，摇了摇头：“纵欲过度，精元亏损，妖脉淤塞。再不知节制，下次现原形的时候，可能就变不回人形了，直接退化成灰鬃野狗。”
狼妖少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根底和隐患！而且“灰鬃野狗”这个词，简直是对他银月狼族血脉的极大侮辱！
“你……你找死！”他又惊又怒，对护卫喝道，“给我教训他！”
两名狼妖护卫虽然也心惊于凌云的手段，但少主命令不敢不从，低吼一声，化作两道灰影，利爪直扑凌云！
凌云动都没动。
他身边的颜小小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眼睛一亮，小身影瞬间窜出！
只见她如同穿花蝴蝶般，在那两名狼妖护卫中间一闪而过，小手看似随意地在他们腰间、腋下几个部位拍了几下。
那两名气势汹汹的狼妖护卫，顿时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浑身一软，噗通两声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妖力紊乱，短时间内竟是失去了战斗力！
【叮——颜小小成功运用“点穴截脉”手法制服狼妖护卫x2，厨神积分+20。】
狼妖少主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颜小小：“你……你们……”他这才意识到，不仅这个男的深不可测，连他身边的小丫头都如此恐怖！
凌云懒得再理会他，对那个被他力量禁锢、一脸懵逼的少女道：“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看你饿得皮包骨头，炖汤都没二两油。”
说完，他转身朝着集市里一家看起来最大的、挂着“百味妖楼”招牌的酒楼走去。颜小小赶紧跟上，还不忘回头对那狼妖少主做了个鬼脸。
那少女身上的禁锢之力消失，她愣愣地看着凌云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瘫着的狼妖护卫和吓得面无人色的狼妖少主，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迈开步子，默默地跟在了凌云身后。
狼妖少主看着凌云几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羞愤交加，却再也不敢上前阻拦。他咬牙切齿地对身边一个护卫低声道：“去！查清楚他们什么来头！还有，立刻通知我父亲！”
“是，少主！”
凌云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丫头，走进了喧闹的“百味妖楼”。酒楼内妖族与人族混杂，气氛热烈，各种烤肉的香气、酒气、以及淡淡的妖气混合在一起。
店小二是个机灵的猴妖，看到凌云气质不凡，连忙迎了上来：“三位客官，是用膳还是住店？”
凌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直接将一枚上品灵石放在桌上：“把你们这儿的招牌野味，每样都上一份。要最新鲜的。”
上品灵石！猴妖小二眼睛都直了，态度越发恭敬：“好嘞！客官您稍等！保证都是今早刚猎杀的上好货色！”
等待上菜的工夫，凌云这才将目光投向那个默默站在桌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女。
“坐下吧。”凌云淡淡道，“叫什么名字？原本是什么？”
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凳子边缘，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杂种’。”她顿了顿，抬起头，清澈的眸子直视凌云，带着一丝倔强和试探，“我……有一半……青鸾血脉。”
青鸾？上古神鸟后裔？
凌云闻言，仔细感知了一下少女体内的血脉，点了点头：“难怪气息这么纯净，虽然被污染封锁了，底子还在。青鸾血脉……肉质应该偏清甜，适合清炖或者白切……”
少女：“？？？” 她小脸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