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本就有羞红的脸，被顾凛川冷不丁的亲了一下，更是烫的受不了。
她鼓着腮帮子，像一只被惹恼的河豚，却又无从发泄。
毕竟是她有求于人，总不能把自己的人形打印机得罪了吧。
顾凛川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
他清了清嗓子，将笑意压下去。
一本正经地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干净的纸上试了试笔锋。
见林晚还站在原地不说话，轻声开口，“媳妇儿，这报告还写不写？”
这声媳妇儿，他故意拉长了音调。
成功让林晚的脸，更红了几分。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林晚收敛心神，把下午跟马桂芳说的那些话，又添油加醋，用更详尽的数据，和更具煽动性的语言，重新组织了一遍。
“标题就写……关于成立红星路街道食品加工小组的申请。”
顾凛川手里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写字不快，但每一笔都沉稳有力，落笔处锋芒内敛，字形舒展挺拔，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刚正。
林晚说着说着就看入迷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同样一支笔一张纸，怎么到他手里，写出来的字就跟刻出来的一样？
而且灯光下，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这一刻格外的赏心悦目。
林晚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真好。
“……经营范围呢？”顾凛川写完一段，停下笔转头看向她。
却发现这丫头正在盯着自己看。
林晚回过神，脸上又是一热。
赶紧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呃……范围就写卤味熟食，比如大肠，卤猪蹄，猪头肉这些，后期可以增加豆制品和海产品。”
顾凛川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他发现最近几天媳妇儿总是盯着他的脸看。
难道她那天晚上说“我好喜欢你”不是醉话？
见他一直没动笔，林晚轻轻戳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赶紧写啊！”
顾凛川尴尬的轻咳一声，“哦，没什么，就是有点渴，我去喝点水。”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林晚却抢先一步：“不用不用，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她起身出去倒了杯水，还往里面加了几滴灵泉。
再进来时，她小心翼翼的把水递到顾凛川面前，“你要的水来了！”
那姿态要是放在古代，活脱脱就是一个陪公子读书的小书童。
顾凛川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清甜顺着喉咙滑下。
连日来的疲惫，都仿佛被冲淡了些许，脑子也越发清明。
他放下水杯，拿起钢笔。
“媳妇儿，继续吧。”
两人一个负责口述，一个负责笔录。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林晚清晰平稳的讲述声。
“……关于利润分配，我们小组前期是两个人，工资暂定为每人每月三十块。”
“刨除所有成本后，纯利润的两成，作为管理经费上交给街道办。”
顾凛川写字的笔尖钝了一下，抬起头。
“两成？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林晚摇了摇头，眼神清亮，“咱们是挂靠在街道办名下，说白了，就是借公家的名头和信誉。”
“这管理费给的足，马姨在会议上说话腰杆才硬，以后咱们遇到什么事儿，街道办也更愿意出面帮忙。”
“背靠大树好乘凉，懂吗？”
她掰着手指头，继续算：“剩下的利润里，再拿出一成，用来扩大生产和研发新品，最后剩下的，才是我和刘师傅的分红。”
顾凛川看着她那副“精打细算”的小模样，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的欣赏又浓了几分。
他这媳妇儿不光会赚钱，更懂得人情世故，目光长远，格局不小。
他低下头，奋笔疾书。
在临泉的作用下，它不仅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愈发集中，脑子也格外清醒。
林晚口中那些关于成本利润市场前景的数据，它几乎是耳而不忘。
还能迅速整理成条理分明的书面文字。
就在林晚和顾凛川为了新生活奋斗时，几十里外的廖家村，王翠兰也在为了她的“好日子”翻箱倒柜。
她男人廖铁柱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在你小妹那闯了祸，被人给赶回来了？”
王翠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情焦急地问道：“我记得你爹死的时候给了你一张纸，说是你家的什么祖传秘方。那张纸你放哪儿了？
廖铁柱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一头雾水。
他从床沿上直起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什么祖传秘方？咱家哪有那玩意儿。”
“你再好好想想！”王翠兰不死心，把一个旧木箱子翻得底朝天，里面的破布烂衫扔了一地。
“就是一张黄纸，你爹临死前塞你手里的，说是什么宝贝让你好好收着。”
经她这么一提醒，廖铁柱那张憨厚的脸上，才露出几分恍然。
他一拍大腿，“哦，你说那个啊！”
他趿拉着鞋，走到墙角一个积了灰的瓦罐前，伸手进去掏了半天。
掏出来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方块，递给了王翠兰。
“你说的是这个？我爹说这是咱老廖家最大的宝贝，传男不传女。”
王翠兰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来。
她颤抖着手，一层层剥开油纸。
里面果然是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黄纸。
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边缘都起了毛。
她小心翼翼的展开，像是展开了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借着昏暗的灯光，迫不及待地看向纸上的内容。
可只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狂喜就僵住了。
纸上确实写着字，还是用毛笔写的，只是那内容……
好像跟卤味没有半点关系。
王翠兰认识的字并不多，但是上面龙飞凤舞的“求子秘方”四个大字，她倒是能认全。
一瞬间，王翠兰的头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嗡嗡作响。
她不拿着那张纸来回翻看，死心地追问：“就只有这一张吗？咱爹不是说你爷爷有什么卤肉配方？还是从王府里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