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裂了审讯室的死寂！
张大海的身体，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弓起，额头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狠狠地，反复地，钻着他的骨髓！
他感觉，自己的小拇指，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它变成了一滩烂泥，一滩混合着血肉和骨渣的，烂泥！
林东松开了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地上，因为剧痛而蜷缩成一团的张大海。
“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是不是，很美妙？”
张大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自己那根已经完全变形，软趴趴地垂在那里的手指，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这才，只是第一根手指。
后面，还有九根。
还有，十根脚趾。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过程，再重复十九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会疯的！
他一定会疯的！
“你……你这个妖怪！畜生！”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谢谢夸奖。”林东将尖嘴钳上沾染的血迹，在张大海的衣服上，慢条斯理地擦干净。
然后，重新夹住了他的无名指。
“现在，我们继续。”
“不！不要！”
张大海彻底崩溃了！
他疯狂地挣扎着，哀嚎着。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杀了我吧！”
他宁可背叛组织，宁可立刻就死，也不愿意再承受哪怕一秒钟，这种地狱般的折磨。
然而，林东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手中的尖嘴钳，再次，缓缓收紧。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啊啊啊啊啊！”
审讯室里，再次响起了张大海那撕心裂肺的惨嚎。
林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要的，不仅仅是情报。
他要的，是彻底摧毁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
他的肉体，他的意志，他的信仰！
他要让他，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一点一点地，烂掉！
这，就是背叛国家，伤害人民的，下场！
……
不知过了多久。
当张大海的十根手指，全都变成了一滩烂泥时。
他已经不再惨叫了。
他只是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呻吟。
他的眼神，已经彻底涣散，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他的意志，已经被那无休止的剧痛，彻底摧毁了。
林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纯粹的肉体折磨，只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但要让他，心甘情愿地，吐出所有秘密，还需要，最后一把火。
一把，能将他的信仰，都烧成灰烬的，诛心之火！
林东扔掉了手中的尖嘴钳。
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张大海的面前，坐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扔到了张大海的脸上。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妇人，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七八岁的小女孩。
两人正坐在一座小院里，晒着太阳，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看到这张照片，张大海那涣散的眼神，瞬间，有了一丝波动。
“我……我妈……还有……我女儿……”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也是他，潜伏十几年，唯一的，精神支柱。
“很温馨的画面，不是吗？”林东的声音，很轻。
“你的母亲，身体还很硬朗。你的女儿，也很可爱，学习成绩，在学校里，名列前茅。”
“她们，在老家，过得很好。”
“她们，都以为，你早就死在了战场上，是个为国捐躯的……英雄。”
英雄……
听到这两个字，张大海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羞耻和痛苦，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但是……”
林东的话锋，陡然一转。
“如果，她们知道了，你不仅没死，还成了一个，背叛国家，残害同胞的……人渣。”
“如果，我把你刚才，像狗一样，在地上哀嚎求饶的录音，送到她们的村里，用大喇叭，循环播放。”
“如果，我把你做的那些‘好事’，印成传单，贴满你女儿的学校……”
“你猜，会怎么样？”
“不……不要……”张大海的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他可以忍受任何酷刑，但他无法忍受，自己最后的，也是最珍视的东西，被无情地摧毁！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在知道真相后，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
他无法想象，她们，将如何，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和同学们的嘲笑！
那，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你……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这是在诛心！”
“诛心？”林东笑了。
“没错，我就是在诛心。”
“但是，这还不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你知道吗？张大海。”
“就在你，被我抓住之后。”
“你的‘老板’，那个高高在上的‘钟表匠’，就已经下达了，对你的……‘灭口令’。”
什么？！
张大海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东。
“不……不可能！你骗我！”
“骗你？”林东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份，刚刚从技术科那边，送来的，破译的电报。
【“屠夫”已暴露，身份确认。为防万一，立刻启动“清理”计划。目标，其在鲁省老家的母亲和女儿。——钟表匠】
林东将那份电报，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了张大海听。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张大海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愣愣地看着林东，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荒谬和绝望。
清理……
他要“清理”我的家人！
他要杀了我的母亲和女儿！
为什么？！
我为组织，卖了十几年的命！
我为他，干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脏活！
我被捕了，我没有出卖他！我扛住了一切酷刑！
可他……
他竟然，要对我唯一的亲人，下毒手？！
一股，比刚才肉体上的剧痛，还要强烈千百倍的，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瞬间，吞噬了张大海的理智！
“啊——！！！”
他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的嘶吼！
“钟表匠！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我x你妈！我x你祖宗十八代！”
他疯狂地，咒骂着，挣扎着，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林东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
张大海的信仰，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