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遗迹核心与“归墟”低语
借着正面战场激烈厮杀的掩护，凌小乙和苏雅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钻入了那个隐蔽的裂缝。
裂缝内部狭窄而曲折，仅能容一人弯腰通过。岩壁湿滑，布满苔藓，但令人惊奇的是，越往里走，周围的黑气反而越发稀薄，空气中甚至开始流淌着一丝微弱的、却异常精纯平和的灵气。
“这感觉……和上古洞府里的灵气有点像。”凌小乙握着戊土之精，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对这股灵气的亲近。
“看来这遗迹，确实与上古有关。”苏雅点头，指尖凝聚的雷光也稍稍黯淡，显然这里的邪秽气息大减。
通道一路向下，蜿蜒曲折。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她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石窟的中央，并非想象中堆积如山的宝藏，而是一个破损严重的古老祭坛。祭坛由某种不知名的白玉石材砌成，上面刻满了与上古洞府中风格相似的符文，但大部分已经模糊、断裂。祭坛的中心，有一个凹陷的坑洞，里面空空如也，仿佛原本存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取走了。
而那股精纯的灵气，正是从这破损的祭坛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的。祭坛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玉片、腐朽的法器残骸，以及几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骸，从服饰上看，年代极为久远。
“这里就是遗迹的核心？”凌小乙有些失望地四下张望，“除了个破坛子，啥也没有啊？说好的上古传承、神器法宝呢？”
壶中仙的虚影飘了出来，绕着祭坛飞了一圈，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和诧异：“这祭坛……是某种封印阵法的一部分！看这破损的痕迹和残留的气息，封印的东西……恐怕非同小可。那股黑气，很可能就是被封印之物泄露出来的力量！”
“封印？”凌小乙心头一跳，“封印了什么？”
“不清楚。但这祭坛的规制和符文，极其古老玄奥，远超寻常。能用到这种级别的封印，被封印的绝非善类。”壶中仙沉吟道，“而且，祭坛核心的东西被取走了……是当年布置封印的人取回的，还是后来被人闯进来拿走的？”
就在这时，凌小乙的目光被祭坛边缘一具相对“新鲜”的尸骸吸引。那尸骸并非人类，骨骼粗大，带着兽类特征，但通体如玉，散发着微光，即便死去多时，依旧残留着一丝威严。而在尸骸的手骨中，紧紧攥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的不规则晶石。
那晶石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表面光滑，内部却似乎有粘稠的黑暗在缓缓流动。一股令人心悸的、与黑气同源却更加精纯深邃的气息，从晶石上散发出来。
“那是……什么？”凌小乙下意识地感到一丝恐惧，仿佛那晶石是活物，正在注视着她。
壶中仙的虚影猛地一震，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恐惧？“这……这是‘归墟之息’凝结的晶核！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确是‘归墟’的力量无疑！女娲大神封印的，果然是‘归墟’的泄漏点！”
“归墟？”凌小乙和苏雅同时一愣，这个词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时间解释了！”壶中仙急促道，“这晶核不能留在这里！它还在持续散发气息，污染此地，甚至可能吸引更多的黑气生物！臭丫头，快！用炼妖壶收了它！只有炼妖壶的力量才能暂时压制和封印它！”
凌小乙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壶中仙如此紧张，也知道事情严重。她压下心中的不适，集中精神，催动炼妖壶。
“收！”
青光闪过，那块令人不安的黑色晶石瞬间从尸骸手中消失，出现在壶中世界一片空旷的角落。炼妖壶的力量自动形成一层薄薄的青色光膜，将其暂时隔离起来。即便如此，凌小乙还是能感觉到壶内空间因为这块晶石的入驻，而多了一丝沉重和晦暗。
就在晶石被收走的刹那，整个祭坛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的精纯灵气似乎增强了一丝，但依旧无法修复其本身的破损。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苏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安，“我感觉到，外面的战斗似乎快要结束了。”
果然，隐约的喊杀声和法术轰鸣正在朝着她们所在的石窟方向靠近。
“走！”凌小乙当机立断，两人立刻朝着来时的裂缝退去。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冲出裂缝的瞬间，一道阴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堵在了出口！
正是去而复返的独眼龙！
他显然一直暗中跟着她们，此刻脸上带着狰狞而贪婪的笑容，剩下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凌小乙：“果然有秘密通道！交出你们在里面得到的东西，还有那只石妖的控制方法！否则，就别想出去了！”
他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强横了不少，似乎在这黑气环境中另有际遇，竟然突破到了炼气六层！而且他手中握着一柄散发着幽幽黑光的短刺，显然是一件被黑气侵蚀、却威力大增的邪门法器。
前有拦路虎，后有即将抵达的追兵，情况危急！
“独眼龙，你真是阴魂不散！”凌小乙气得牙痒痒。
“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独眼龙狞笑着，挥舞着黑色短刺，带着道道残影刺向凌小乙！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苏雅娇叱一声，雷光迸发，试图拦截。
但独眼龙似乎早有防备，身形诡异地一扭，避开雷光，短刺依旧直取凌小乙！
眼看短刺就要及体，凌小乙甚至能闻到那上面散发出的污秽腥臭之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
一声低沉而充满愤怒的咆哮，并非来自石蛮，而是直接从凌小乙的脑海中响起！是壶中仙的声音！但这声音充满了某种古老而威严的意味！
同时，那块被收进壶内的黑色晶石猛地爆发出强烈的乌光！一股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的意志，如同潮水般顺着凌小乙与炼妖壶的联系，试图反向侵蚀她的心神！
凌小乙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数混乱、疯狂、充满毁灭欲望的低语在她脑海中炸响！她的身体瞬间僵硬，无法动弹！
“小乙！”苏雅惊呼，想要救援却被独眼龙缠住。
独眼龙见状，脸上狂喜，短刺毫不犹豫地朝着凌小乙心口刺下！
就在这生死关头，凌小乙丹田内那丝由《厚土诀》和戊土之精共同淬炼出的、微弱却异常精纯厚重的本源之气，仿佛受到了挑衅般，自主运转起来！与此同时，炼妖壶也爆发出强烈的青光，镇压向那块躁动的黑色晶石！
凌小乙猛地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短刺，求生的本能让她做出了反应。她不是后退，也不是格挡，而是——张嘴！
“呸！”
一口带着她自身本源气息和戊土之精力量的唾沫，混合着极度的愤怒和嫌弃，精准地吐在了独眼龙那只剩下的眼睛上！
“啊——！”
独眼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般，捂着眼睛踉跄后退。那口唾沫竟然如同强酸，将他眼睛周围的血肉腐蚀得滋滋作响，黑气翻腾！
他手中的黑色短刺也因此失去了准头，擦着凌小乙的肩膀划过，带起一溜血花。
凌小乙也愣住了，看着自己这“生化攻击”造成的效果，有点懵。她只是情急之下，下意识觉得这独眼龙太恶心了，想呸他一脸而已……
“你……你这是什么邪术？！”独眼龙又惊又怒，剩下的半边脸因为痛苦而扭曲。
凌小乙反应过来，虽然肩膀火辣辣地疼，但气势不能输，她叉着腰，强装镇定：“哼！知道厉害了吧？这是本姑娘独门的‘破邪真唾’！专治你这种恶心人的家伙！”
苏雅趁机一道雷法将独眼龙逼退，拉住凌小乙：“快走！”
两人不再恋战，迅速冲出了裂缝。
独眼龙捂着眼睛，看着她们消失在通道尽头，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追。那只眼睛传来的剧痛和诡异的腐蚀效果，让他心生恐惧。
冲出裂缝后，凌小乙和苏雅发现外面的战斗果然已经接近尾声。林家和流云剑宗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终于清理掉了石傀王和影魔首领，正在整顿队伍，准备进入遗迹核心。
她们没有停留，借着尚未完全散去的黑气掩护，迅速朝着黑风涧外撤离。
直到远离了那片区域，凌小乙才松了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刚才……怎么回事？”她心有余悸地问壶中仙，“那块黑石头，还有你那声吼……”
壶中仙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后怕：“是‘归墟意志’的碎片本能的反噬……幸好你身负造化之器，又有一丝后土本源之气护体，否则刚才就被它侵蚀心神，变成只知道毁灭的怪物了！臭丫头，以后这种东西，没有万全准备，绝对不能乱收！”
凌小乙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肩膀，看着黑风涧的方向，第一次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修真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归墟……”她喃喃自语，感觉这两个字背后，似乎隐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巨大秘密。
（第四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