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静立在原地，并未因泽法的震惊而自得，他同样在细细体会着刚才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凭借《心魂秘典》锤炼出的远超常人的灵魂本质与精神强度，一旦他适应了见闻色霸气这种纯粹的、不依赖视觉和能量轨迹的感知模式，其进展速度便如同破开堤坝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感知不再浮于表面，而是沉入了一个更为微观、更为接近事物运行本质的层面。
肌肉纤维的预收缩、血液奔流前细微的加速、霸气在身体节点转换时那刹那的凝滞……
程墨心中明悟。
看来，触碰并解读这些最细微、最前瞻的身体与能量征兆，深入这个层面，甚至用霸气感受整个世界的流动……
就是见闻色霸气的“预知未来”！
而此刻，泽法看着仿佛陷入顿悟，气息愈发深邃难以捉摸的程墨，一股强烈的荒谬感猛地涌上心头。
这混蛋小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耍着我玩？！
他几十年间，在无数生死搏杀中千锤百炼，流血流汗才达到的高度，这小子用了多久？
一个月？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混合着“老子几十年修炼是不是练到狗身上了”的自我怀疑，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仰天长啸，质问这贼老天是不是太不公平。
但下一刻，这股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负面情绪，被一股更汹涌更炽热的动力和一种“捡到传说级宝藏”的狂喜所取代！
他眼中燃烧起近乎实质的火焰，一步踏前，那只巨大的机械臂一把紧紧抓住了程墨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怪物，你小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再来，今天的训练量加倍！”
正因为程墨是怪物，他才更不能让这份惊世骇俗的天赋蒙尘。
泽法更加坚信，自己那些被残酷现实压抑的理念、程墨口中那些惊世骇俗却直指核心的思想，或许真的能找到实现的土壤！
在泽法看来，程墨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能够承载并加速这一切的完美载体！
自此，泽法督促得更加卖力，近乎苛刻。
甚至在训练间隙那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也开始见缝插针地缠着程墨，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递过水壶的同时，问题就跟着来了。
“你上次说的可持续发展，具体到一个王国，该怎么开头？动贵族蛋糕肯定会引发反弹，怎么处理？”
“那种……嗯，权力制衡，除了分权，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防止一家独大？”
“如果底层民众有了上升通道，军队的稳定性会不会受影响？”
他试图从那年轻人看似平淡无奇的话语中，挖掘出更多颠覆性的、能照亮前路的智慧碎片。
程墨虽然自律，但也架不住泽法这种全天候贴身紧逼。
他需要大量私人时间研究分析海楼石与霸气的底层原理、还要兼顾自身查克拉体系的精进和《心魂秘典》的魂修。
泽法这充满“关爱”的热情，严重挤压了他宝贵的个人研究时间。
感受着泽法那灼热的、仿佛要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的目光，程墨心底第一次涌上一个念头。
这老头……好烦……
终于，在一次高强度对抗训练结束后，程墨趁着泽法喘息平复的片刻，尝试进行理性沟通。
“泽法先生，关于见闻色霸气，其基础感知与高阶运用的原理，我认为我已经基本掌握，或许……”
“胡说！”
泽法立刻板起脸，粗声打断了他，摆出教官的威严。
“你的‘预知未来’还只有不到两秒的时间，如何面对新世界那些顶尖的怪物？范围感知的精度呢？在炮火连天的混乱战场上，如何排除干扰精准锁定你要保护的目标或者必须击杀的敌人？还有……”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程墨脸上。
“见闻色霸气与自身意志的结合，觉醒属于你自身专属能力的可能性，你探索了吗？”
“这可不是靠水磨工夫就能磨出来的！需要灵感，需要契机，需要……”
就在泽法撸起袖子，准备开始新一轮关于见闻色潜能挖掘的长篇大论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船舱方向传来。
只见宾兹兴冲冲地跑上甲板，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红光，径直跑到程墨面前。
“程墨先生，刚收到从香波地群岛传来的加密情报！这次月底举行的大拍卖会，压轴的是两颗恶魔果实！”
他顿了顿，眼中放光。
“拍卖清单的稀有材料分类里，出现了您之前特别标注、让我们重点留意的龙脊花和水晶珀根！”
程墨眼中精光骤然一闪。
机会！
他立刻转向还想继续授课的泽法。
“泽法先生，见闻色的修炼，我绝不会放下，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但这次拍卖会上的东西，无论是恶魔果实还是那两种材料，都对我至关重要，我必须亲自去一趟香波地群岛。”
泽法看着程墨，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说“让下面的人去帮你拍下来不就完了？”
但当他看到程墨那双平静却异常认真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叮嘱道：“……去吧，香波地群岛鱼龙混杂，自己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训练……可不能落下！”
那语气，活像个担心孩子出门闯祸又不得不放行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