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净化了?”苍古长老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们苦思对策的诡异邪毒,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清微长舒一口气,看向林晚的目光充满了惊叹与感激:“林道友神通广大,妙法通玄,贫道代渝州城百姓,谢过道友援手之恩!”他深知,若无此法,即便查出源头,要解救那些已变异的毒人,也需耗费极大代价,甚至可能无力回天。
林晚淡然收手:“举手之劳,掌门不必客气。此术可暂解已中邪毒者之厄,但源头未除,恐后患无穷。”
徐长卿见状,心中对这位神秘莫测的林仙子更是敬佩不已,再次躬身:“多谢林仙子赐法!长卿这便前往唐家堡,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言罢,他匆匆离去,执行师命。
经此一事,蜀山五老对顾衍、林晚的态度愈发恭敬,几乎视若同等论交的前辈高人。双方继续谈玄论道,顾衍偶尔提及的一些关于天地规则、因果承负的见解,更是让清微等人深思不已,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许多修行上的疑难竟有迎刃而解之感。
如此过了数日,蜀山上下皆已知晓门派来了两位道行高深的东海散仙,连掌门与长老都敬重有加。
这一日,众人正在殿中品茗论道,徐长卿去而复返,脸上带着更深的忧虑与急切。
“掌门,诸位长老,顾前辈,林仙子!”徐长卿行礼后,急声道:“弟子奉命调查毒人事件,发现唐家堡亦是被奸人利用,真正幕后黑手乃是霹雳堂堂主罗如烈!此人不知从何处习得邪法,竟以活人炼制毒人,妄图称霸武林!弟子虽已将其阴谋挫败,诛杀此獠,但……”
他语气一顿,面露沉痛:“但近日来,渝州城周边村镇,接连有百姓在夜间离奇消失,每日竟有数十人之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失踪之地留下些许淡淡的妖气与……一丝空间波动痕迹。此事绝非寻常妖魔作祟,恐有更大阴谋!”
“每日数十人消失?”净明长老拍案而起,“何方妖孽,竟敢如此猖獗,视人命如草芥!”
清微掌门面色沉凝,指诀推算,却只觉得天机一片混沌,仿佛被某种力量遮蔽。“此事蹊跷,非比寻常。长卿,你即刻挑选数十名得力弟子,下山详查此事,务必查明百姓失踪真相,若能解救,不惜一切代价!”
“弟子领命!”徐长卿肃然应下,目光坚定。
离了蜀山仙门,顾衍、林晚与徐长卿、常胤等十数名精英弟子,或驾剑光,或施遁术,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抵达渝州城外的唐家堡。
唐家堡依山而建,气势恢宏,门楼高耸,其内亭台楼阁连绵,却又处处透着机关暗器的精巧与森严气象。早有弟子通传,唐家堡堡主唐坤,已率众在正厅相候。
众人入得厅内,分宾主落座。唐坤虽年事已高,鬓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目光开阖间自有威严,周身气息沉凝,显然内力修为已臻化境。其身后分立着唐泰、唐益等唐家核心人物,以及一众小辈,唐雪见亦在其中,她好奇地打量着徐长卿以及他身后那对气质非凡、宛如璧人的陌生男女。
徐长卿身为蜀山大弟子,率先起身,对唐坤拱手一礼,不卑不亢:“唐堡主,晚辈蜀山徐长卿,奉家师清微真人之命,前来调查近日渝州城‘毒人’之祸。”说罢,他取出那已被林晚净化了邪气、只剩下原本“观音泪”底色的毒液玉瓶,双手奉上,“此乃从毒人体内提取之毒液,经晚辈与师门长辈查验,其根源……与贵堡独门秘毒‘观音泪’特性极为吻合,只是更为猛烈,且混杂了难以言喻的邪异之气,方能令人心智迷失,化为只知攻击的毒人。”
唐坤接过玉瓶,拔开塞子,仔细嗅辨,又以内力感知片刻,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沉声道:“此毒……确是我唐家‘观音泪’无疑!但其炼制手法更为歹毒,药性被放大了数倍不止!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玷污我唐门声誉,行此伤天害理之事!”他话语中带着惊怒与痛心。
此言一出,厅内唐家众人皆是哗然。
不等徐长卿继续询问,脾气急躁、素来以维护唐门声誉为先的唐泰便猛地站起,指着徐长卿,怒声道:“徐道长!你此言何意?莫非是怀疑我唐家堡自己炼制此等毒物,祸害乡里不成?我唐家堡立足江湖数百年,行的正坐得直,岂会做这等自毁长城之事!”他声音洪亮,气势逼人,试图以声势压人。
而那真正与霹雳堂罗如烈勾结、暗中提供毒药改良配方的唐益,此刻更是做贼心虚,脸色微白,却也跟着阴阳怪气地附和道:“徐道长,仅凭一管似是而非的毒液,便断定与我唐门有关,是否太过武断?莫非蜀山派是觉得我唐家堡好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意思,是我唐门有内鬼了?”他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顿时将徐长卿置于质疑整个唐家堡的尴尬境地,厅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徐长卿虽修为高深,但毕竟年轻,面对唐泰、唐益这般胡搅蛮缠、倒打一耙的架势,一时语塞,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愠怒与为难。他身后常胤等蜀山弟子亦是手按剑柄,神色戒备。
就在这僵持时刻,一直静坐旁观、气度从容的顾衍,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缓缓起身,步履沉稳地向前一步,与徐长卿并肩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唐泰、唐益等人,最后落在面色凝重的唐坤身上。
“徐师侄年轻,不善言辞,唐堡主与诸位见谅。”顾衍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心静的奇异力量,瞬间冲淡了厅内的火药味。“内子,”他侧身示意了一下依旧安坐、神色清冷的林晚,“于魂魄秘法一道,略有涉猎。其中有一术,名为‘问心咒’,无需拷打逼问,只需施法者修为高于受术者,便可引动其本心,令其在特定问题上,吐露心声,难有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