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长生扑出，一脚把沈清秋踢开，自己却硬吃一环，嘴里含糊道：
“我命贱……你命金……护你算我赚了……”
沈清秋又气又羞，冷冷丢下一句：“谁让你乱踢我！”
三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拳影、剑光、血环乱舞，山林夜风中宛如百鬼夜行。
打着打着，夜无禅渐渐喘起粗气，头发乱成鸡窝：“你们两个……怎么都像疯的？到底谁是魔宗的？”
秦长生趁他分神，又一拳招呼上去：“当然是你！但我们比你更疯！”
沈清秋也补上一剑：“疯得还比你帅。”
夜无禅披发仰天长啸：
“好一对狗男女！有点意思！本座今晚……暂且收招！改日再来讨教！”
话音未落，双环一旋，竟幻出数十个虚影，趁乱化作黑烟遁去。
沈清秋收剑，气息微喘。
秦长生走过来，笑道：“你看，我说了吧，我们是最佳拍档。”
沈清秋看他一眼，冷冷道：“拍档？你再敢背后踢我一次试试。”
夜无禅一身破烂黑袍，踉踉跄跄奔行，气息紊乱，模样哪还有半点先天四层的风采，活脱脱就是个刚挨了雷劈的倒霉鬼。
他边跑边骂，声音里透着虚弱与悔意：
“娘的，什么狗屁百花城组合！居然一个比一个刁钻！“
“一个正面硬刚不讲理，一个背后偷袭不讲武德，这叫后天？这叫凡人？这叫阴沟翻船啊！”
“刁钻也就算了，还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拳头从后脑飞来，剑招专往下三路戳！”
“打起配合来比我天魔宗的双修法还默契？！”
他原本信心满满，想着自己先天四层修为，收拾两个后天，碾压两个后天小虾米还不是分分钟？
却没想到差点把自己送了回收站。
他更没想到，秦长生这厮专打偷袭，背后拳头像泥鳅似的滑不溜秋，却毒辣得像是炭火烙铁；
沈清秋更是仙子外表，毒舌内核，剑法刁钻得如小姑子找茬，一出手就要人命。
一路你打脸来我踹屁股去，把他一个先天高手打得跟条狗似的，连魔环都飞歪了。
自己一边挨揍一边还要防着对方讲冷笑话影响心态，简直身心俱疲。
“幸好老子机警，腿脚利索。”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头张望。
咦？没人追来。
“呼……呼……”夜无禅这才长吁一口气，额头冒汗，嘴角抽搐：
“两只狗男女……还好没跟上，要是再打一炷香，我那俩魔环非给他们拆成手镯不可。”
他刚松了口气，下一息——
“唰！”
眼前红影一闪，一道倩影突兀如鬼魅般挡在前路。
红衣胜火，眉眼艳若桃李，唇角带笑，却冷若寒霜。
她站在夜风中，如一朵地狱血莲，美得冷艳，也冷得要命。
最诡的是，她的双手十指如钩，指甲泛红透亮，竟仿佛天生就是拿来刨人心肝的。
夜无禅一时没反应过来：“哪来的小娘子，想拦道劫色吗？”
下一息，那红衣女子已化作一抹残影扑来，十指如爪，掌风带血，势若惊鸿掠影，猛如虎扑山羊！
“卧槽！你这人上来就动手！不讲江湖礼数啊！”
夜无禅一个激灵，只得提气硬撑。
可他刚才大战一场，真元早已干涸。
此刻强行提气，只觉体内如破风箱漏气，一掌刚抬起，就被对方一招逼得连连后退。
他本想来一招“环中有眼”以窥破对方招式，结果双环才刚刚睁眼——啪一声就被对方一脚踹回了眼窝里！
红衣女子却如鬼魅般快，指风带爪，毫无留情，一招招刁钻阴狠，专挑夜无禅的七寸打。
夜无禅手忙脚乱，一边招架一边喊：
“你……你谁啊？你是不是我仇家？可我这人冤家很多，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你是哪一个！”
红衣女子依旧冷若冰霜，不答半句，只是招招逼命，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十招未过——啪！
夜无禅右臂被削飞半截，惨叫一声，环刃脱手。
“等……等下，能不能先讲讲规矩，打一架也得报个名号吧？喂？你这不讲……呃啊——！”
左膝中爪，“咔哒”一声软了下去，整个人跪在地上。
他挣扎着爬起，喃喃道：
“不……不带这么玩儿的……先是个疯拳后面跟个冰剑，现在又来个哑巴红杀手……你们当我是路边练级的稻草人啊……”
“噗——”
话没说完，红衣女子指尖寒光一闪，刺入夜无禅眉心。
“我就……这点出场时间？”他喃喃说了句遗言，连人带魂，直接原地报销。
红衣女子甩了甩指尖血珠，眸光清冷，似乎刚杀了一只不值一提的鸡。
山道远处，秦长生与沈清秋刚好赶来。
“有人出手截杀夜无禅！”沈清秋冷声。
“这谁啊，抢我偷袭位子？”秦长生边跑边嘀咕，“我才是擅长背后捅刀的好人啊。”
两人奔近时，夜无禅已咽气，尸体还热着，魔环还在地上打着转，模样凄惨。
秦长生看着眼前这凶案现场，吸了口气道：“这……这是被女人一指戳死的？”
沈清秋皱眉：“看爪痕，应该不是戳，是插。深度还挺讲究。”
秦长生瞥了眼夜无禅尸体，忍不住感叹：
“这位夜兄，一生作恶，死于红颜，倒也算……风流收场。”
两人再看那红衣女子，只见她已收手而立，仍旧沉默无语，美得惊人，冷得透骨。
秦长生眨了眨眼，心中莫名一颤——这红衣美人既不说话，也不眨眼，像极了某种你惹不起的存在。
沈清秋低声道：“这人谁啊？”
秦长生也低声：“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的美，有点你小时候杀鸡时的感觉。”
沈清秋：“？”
秦长生轻咳一声：“要不……咱先礼貌问问她是敌是友？反正……她又不说话，咱也不损失什么……”
沈清秋点头：“你去。”
“……我觉得你更适合。”
而那红衣女子，终于缓缓地转头看向他们。
目光如刀，不带一丝情绪。
气氛，一下子变得危险了起来。
秦长生打了个寒颤，喃喃道：
“我怎么有种……她是冲我来的错觉？”
沈清秋眯起眼：“你最好祈祷她不是你前任。”
“我发誓，我这辈子没交过这么冷的姑娘！”秦长生举手发誓。
“那可能是下辈子的。”沈清秋看着他，语气冷幽幽的，“报应，都是轮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