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药圃里投下斑驳的光影。霍锦看着云珠将灵泉水混入给下人的汤药里，动作已经熟练得近乎自然。
“记住，每次只能兑一点点，不能让味道变了。”霍锦再次叮嘱。府里的老仆张妈前几日受了风寒，咳得厉害，请来的大夫开了方子却不见好，昨日用灵泉水煎药后，今日竟能下地干活了。
“小姐放心，珠儿省得。”云珠将药碗递给前来取药的丫鬟，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她虽不知这水的来历，却亲眼见证了它的神奇——不仅能让汤药见效更快，连府里的花草都长得格外茂盛。
送走丫鬟，云珠忽然想起什么：“小姐，石默派人来问，天机阁据点的弟兄们近来总有人闹肚子，是不是该请个大夫看看？”
霍锦眉头微蹙。码头的水不干净，弟兄们常年喝生水，闹肚子是常事，却也最影响行动力。
她走到青陶罐边，舀出满满一瓢灵泉水：“你让人把这水装在粗瓷坛里，送去和顺镖局，就说是‘特制的凉茶’，让弟兄们每日烧开了喝。”
“那……要不要告诉石默这水的好处？”
“不必。”霍锦摇头，“就说是从山里引来的活水，比码头的井水干净。”天机阁的弟兄虽忠心，却也难免有眼线混在其中。灵泉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云珠捧着水瓢的手微微收紧：“可弟兄们要是问起这水的来历……”
“就说是我外祖父托人寻来的。”霍锦语气平淡，“柳家在江南的声望，足够压下所有疑问。”
她要的，就是这种模糊的关联。既让弟兄们感念天机阁的关怀，又不会将怀疑引到自己身上。
至于外祖父那边，以他的精明，就算察觉到什么，也定会默契地替她遮掩。
三日后，石默亲自来到清风茶馆。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青布长衫，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见到霍锦，便压低声音道：“小姐，您让送来的‘凉茶’真是神了！”
“怎么说？”霍锦慢条斯理地沏着茶，茶盏里的灵泉水泛着淡淡的光泽。
“弟兄们喝了这水，不仅没人再闹肚子，连之前受伤的几个，伤口都愈合得快了！”石默的声音里带着惊叹，“尤其是秦管事，他前几日被黑煞门的人打伤了胳膊，本以为要躺上半月，今日竟能抬重物了！”
霍锦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山里的活水，总归比码头的井水干净些。”
她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灵泉水的改良效果是潜移默化的，短期内只会让人觉得“身体变好了”，不会引起太大怀疑。
石默却不这么想。他在影阁待了十几年，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却从未听说过哪一种水能有这般奇效。
他看着霍锦稚嫩的侧脸，忽然想起她总能拿出些市面上罕见的草药，甚至连炼制软筋散的手法都与众不同……这个七岁女童的身上，仿佛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小姐，”石默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这水……当真只是山里的活水？”
霍锦抬眼，目光清亮：“不然呢？”她将一杯茶推到石默面前，“石先生觉得，它该是什么？”
石默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天
机阁的规矩第一条就是“只听阁主命令”，追问主子的秘密，已经犯了忌讳。他连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是属下多心了。这水确实甘醇，多谢小姐体恤弟兄们。”
茶水下肚，一股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连日来因盯梢而紧绷的神经竟渐渐放松。石默心中暗叹——不管这水是什么来历，跟着这样的主子，或许真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夜色渐深，霍锦站在窗前，看着云珠将最后一罐灵泉水倒进厨房的水缸。月光洒在水面，泛着细碎的银辉，与空间灵泉的光泽隐隐呼应。
“小姐，这水快用完了。”云珠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要不要再去取些？” 霍锦点头。空间灵泉的产量虽增，但要供应柳府上下和天机阁核心成员，仍是捉襟见肘。她必须想办法让灵泉的产量再提上去——或许，需要更高级的玉石。
“明日你去宝翠阁一趟，”霍锦转身，“看看有没有新到的羊脂玉。”
云珠应下，忽然指着院墙外：“小姐，您看！”
一道黑影正从隔壁的屋顶掠过，动作极快，却在经过柳府时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什么。霍锦认出那是影阁的身法，瞳孔骤然收缩——他们果然来了！
黑影在屋顶停留片刻，忽然掷出一枚黑色的令牌，“当啷”一声落在青石板上。令牌滚动着，停在霍锦的窗下，上面刻着的玄鸟图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是影阁的追杀令！
霍锦握紧发间的玉簪，毒针瞬间滑入掌心。她知道，灵泉带来的安稳只是暂时的，影阁绝不会善罢甘休。
苍狼细作虽被擒，但他们与影阁勾结的线索已经暴露，接下来的反扑，只会更加猛烈。
“云珠，快躲起来！”霍锦低喝一声，同时将窗下的令牌踢到廊柱后。她不能让影阁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云珠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听话地钻进了柜底。霍锦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装作被令牌落地的声响惊醒，揉着眼睛打开房门：“谁呀？半夜吵吵闹闹的……”
院墙外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枚玄鸟令牌，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像一只蛰伏的猛兽，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
霍锦看着令牌，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她知道，是时候让空间灵泉发挥更大的作用了——不仅要改善体质，更要炼出能应对生死的丹药。而这一切，都需要更多、更高级的玉石。
宝翠阁的羊脂玉，能成为她的下一个筹码吗？
夜色更浓了，柳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